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富一怔,回頭掃量了一眼來的人,微微點頭道:“您也發財。”
樵夫拱了拱手,問道:“可有棕色的牛筋底鞋啊?”
張家富趕忙回道:“沒有,只有綠色麻棉底的,請問要幾雙?”
“三雙,換著穿能省些。”
張家富嘴角一撇,匆匆將門口的柴火抬了進來,並且將休業的木板掛在了門口,死死的將門關上,隨即將樵夫領進了後堂的密室。
“張統治在北野過的不錯啊。”樵夫剛一進屋,便露出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張家富趕忙給他倒了杯茶,嬉皮笑臉的回道:“大人貴姓大名,何官職啊?”
樵夫卸去頭上的帽子和偽裝,說道:“我乃南詔機速房暗客提刑吳彪。”
“呦呦呦,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大人,還請您多擔待。”
暗客是南詔情報機構機速房下的暗殺組織,而則是暗客組織的最高首領,比張家富的統治職位高出了兩個品級。
張家富繼續恭敬的回道:“吳提刑有所不知,我這邊領著兄弟無時無刻不想著祖國,前些天還傳遞回去好多情報呢。”
“你還好意思說情報?有多少假的難道你心裡沒數?別的不說,就你傳回去的北野增兵豫州的事,害得所有節度使,沒一個敢去營救於將軍和黃將軍的,若不是這鬼消息,何至於我們戰敗於豫州!”
張家富一驚,這消息確實是他傳出去的,但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那不過是元亶布置的假象,消息剛剛傳出去不到十天,派出去的十幾萬部隊竟然又折返回了上京城。
此時騎虎難下,張家富趕忙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來,笑嘻嘻的塞到吳彪腰包裡,說道:“吳提刑您多見諒,咱們做情報的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生怕國家受到損失才上報的,可誰曾想北野人狡猾,放了假消息出來,所以......所以您回去後多給在下美言幾句。”
吳彪掃了一眼銀票,故作為難的點了點頭道:“行吧,你們冒死收集情報也不容易,下回多注意就是了。”
張家富一樂,趕忙又問道:“不知道尊駕這次來上京城有何公乾啊?”
吳彪想了想,回道:“你們搞了兩次暗殺,晉王依然活的好好的,上面這次派我過來,帶了二十個絕頂刺客。”
張家富眉頭一挑:“不行啊吳大人,這晉王自從被廢黜之後,躲在丹霞山後的棲霞山莊裡不出,就連我們都七八個月沒見到了。那棲霞山莊四面平坦,視野開闊,任何人都無法隱蔽,況且傳說北野最強的死士軍團金烏,還是他的私人衛隊。您這二十人還......”
“還什麽?”
“還......還不夠塞牙縫的。”
“哼!沒骨氣!你們做情報的就這麽軟弱嗎?”
張家富歎道:“我們機速房的暗探隻負責收集情報,並不負責暗殺,就連前兩回招募的死士也都是從三韓、肇夏地區請來的。並不是我們軟弱,而是因為我們只有活著才有更大的價值。”
吳彪一擺手,怒道:“行了!別囉裡吧嗦的,這一次我們要刺殺的並非是晉王,而是他的嫡子元功。”
“他?”
吳彪點點頭道:“據查,陷害於翔將軍的那封仿書就是來自元功的軍營,也就是說是他間接害死的於翔將軍。我南詔軍方十分震怒,但因為已經和北野簽訂了和議,不能貿貿然的開戰,所以這次我們只能秘密的行動,樞密使命令我們必須一擊命中,決不能讓這樣危險的年輕人繼續在北野的軍方成長起來,否則對我們的未來絕對是個巨大的威脅。”
張家富趕忙道:“那......那需要標下我做些什麽呢?”
吳彪問道:“你手下現在還有多少人呢?”
“滿打滿算還有三十個,如果需要招募三韓死士的話,只要銀子夠,多少都能叫來。”
吳彪皺起眉頭,他這次來北野,樞密院特批了兩萬兩銀子做經費,但其私心較重,想要貪墨一些,於是說道:“上面給的經費緊張,一共隻撥了五百兩,能搞來一千人嗎?”
張家富差點沒罵出來,強忍著心裡的氣憤回道:“吳大人,這個......這個可真難為小的了, 三韓人隻認錢,這種死士生意,老弱病殘的是十兩一人,青壯年是百兩一人,而有經驗的死士要千兩才行。五百兩的話......我只能給您找來五個人。”
“這麽貴?他們很能打嗎?”
“嗨,瞧您話說的,能有人願意來給站場子已經是不錯了,您刺殺的是誰,那可是皇親國戚,遼王之子,晉王義子,又是此次北野南征的頭號功臣,這本就是個極大的難題。”
吳彪十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哼,沒出息,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怪你們屢次行刺不成。”
張家富心裡暗暗罵道:“你他娘的行你上啊,能活著回來我算你本事。”
見張家富不語,吳彪說道:“既然你這麽為難,那本提刑可向朝廷多申請些經費,給你籌夠一萬兩,盡可能的多招一些有本事的死士。”
“是,是是。”張家富腦子裡已經開始盤算著自己能從中賺下多少。
“還有......現在情報說,那元功已經帶著人馬往上京城方向來了,若在京城內動手,怕是能引來京兆尹和軍方的人。我們決定在半路伏擊他。此事隱秘,不能對外有半點透露。”
“得嘞,您放心,這段時間我給您找個住處,帶著兄弟們給您挑挑,你若覺得行的,都留下。另外,武器您需要什麽樣的,我好提前準備。”
吳彪低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我需要致命的毒藥、迷汗藥以及蘸滿毒的弩箭、軍刀,最好是皇家的兵器,這樣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栽贓,一舉兩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