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商賈起家 第一十三章 次押陀螺

“我們最近發現老楊一家去城外的磁窯做苦工去了，我猜他肯定是還不起他借的四萬貫錢，全家才會去做苦力賺錢還債的。”

“他也不想想，他欠下的可是四萬貫本錢和一萬貫的利息，他們幾個人去苦工，能湊得起錢來還債嗎。”

“所以，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有兩個事情相求。一是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楊博家現在到底有多少家產，二是如果我現在向衙門提起訴狀告他還錢，衙門能不能出狀子讓他現在就還錢。”

浦西葛一口氣把他的訴求說完。

莫榮耐心聽完，道:“第一件事好辦，今天以來，呂相公(呂惠卿)施行了手實法，對每家每戶的財產都進行了申報登記，楊博家現在到底有多少財產，衙門的檔案裡面有，我待會去查一下就可以了。第二件事情嘛，他借你的債務沒有到期，但是如果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他現在的財產不足以償還你的債務，那是否可以現在就判他歸還債務，我覺得可以的，你如果提起訴狀，到時我是主審官，我覺得可以判。不過呢，那個，薔薇水，真好聞啊，還有嗎?”

“薔薇水，好說好說，我那還有好幾箱，我明兒就給你送過來！”浦西葛心中暗喜。薔薇水在大宋是頂級奢侈品，但是在大食，則產量較高，他拿貨的成不較低。如果能夠用幾箱薔薇水就能把未來的主審官莫榮搞定，那就太好了。以免夜長夢多。

對於老楊家的財產和女眷，他早就垂涎三尺了。

……

這幾日，楊頌悶頭在酒坊製作匈牙利水的原材料。經過幾天的日夜開工，目前已經製作好迷迭香精油、玫瑰花精油、甜橙精油、檸檬精油，每種精油大概都有五升左右的量，用瓷瓶封蠟保存。

楊頌在蒸餾各種植物精油的同時，同步蒸餾了一批高度酒精。製作匈牙利水的酒精，需要90度，幾乎接近純酒精。與蒸餾植物精油的原理相似，蒸餾酒精難度不大。只需要將酒液反覆多次蒸餾，就能得到接近於純酒精的酒液。楊頌的酒坊不缺原酒，經過日夜不停開工，目前已經製作了大約十升的90度酒精。

現在，還差一種苦橙花精油，因為沒有苦橙花原料而無法制作。

正在苦惱中，他突然靈機一動:歷史上，大食人不是對各種花的精油頗有研究嗎，他認識一個大食人叫次押陀螺，在楊頌穿越之前，原身就和次押陀螺關系不錯。楊頌穿越後，經過梳理記憶，發現這個次押陀螺不簡單，竟然是北宋廣州城大名鼎鼎的蕃商——辛押陀螺的養子！

辛押陀螺，現安曼地區的大食人，他所在的國家叫做阿曼蘇達國，世代在廣州經營香料貿易，幾次攜名貴香料上京進貢大宋皇帝，在廣州番坊擔任坊長多年，曾要捐巨資給朝廷修建廣州城牆，不過宋神宗沒允許。宋神宗趙頊後來任命他為“歸德將軍”，任命狀是大名鼎鼎的大文豪蘇軾寫的。後來他回國，當地貪官也告他回國後死了，告他的養子次押陀螺沒有財產繼承權，因此主張他在廣州的百萬貫家財沒有合法的繼承者。那貪官進而告他是絕戶，按照大宋的法律，絕戶的財產要由衙門沒收充公。

審理這件案子的恰好是蘇軾的弟弟蘇轍。蘇轍在判狀中寫道:辛押陀螺是否在大食國死完未查實，次押陀螺樣子的身份未查實、廣州的案子不應該越級到京師來告狀，因此不能認定辛押陀螺屬於絕戶，他的百萬貫家財應當由現有的養子繼續保有。

楊頌回顧了一下辛押陀螺的遺產案，不禁一陣唏噓。同時也感歎次押陀螺命好啊，養父沒有子嗣，收他做養子，留下他百萬貫家財，遇到廣州的貪官誣告要朝廷準許按照絕戶的慣例沒收財產，恰好遇到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轍審理案子，公正的維護了他的百萬貫資產。

楊頌沒想到自己還會跟這個著名案子的主人有交集。他打算要去找次押陀螺問一問，他家裡有沒有儲存苦橙花的乾花。這些阿拉伯人，就喜歡鼓搗些花花草草，說不定他家裡有存一些呢。

楊頌來到次押陀螺家，他爹辛押陀螺作為前任番坊坊長，同時也是番坊首富，他家的宅子真是大氣豪邁。房屋按照古阿拉伯風格修建，同時融合了中國古代元素，非常氣派豪華。

“楊兄，好久不見啊！最近可有什麽好玩的事物，記得帶我去玩啊！你們中國好玩的東西太多了！”一見面，次押陀螺就給了楊頌一個擁抱。

“行行行，我以後帶你去玩。不過最近沒時間。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問問你家有沒有儲存乾花的習慣?”楊頌道。

“乾花?怎麽，你現在也想做乾花生意啊?你改性子了?”次押陀螺驚訝道。在這之前，楊頌可從來沒問過他有過生意的事情，他們之前談論的都是如何吃喝玩樂。

“對的，苦橙花乾花。”楊頌道。

次押陀螺道:“有的，我們春天的時候從大食運過來不少，想著用來調配香料的。不過我們的師傅鼓搗了半年也沒有鼓搗出東西來，聽師傅們說，這苦橙花做出來的東西不香，不像薔薇花那麽香。我們正打算將這批苦橙花丟掉呢?”

“千萬別丟啊，賣給我吧。有多少?”楊頌欣喜若狂。

“大概有十幾麻袋吧。賣給你就見外了，楊兄需要那就拿去，反正放在我這裡也是廢品。不過，楊兄，你拿這個乾花作何用處?”次押陀螺道。

楊頌當然不能給他說實話:“我用來做中藥，你知道中藥博大精深，這苦橙花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上火了泡一杯苦橙花，能降火！”

次押陀螺搖搖頭:“中國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楊頌很順利的弄到了苦橙花原料，雖然是乾花，但是經過浸泡以後也可以蒸餾出苦橙花精華，只是比新鮮的花朵香味稍微差一點。

楊頌從次押陀螺處拿到苦橙花後，楊頌馬上蒸餾出苦橙花精油。

到此，匈牙利水需要從所有原料都製作完畢，只剩下最後一步，調製香水。

按照之前製作穿越視頻時記下的配比，世界史上第一瓶匈牙利水就此誕生了，比實際歷史提前了四百年。當然，這玩意現在就不能叫匈牙利水了，楊頌給這款香水取了一個優美的名字:花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