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三國的騎馬與砍殺 第3章 鞋子

袁術不滿袁紹與他爭奪袁家的政治資源，多次出言侮辱袁紹，稱袁本初“不過是個小婢養的，我袁公路才是汝南袁氏的嫡脈正宗”，此事在洛陽城中幾乎人盡皆知。

聽曹操說起袁術，陳誠便道:“虎賁中郎將袁公路大名鼎鼎，怎會不知?兄長說的事情跟袁公路有關?”

曹操眉飛色舞地說了事情的緣由。袁術在京中年輕時以有俠氣出名，經常與公子哥們田獵遊玩，後來有很大改變，開始結交權貴，豢養部曲，而這些都要花更多的錢。袁術是汝南袁氏的嫡子，卻還不是袁家的家主，還有袁紹在與他爭奪家中的資源，因此這錢財用度就有些緊張了。

沒錢怎麽辦?無非是開源節流。袁術不會降低他自己的生活檔次，結交達官貴人和豢養部曲的事情也不能停下，那就只有想辦法弄錢。而這世界上，哪裡還有比搶劫來錢更快的呢?

袁術讓自家部曲到處搶掠商旅，賺得是盆滿缽滿，好不快活。這一次，袁術搶到了袁紹的頭上，將袁紹從河北運來的一艘貨物給搶了。

“袁術搶了袁紹的船?”

“不光是搶了，袁術還給拉到了洛陽城下！如今那艘貨船就停在洛水之上，這不是在故意給袁本初難堪嗎?”

“所以呢?”

“所以，袁紹想要將那艘船給搶回來。”

陳誠知道曹操和袁紹的關系很不錯，但是袁家兄弟內鬥跟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這關系可就大了去。袁本初想要將船給搶回來，又不想動用他自己的人，免得面子上不好看。袁家內鬥之事你知我知，人人皆知，但袁本初卻偏要做此掩耳盜鈴之舉。”

於是陳誠明白了，“中軍校尉袁紹想要搶回那艘船，但是他不能派軍隊乾這些事情，又不想動用自家的部曲，這件事就讓兄長來乾?”

“然也。”的確如此，就是這樣。

“兄長跟我說這事，是想要讓我搭把手?”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陳誠心道:昨天晚上跟你說了那麽多，到頭來還是將自己當做是劍客使。不過這也不能說曹操不識貨，實際上這個時候的曹操的處境很是不妙。他的祖父曹騰是大宦官，自己都在想辦法跟宦官撇清關系，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事情?

心懷宇宙是好的，但首先要腳踏實地。曹操的政治抱負都沒有地方施展，也就只能將陳誠當做劍客來用。

陳誠並不反對出去砍人，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就發現自己身上綁定了“騎砍系統”，擊敗/陳誠死敵人，或者是帶兵打仗打贏了之後，就能獲得經驗值升級。

“騎砍系統”裡面，個人屬性有四種:力量，敏捷，智力，魅力，技能有強擊，鐵骨，強弓，騎射，教練，跟蹤，等等。此外，還有熟練度(單手武器，雙手武器，長杆，弓箭，強弩等)。

雖然沒有了“物品欄”，但是開啟了簡單模式，受到傷害減少四分之三，這樣的話，只要將力量和敏捷加起來，再穿上一身鐵甲，那就能開啟無雙割草。

每天練習武藝能獲得經驗值和熟練度，但只有上陣砍人才是來經驗值最快的方式。出去砍人搶東西，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陳誠向曹操詢問，“那艘船上有多少人?武器裝備如何?有無甲胄弓弩?”

曹操一一作答，“船上共有二十二人，有刀劍長槍弓弩，有幾件扎甲，無有鐵甲。”

“扎甲”很多都是皮甲，有的在要害位置會鑲嵌一些鐵片，鐵片用的越多就越貴。製造時采用模壓法，用模具壓製甲片解決甲片成形和生產的問題。其身甲甲片為大塊長方形，袖甲甲片較小，從下到上，層層反壓，以便臂部活動。扎甲是這個時代最主要的甲胄，技術成熟，防禦力不弱，最重要的是價格比真正的鐵甲要便宜很多。

黃巾軍起義之後，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強獲得了公開招募部曲的權力，不過甲胄依舊是軍國重器，特別是鐵甲，即便是汝南袁氏也沒有多少，更不可能直接將甲士派到洛陽來。

傳聞皇帝陛下身體不太好，說是快不行了，可終究是還沒有死。這個時候派甲士入京，說不得就要被天子治個“私蓄甲兵，意圖謀反”之罪。袁術雖然膽大妄為，卻也不敢乾這種事情。

當今天子劉宏在後世的諡號“孝靈皇帝”，也就是被很多人認為是昏庸無能之君的“漢靈帝”，但是漢靈帝真的昏庸嗎?一年多的時間就平定了聲勢浩大的黃巾軍起義，平定黃巾後，又建立西園軍分大將軍何進的兵權，這可不是昏庸之君能乾出來的事情。朝野上下對於天子還是恭敬畏懼的居多。

當然，劉宏跟“英明神武”也扯不上關系。

“22個人，其中至少有一半是水手，戰鬥力不強，可以一戰。我們有多少人手?”

曹操伸手指了指陳誠，再指了指他自己，“現在就我們兩個。”

“......”，陳誠不由得愕然，“就我們兩個?”

他知道曹操的膽子很大，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去刺殺中常侍張讓。但是用兩個人去對付22個人?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要是能有一身鐵甲，敵人又是一個個地上來的話，陳誠倒是有把握乾掉22個敵人。鐵甲可以想辦法，但敵人不可能這麽蠢。

曹操大笑起來，“子正可是怕了?”

“以卵擊石可不是用兵的方法。”

《荀子*議兵》中說過“以卵擊石”的典故，曹操飽讀詩書，明白陳誠的意思，“放心，還會有更多的幫手。”

“兄長要從西園軍調兵?”

曹操搖頭，“不能讓西園軍參與進來。”

西園軍是天子親兵，其中有不少武藝高強之輩，而且裝備精良，不光是有鐵甲，還有能在三十步內射穿鐵甲的大黃弩。十石強弩才能被稱作是大黃力弩，雖然這種武器上弦非常麻煩，但是威力大啊，只要有那麽十具八具大黃弩，搶船的事情還不是手拿把掐?

“沒有，沒有大黃弩。”曹操連連搖頭，開什麽玩笑，要是動用了大黃弩，那還不得查到他的頭上來?到時候天子震怒，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袁紹就是西園八校尉之一，他自己為什麽不派兵出去幹髒活?

袁紹不想將自己牽扯進去，曹操也不想。

“沒有大黃弩，那鐵甲呢?”

“沒有鐵甲，只有扎甲。”

陳誠有些失望，“好吧，沒有鐵甲，扎甲也是好的。但對面有弓弩，我們還要把活乾的利索.......”

“子正可是覺得為難?”

“倒也不算為難，洛陽城裡想要出售武藝的劍客多的是，只要肯出高價，有的是亡命之徒。對了，中軍校尉給了多少錢?”

“啊?”曹操有些迷惑。

陳誠認真地解釋道:“我們替袁本初辦事，他總得給錢吧?”

“......”，昨晚與陳誠交談之後，曹操對這個結拜兄弟看得很高，現在他將陳誠在心中的位置調低了一些。

陳誠要錢要得理直氣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總不能讓我們白乾活啊！”有乾活不要錢的，但人家要別的東西。

“我去找本初說說，要個百來貫不成問題。”

現在市面上大約是一貫千錢，一百貫就是10萬錢，聽起來似乎不少，在洛陽城裡也能買數十上百石糧食，可這錢是要乾掉22個人才能拿到的，是總包的價格。

如果找來20個人去幹活，每人到手才5000錢，差不多相當於後世的七八千塊。七八千塊就讓我去殺人?就算砍一半人手，那每個人也才有一萬錢，陳誠表示這個價格低了，“必須得加錢！”

“不低了！”曹操可是當過洛陽北部都尉的，“洛陽周邊有不少遊俠，只要一貫錢就能拔劍殺人。”

“兄長說的那些遊俠很多都不穿鞋子的。”

“嗯?”

“不穿鞋子，uukanshu 光著腳板的人都是爛命一條，收費很低，可是他們能把事情辦好嗎?中軍校尉這件事，不但要辦成，而且要辦好。我給兄長找些穿鞋子的好手，保證把事情辦的妥妥當當，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曹操想了想，說道:“那這樣吧，我去找中軍校尉多要些錢財，再去找幾個可靠的人。子正你先跟我一起去西園見袁本初，然後再去找幾個劍客，不需要人多，武藝高強即可，關鍵是要可靠。”

曹操的祖父曹騰是個宦官，雖然當過大長秋，在士人群體中的口碑也比較好，那也是個宦官。如今朝中的正人君子們對宦官喊打喊殺，曹操不想背上閹宦之後的名聲，不想跟著宦官們被一起清算，就得極力朝士人群體靠攏，而袁紹正是士人的領袖......之一。

打死了蹇碩叔叔還不夠，他還得甘冒奇險去刺殺張讓，以示與宦官不共戴天的決心。袁紹交代過來的這件事情，曹操一定要將其辦的漂漂亮亮的。他已經決定了，要是袁紹不給錢，那就自己出錢。

不過是幾百貫罷了，不算什麽。要知道，當年曹操的父親曹嵩為了當上太尉，可是出一億萬錢。東漢的一億實際上是十萬，一億萬就是十個億，一百萬貫！

曹嵩的錢不等於是曹操的錢，但曹操還真沒有為錢財的事情發過愁，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他去見袁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要錢，而是想要告訴袁紹等人，他曹孟德昨晚去刺殺張讓了。

為了跟閹黨撇清關系，為了跟袁紹搞好關系，曹操也算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