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睡了沒有多久,管家將他喚醒,原來是早上宮中來人,讓備好紅案香燭準備接旨,此時外面已經準備好,時辰也差不多了,來喚楊柏雄洗漱一下準備接旨。
楊柏雄從楊萬雪手上接過毛巾,擦拭一下臉和脖頸,楊萬雪遞過一杯茶,楊柏雄端起一口給喝了,楊萬雪輕笑出聲:“家主,這是給你漱口用的。”
八年的邊塞生活已經徹底抹掉楊柏雄身上的公子印記,茶葉雖然每個月外公的商隊來的時候都會帶上些,但也僅限於喝,還沒有奢侈到拿來漱口。
楊柏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哈哈,離開長安太多年,早都忘了這些規矩了。”
“老家主都交代了,你剛回來可能不適應,以後就好了。”
楊柏雄點了點頭準備往外走,楊萬雪在身後喊住他:“家主,你需要披甲接旨啊。”
楊萬雪看著楊柏雄一臉疑惑的表情,繼續解釋道:“文官接旨需要穿官服,家主是武將,接旨時需要披甲才全規矩。”
邊說著邊拿著銀甲套在楊柏雄身上,楊柏雄的臉“刷”地一下通紅。畢竟在寒州的八年,天天和一群男人在一起生活,雖然說有時候會回到寒王府居住,但是整個寒王府除了寒王妃年輕點,其他就剩下三個嬤嬤。
楊柏雄幾次想避開楊萬雪,楊萬雪也不搭理,就在這樣子尷尬氣氛中,楊柏雄穿好了鎧甲,紅著臉走出房間,一出房門就看到管家和三十厲騎全副武裝,一身黑衣勁裝,只露一雙眼睛。
楊柏雄領著眾人走到正堂外,後面的黑騎傳來議論聲:“家主這臉怎紅紅的?這天也不熱啊。”
“你傻了嗎?家主剛和誰出來的?”
“家主不會是童子雞吧?”
“嘿嘿,家主和楊姑娘不會有啥故事吧。”
三十厲騎的聲音很小,但楊萬雄在軍中當過斥候,專門訓練過聽力,這些話也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楊柏雄不敢讓他們繼續說下去了,冷著臉回頭看著傳來聲音的那幾人,幾人立時閉嘴,可是紅著臉的楊柏雄擺出冷冷的表情回頭時被楊萬雪看到,覺得很可愛,又輕笑出聲,這下楊柏雄的臉更紅了。
在府院內等了好一會,傳來敲鑼清道聲,還有馬蹄聲,十幾名禦林衛開道,一個太監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身著鎧甲的武將,太監尖細的嗓音傳來:“鷹擊郎將楊柏雄接旨!”
楊柏雄帶頭跪下,身後三十騎和楊萬雪還有管家都齊齊下跪。
太監拿出聖旨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製曰:鷹擊郎將楊柏雄,因邊塞守土八年抗擊突厥有功,今冊封為四品忠武將軍,統領鎮夷軍府護衛長安;因皇城謀反案中誅殺首惡救駕有功,今冊封凌城侯;朕願與卿看到漢家國土一統,欽此!”
聖旨中這最後一句“漢家國土一統”,是大楚立國十九年凌城之戰後,寒王躺在雪地裡問身旁楊柏雄:“此戰很是凶險,你怕了嗎?”
當時只有十五歲的楊柏雄硬著頭皮說不怕,畢竟少年人都不想丟了面子。寒王似乎看透了一切,笑著摸了摸楊柏雄的頭:“如果明天就要死了,你有什麽想做的?”
“我要帶著兵,馬踏楊家報母親的羞辱之仇!”
寒王敲了一下楊柏雄的頭:“小小年紀怎麽這麽重戾氣,再這樣子以後不讓你上戰場了,你想報復楊家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馬踏楊家。”
“還有什麽辦法?”
“比如以後做個比你祖父還大的官,讓楊家人看看當年被逐出的你有多厲害。”
楊柏雄一下坐起來,舉著還沾有血跡的拳頭,堅定道:“我以後要當比祖父還大的官,讓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瞧瞧!”
突然,楊柏雄看著躺在地上的正在笑的寒王問道:“那殿下有什麽想做的嗎?”
寒王坐起身,指著遠方的突厥草原:“目光所及之處皆為漢土,漢家國土一統。”
“我也想!”
寒王將手搭在楊柏雄肩上:“那就說好了,到時候和我一起看到漢家國土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