諾大的刑場邊上圍著許許多多看戲的人,他們都聽說了今天要斬的是大周柱國秦天驍。
不過,更多的是手持長矛整齊排列著的士兵,他們肅立不動,構成了刑場的銅牆鐵壁,雖說天子監斬,但是秦家在周朝也是有頗有一番影響力,難保不會有人來劫法場。
在場也有不少人在為他們父子喊冤,畢竟在說書人的口中,秦家早已是他們的守護神。
該來的還是要來,在幾個士兵的押解下,二人跪在了高台之上,在他們頭上懸著的是一把重達數百斤重的鍘刀,鍘刀連接不遠處的粗繩,只要把繩子輕輕斬斷,鍘刀落下,瞬間下面的人就會屍首分離。
秦天驍跪在那裡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他穿著囚衣,昔日的威嚴與風采已經蕩然無存,秦時卻還在不甘心,眼神中充滿了憎恨。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周王站在高處,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太師。
太師上前一步,大聲的開口宣告:“秦家狼子野心,勾結狄人,在我朝境外屯兵,意圖謀反。”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幾個狄人也被押上了刑台;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且二人皆已認罪。”
下面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
“我說怎麽會戰無不勝,還能在別人擅長的地方打敗他們,原來是早就勾結好了啊。”
“對呀,虧我還一直把秦家當作自己的偶像。”
“可惜了,英雄少年就這麽早夭了。”
“……”
下面議論紛紛,圍觀群眾有義憤填膺的,還有為此惋惜的,唯一相同的的點是,沒有人能改變二人身死的結局。
太師接著又說:“其中太子與他們多次聯系,共謀此事,也得到他們二人承認。太子年幼,受其蠱惑,王上念其母情分,死刑可免。但要廢其爵位,發配至北境充軍,王后管教不當,將一同承擔罪責。今日起,改立褒姒為王后,姬伯服為太子。”
這段話說完,在場的許多大臣面色陰晴不定,而旁邊姬伯服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明顯。
說完後,太師走到周王身邊,輕聲的對著他說:“王上,午時已到。”
姬宮湦走到最前面,看著下面兩個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雖說略微有些不舍,但是為了周朝的未來與自己的安危,他耽擱不得。
剛要揮手,姬月檀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哭著拉住他的手。
“父王,不要,不要啊!秦將軍他們不會謀反的,你是知道的,秦家永遠是周朝最忠心的子民,不要殺他們。”
他皺著眉頭,“你是什麽時候跑出來的?胡鬧,來人,把她帶下去。”
緊接著就來了兩個人把她拖了下去。
“不要,不要……”她用力掙扎著,卻無濟於事。
“斬!”
姬宮湦一聲令下,高台之上的行刑者舉起長斧,一斧就朝那粗繩劈去。
秦時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了,已經沒有人能救自己了。
他心一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卻遲遲沒有動靜,緩緩的轉過頭,想象中的鍘刀沒有落下,而是停在他脖頸上不到一寸之處,不知哪裡飛出來兩隻箭把繩子釘在了木柱上。
“秦時,我來救你了!”
只見姬宜臼帶著數百人從刑場的大門口衝了進來,來人衝散了王軍組成的銅牆鐵壁,這是申國最精銳的一批戰士。
在得知秦天驍要被問斬之後,他也聯系不上秦時,隻得逃到他祖父那裡,借了一批人,日夜兼程,終於在最後時刻趕了回來。
“殺了他們!”
姬宮湦急得大喊。
眾人立馬朝他們圍了過去,現場亂作一團。
刑台上兩個儈子手也是提起斧頭,準備直接用它來了結二人的生命。
“咻”,“咻”
又是兩箭把他們射倒在地,姬宜臼在往前衝的的時候也在時刻關注這邊的動向。
在他到達刑架下面的時候,另一個人卻已經爬了上去,用力一揮劍就把秦天驍的頭斬了下來。
大周柱國,秦天驍,亡!
這個人是虢國公的兒子,虢南。他一直在等著秦家人的落馬,等著自己去掌握周王的軍隊。他從小就與秦時,姬宜臼他們不對付,而與姬伯服相交甚深。
這次,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怎會輕易放走他們父子。於是,在姬宜臼趕過來之前先一步站在了秦天驍面前,將他的頭顱取了下來。
就在虢南雙手提劍向秦時砍去的時候,姬宜臼也趕到了。
他用劍擋住了那一擊,暫時救了秦時一命,隨即,二人在刑台上激鬥了起來。
他們都沒有注意,由於釘住繩子的箭稍稍偏了一點,繩子正在慢慢滑開。
那邊二人還在打得難解難分,秦時卻一動也不敢動。
突然,幾百斤重的鍘刀驟的落下,秦時的頭顱滾落在姬宜臼的身旁,和他夢中一模一樣。
“╭(°A°`)╮:”
秦時,亡!
至此,存在了兩千多年的秦家,守護周朝快三百年的秦家, 亡了。
到死秦時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活命怎麽就那麽難?”
自己數次面臨必死的局面,但是都有人把他救了,開始他還想著或許真是“秦長生”這個名字救了他,自己要長生的,怎麽會輕易死去。
沒想到救他的這兩個人只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無論是采藥女子,還是他的好兄弟姬宜臼,都是給了他希望,最後又把他送上黃泉。
“姬宜臼,你到底救了什麽?那麽多年了,跟著我混,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都能射偏,你射偏的可是你兄弟的命啊。”這是最後一刻秦時心裡的想法。
見到秦天驍秦時都已身死,正在打鬥的二人停了下來。
虢南滿意的笑了一笑,看到姬宜臼即將支援過來的援軍,他也不再糾纏,直接撤去。
姬宜臼則是整個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腳下的頭顱,不理解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太子殿下,快走,人越來越多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後來的人急忙叫他。
“怎麽辦,就這麽走了,就這麽空手而歸?犧牲了這麽多兄弟,自己也再無回頭之路,就這麽走了嗎?”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猶豫了一下,他將二人的屍首帶著,雖說這會增加他們衝出包圍的難度,但總不能白來一趟吧,自己也不忍心讓秦家父子暴屍荒野。
最後,在眾人的拚命保護之下,姬宜臼帶著十幾個人從刑場衝了出去,在得到外面的人接應之後,他們也遠離了鎬京,前往了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