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漢的明末變形記 一萬零七 解決問題

過了半夜，華傳奇與徐成翻進陳家，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法，那狗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成了死狗。

又過了小半天，摸清楚哪間房子住人後，徐成才打開大門，接著韋世同等人悄悄溜進去。

沒一會的功夫就把一家十八口，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給綁起來塞住嘴，扔到堂屋裡來。

華承書進來認人，“少一個陳三虎。”

韋世同點點頭，“沒有人跑出去吧?”

“沒有。”

韋世同一擺手，華承書又趕緊回到院子外面的崗位上，仔細地盯著四周。

審問自然是華傳奇他們的拿手活，這群軍士還挺熟練。一會的功夫，就把陳家的銀子以及各種首飾掃蕩一空。竟然有四百多兩銀子，糧食也不少。

當然，也問出來陳三虎去哪裡了。

原來，陳家五虎上次到華家埠吃虧後，回家確實養了幾天傷。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那陳小虎不知死活，頂著一張破臉又出去幹黑活。臉上的傷口繃開，沾上髒東西沒及時清理，感染了。一直發燒，現在躺在那裡是奄奄一息。

陳四虎過沂河去請大夫，結果非要找事，被華承書媳婦一瓢熱水給澆得兩隻眼都看不見了。現在還一頭霧水地坐在那裡，怎麽被綁上了呢?以前都是綁別人啊。

當初，陳四虎在沂河邊上被帶回家的時候，陳家討論半天最後決定，讓華繼明一家血債血償。人手不夠怎麽辦?派陳三虎到運河邊上去請外援。陳四虎以前當水匪的時候，那些兄弟都還在，把那些人叫來幫忙，足夠了。

這不，陳三虎一去好幾天，幫手還沒叫來。結果被華繼明搶先下手，反殺了。

華繼明倒吸一口涼氣！好懸，真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自己要不是果斷邀請孫千戶幫忙，就真成陳家的刀下亡魂了。

可現在怎麽辦?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陳三虎漏網，可有什麽好的補救辦法?

正當華繼明愁的想不出辦法的時候，陳大虎看他的眼神變了！眼睛瞪的老大。韋世同注意了這種情況。

“華叔，你是不是沒換衣服?”韋世同小聲問道。

華繼明心裡一動。確實，現在這窮樣，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只有這一身衣服，想換也沒衣服可換呢。

就聽見悶哼了幾聲。他抬頭一看，韋世同指揮著手下，已經把陳四虎、陳小虎、陳大虎、陳二虎哥四個，外加他們的爹，一起送走了。

華繼明感覺無法呼吸，胸中翻騰的厲害，看見陳大虎、陳二虎在地上掙命的樣子，心中一陣悸動，忍不住地打起冷戰。雙腿間似乎熱了一點，好象就連大便也控制不住似的。那群家眷一陣騷動，從鼻孔裡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韋世同把華繼明拉到一邊，嘀咕到:“得讓那兄弟倆也見見血。”

隨後就讓華傳奇去把華承耕與華承書換過來。

華繼明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臉上一片煞白。

承耕兄弟兩個一進堂屋，全身僵住了。

雖然知道是早晚的事，但還是愣在當場，完全沒有行動的意思。

肖四郎推了他們倆一下，他們才很不情願地拿起刀槍，哆哆嗦嗦地朝著婦嬬走去。

華繼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轉眼之間，剩下的老弱婦嬬都給解決了。

“撤！”

一行人，除了銀子，一人背上六十斤糧食，總共背了有五百斤回去。華承耕舍不得糧食，還求著眾人把剩下的糧食扔到村裡各家的門前。

一陣狗叫聲過後，黑暗中的村子又歸於了平靜。

華繼明雖然沒有動手，但場景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幾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沉浸在恐懼、內疚、自責等多種情緒的糾結中。

陳家那兄弟幾個死有余辜，可他們的家人卻實在罪不致死。雖然提前所做的方案中，已經決定全部解決。但當真正執行的時候，實在是不忍心。

“算她們活該吧，生前受到陳家兄弟的好處，有難自然也得分擔。沒什麽可同情的。”華繼明安慰著自己，“差一晚，可能就是他們來殺我了。”

再看華承耕與華承書兄弟兩個，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就連飯都不做了。

華繼明坐到主位上，看著內心翻江倒海的兄弟倆。“殺該殺的人。”

“可那些婦女孩子挺無辜的啊！”

“你娘的仇總算報了！”華繼明慢慢說道，“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陳三虎馬上就要帶人來，還沒完！天也亮了，快去做飯。”

陳家莊很多人一開門，忽然發現門口有糧食，也不管誰送的，趕緊提回家裡。誰也沒注意到陳大虎家有什麽不同，一切照舊的該乾活乾活，該出去出去。

平常誰都惹不起的陳家五虎，哪有人敢去他們家串門?

華承耕與承書帶上蒸好的餅子，老大去碼頭送給華傳奇，老二沿著沂河南下去找張小枝。韋世同派華傳奇與張小枝這兩個人盯著沂河，一晚上沒睡，這會應該睏壞了。

“承書兄弟，盯緊了。有船來注意一點，看有沒有人在這下船。”張小枝躺在地上，邊吃餅子邊對華承耕說。

“哎！你先睡一會。有事我喊你。”華承書緊張地看著河面，“你們以前殺過人?”

“崇禎四年冬天，孔有德叛亂，第二年楊總兵帶我們在萊州守了好幾個月，又收復登州。怎能沒殺過人?”張小枝回憶起三年前，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那孔賊真不是人玩意。”華承書附和著說到。

“哎！都是被逼的。北上勤王，八百多人，沒有吃的，走到吳橋，聽說是有士兵偷了王家地主吃的沒給錢，引起兵變，就反了。”張小枝搖了搖頭，這年頭誰都能欺負一下這些士兵。

“這王地主也不是好東西。”華承書知道窮人過的什麽日子，還有那些沒糧沒餉的士兵。雖然他們家還有不少地，也只能填飽肚子，錢是沒有的。雖然條件稍好一些，但實際上也歸於窮人這一群。

到了中午的時候，有些船經過，張小枝判斷都是運貨的。

直到下午剛過申時，也就是下午五點多，一艘稍大一點的船遊來，忽然停在一處不動了。

有漢子警覺地走出船艙往河裡撒尿。

“小枝，你看?”

“這群好像是。估計是等天黑一點再下船，他們怕被人發現。”張小枝分析著，“這附近有沒有通往陳家莊的近路?”

“有！船又動了。”華承書緊張地說到。

“你小點聲。”

那船往岸邊靠了靠。一個人從船上跳下，卷起褲子，提著鞋，淌水走到岸邊。

“那就是陳三虎。”

“看來他是要先回家報信。”

“怎麽辦?”遇到這突發情況，華承書不知怎麽應對了。

“咱們得擋住他。你帶路，就到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兩個人小心地撤退，遠遠地看著陳三虎。

陳三虎走上河堤，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什麽人，就大步地朝著陳家莊的方向走去。

“睜開你們的狗眼。知道我是誰嗎?”陳三虎被放倒在地上，嘴裡喘著粗氣，盯著瘦小的張小枝。這小個子看著瘦小，本事倒不小。另一個蒙臉的人，總感覺有些熟悉，不過，打死他也不會想到是華家埠的人。

“不多要，五兩銀子！”張小枝操著一口遼東口音說到，別說，學的還挺像。

“好漢！我身上沒錢，錢都在船上。”陳三虎也沒辦法，被人拿住了，還有什麽可說的，人為刀俎，自己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放我一馬，山不轉水轉，報上名號，等兄弟辦完事，銀子送到你們山寨。”

“你們是哪裡來的?”

“運河王七！”陳三虎斜了一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別為點小錢傷了和氣。我還有正事要辦。耽誤了大事，我們當家的不會放過你們。”他自然不敢報上陳家的名號，怕被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抄了老家。

“嗬！我也有兄弟。怕！就不吃這碗飯了。”

“就你們倆，我那三十個兄弟見我不回去，一會就來收拾你們。”陳三虎想先嚇唬住這兩個毛賊。

“放屁，你們那艘船能坐的下三十個人?”

原來一直被人盯著呢，連船大小都知道了。這下麻煩了！

“沒有三十人，十個人你們也打不過。”

“到底有多少?”

“十二個。”

“來幹什麽?”

“有個仇家，收拾完就走，不在這裡搶地盤。”陳三虎心想，這是哪裡來的毛賊?自己兄弟在這一片混了這麽長時間，大小山寨基本上都認識，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呢?

“哪一家?”

“華家埠的。”

“好！你看看這是誰?”張小枝一指旁邊的華承書。

華承書摘下蒙臉的布。

“是你?”陳三虎雖然被反綁著手，還是猛地躥了起來。

接著就被張小枝一腳踹倒。掏出匕首。“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華承書想起陳家兄弟毆打自己母親和父親的情景，咬著牙，一刀刺向陳三虎的胸口。

“恁娘！”陳三虎當然不會等死，一翻身，躲過這一刀。站起來想跑，張小枝眼疾手快，一槍刺向陳三虎的大腿。

哎呀一聲慘叫，摔倒在地上，“救命！”大聲呼喊起來。

華承書緊跟著兩步，一刀刀刺向陳三虎身上。一瞬間，陳三虎的叫聲停了下來，翻著眼就見閻王去了。

只見華承書的身上一片血跡。

“快走！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張小枝崔促著華承書，拖起地上的屍體就往附近的樹林裡走。“把地上的血處理一下。”

“怎麽樣?”張小枝一邊挖坑，一邊問華承書。

“痛快！”華承書微微顫抖著說，挖坑的動作卻表明他心裡的慌亂。

張小枝忽然停下，“我趕緊回去報信，你把他埋了，見機行事。”

“好！小枝兄弟，你也小心點。”

船上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頭，那陳家怎麽還沒來人?”

“急什麽?天還沒黑透呢。”

“有人來了?”

“是官兵！抄家夥。”

“都別亂動！”頭領小聲呵斥，“怕什麽?”

只見河堤上來了一隊士兵，穿甲戴盔，天快完全黑了，看不太清楚。

“船上的人幹什麽的?”張小枝遠遠地大聲問道。

“到沂州做生意的。”頭領也大聲地回答。

韋世同帶著人站在岸邊。張小枝繼續喊到，“都上岸，上岸！這李家莊有命案，檢查！”

“軍爺，我們剛從沂州城過來，準備去徐州呢。”

船裡有的水匪聽了，心想咱不是要到華家埠殺人的嗎?怎麽還回去了呢?

“再不上岸就射箭了。”肖四郎挽弓搭箭，瞄向那頭領。

“軍爺別射箭！我們真是生意人。現在就走。”

“做生意的?那趕緊走，現在到處巡查。”韋世同說到，“要是再看到你們，可就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軍爺，我們還有一個人上岸去買吃的了。”

“胡說！這不著村不著店的，上哪裡買吃的?我看你們就是案犯。”

“軍爺息怒，我們真是生意人啊！”

“你們裡面有沒有叫陳三虎的?他勾結土匪，正要抓他歸案。”

“沒有，沒有！我們都是徐州人士。你聽我們口音都不一樣。”

“沒有就趕緊滾，別耽誤老子時間。”

“好，好，這就走。”那頭領一揮手，船緩緩地離開岸邊，然後向岸上抱拳到，“麻煩各位軍爺了！要是碰到案犯，我們第一時間報官。”

“趕緊走，淨添亂。”

“他娘的，那陳三虎不是個東西，自己犯了事，還把咱們給騙來。”船艙裡的水匪小聲罵著。

“省事了，白得他五十兩銀子。”

“那陳家的人再來，先揍他一頓再說。敢拿王頭領尋開心。”

船兒順著河水又回去了。

韋世同幾個人順著河堤慢慢走著，好像真的在巡查一樣。直到船看不見了，他們才往回走。

“孫千戶，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韋世同把一百五十兩銀子遞給孫千戶的親兵。

“怎麽樣?沒遇到什麽意外吧?”孫千戶對外出執行任務的這隊人也表示一點好意。至於銀子怎麽來的，他也不關心，兄弟們掙點外快，只要不鬧事，比什麽都好。

“沒有意外。這幾個兄弟太厲害，真是幫我家解決了大麻煩啊！”華繼明拱手致意，“這是三十兩銀子，連累這些軍士們吃苦，實在是過意不去。”

“哈哈，華兄見外了！”孫千戶比較滿意，“都是自家人，再有什麽麻煩，直接來找我就行。”還別說，天天有這樣的合作，那還真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