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到了松江府,知府、知州、通判領著十幾個縣令全都夾道歡迎。元功也不客氣,畢竟這些人都是他未來的屬官,該裝樣子是要裝一裝的。
府尹馮梁恭敬的對元功說道:“上將軍,本府特意在醉仙樓給上將軍一行人準備了酒宴,本來打算學習別人那樣請上將軍到莊園裡去住,可......本府實在是寒酸,沒有哪個富人有那種規模的宅子,所以,只能委屈上將軍暫住在醉仙樓了。不過您放心,那裡乾淨的很,天字一號房留給您及少夫人,天子二號房則給蕭參軍,其他兵士也都安排妥當。”
元功滿意的點了點頭:“馮府台客氣了,小將也只是路過,不必那樣奢侈,若是我吃拿卡要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馮梁哈哈一笑:“哪裡的話,誰不知道上將軍勞苦功高,順昌城一戰成名,乃是我北野最為年輕的統兵大將,以後風光之時可千萬別忘了我們松江府啊。”
才進醉仙樓,店老板便領著掌櫃的、跑堂的恭迎在大堂之上。
因為是包場,所以店內沒有其他客人,樓下隻留下兩桌用於金烏死士的用餐,而宴請的主桌則被安排在了樓上。
蕭裕向來大大咧咧慣了,抽動鼻子嗅了嗅,說道:“好香啊,這走了一路可算有飯吃了。”
店老板趕忙上前解釋道:“回稟大人,小店主打的是三江特色菜,皆是山珍海味,府台大人吩咐小店準備了半個多月了,保證給大人們吃上最美味的佳肴。”
蕭裕哈哈一笑:“那還等什麽,趕緊就座吧?”
話音未落,十幾個金烏死士已經飛身上樓,仔仔細細的搜尋了一圈後,回稟道:“少主,安全。”
元功點了點頭,微笑道:“馮府台費心了。”說著與眾人一起走上了二樓。
整個後廚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工作,不到半個時辰,所有菜肴擺滿了桌面,什麽松鼠鯉魚、鹿尾熊掌、野雉飛龍等等,都是難得的珍饈美味。
馮知府率先端起杯來,敬道:“今天本府特別榮幸,能有機會接待上將軍,所以第一杯酒讓我們眾人舉杯,為上將軍接風洗塵,來,諸位幹了此杯。”
話音未落,知州、通判和總兵紛紛舉起了杯,但此時元功卻未動,就連身邊的蕭裕和樽雨也都坐的穩如泰山。
馮知府一愣,不明就裡。蕭裕趕忙解釋道:“我們家上將軍不喜飲酒,還請諸位見諒。”
元功也點頭道:“是啊,抱歉了各位,因前幾日偶感風寒,大夫說讓我忌酒,所以大家別客氣,盡情飲宴便是了。”
馮知府此時非常的尷尬,但酒杯既然舉起來了,又不好放下,所以趕忙打個圓場道:“那我們松江府的就盡個地主之誼,敬上將軍,祝他早日康泰吧。”
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其實元功並非是真的生病,而是因為在泰山頂上收到了宮裡鷂鷹的密報後,便變得十分的小心,任何入口的東西都會在檢查我愛你之後才去食用。
“來來來,大家就別客氣了,動筷吧,別的不敢說,這醉仙樓的菜絕對是北野一絕。”馮知府張羅著說道。
見元功還在那坐著不動,馮梁心裡犯了嘀咕,低聲問道:“上將軍,您這是......”
蕭裕見狀,招呼來了身後的店老板:“老板,這菜您試過了沒有?”
老板嚇了一跳,趕忙道:“哎呦呦,這可使不得,哪有吃客人的菜的,這......這可沒那規矩啊。”
蕭裕哈哈一笑:“去拿個盤子,每道菜都嘗上一口。”
馮梁這才明白過來,那上將軍面色紅潤,哪裡是生病了啊,分明是怕酒菜了別下了毒。
想到此,趕忙給屬下諸位官員遞了個眼色,紛紛抄起筷子將自己眼前的菜全都夾了一大口,有的人面前是熱湯,此時也顧不得燙嘴,快速的舀了兩杓在湯碗內,一飲而盡,那燙的是五官挪位,叫苦不迭。
見眾人沒事,蕭裕這才拿起筷子吃了幾口,然後對元功道:“上將軍,用膳吧,馮知府說的果然不錯,這菜味道美極了。”
其實這樣的招待對元功和馮梁都是種折磨,但場面上的事別的府台都做了,馮梁若是不做便會是不敬,所以整個宴席十分的沉悶,偶爾的推杯換盞也都是蕭裕在抵擋, 元功根本不給面子。
宴席後,元功道乏,讓蕭裕將眾人送了出去,自己則和樽雨回到房內休息。
“夫君,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個醉仙樓不簡單。”樽雨躺在元功的懷裡,低聲的說道。
“看出什麽了?”
樽雨搖了搖頭:“說不好,可能是直覺吧,一進門的時候,他們有幾個跑堂的神色不對,總是用眼角瞥向你。”
元功一怔:“是不是錯覺呢,他們都是些小民,沒見過達官貴人,偷偷望一眼也是可能的。”
“不,不一樣,我從小學習的就是殺人技,那幾個人的眼神我太熟悉了,特像是殺手。”
“唔?殺手?!你確定嗎?”
樽雨歎息一聲,將圓月彎刀塞到了枕頭之下,輕聲道:“沒事,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希望是我的誤判吧。”
其實元功並不害怕有什麽殺手,二十個金烏死士早已經在酒店的周圍、內部巡邏了起來。就算真的有殺手,恐怕連樽雨這關都過不去。所以他呵呵一笑,將樽雨摟入懷中道:“好老婆就是厲害,有你在我什麽都放心。”
“你又鬧!”
“當然不是鬧了,要不我們也生個小元功啊?”
“你再鬧,我......我住地上去了。”
元功聳了聳肩,歎道:“那你什麽時候可以給我生孩子呢?”
樽雨眼盯著床幔,小聲道:“我知道你是因為裴滿有了孩子,心裡便有了惦念,至於我......等你明媒正娶了之後再說吧,我不想別人戳你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