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幾十個人都沒能殺了田封,我養著你們有什麽用?”後勝將茶杯砸在地上憤怒的說道。
一旁的管家喂喂諾諾並不敢說話。
後勝看著一旁的管家臉上的怒氣依舊不減。
“舅公何必動怒,既然沒有殺掉老四,那就暫時放過他吧。若是在大梁城動手,難免會破壞齊魏之間的關系。”太子田升說道。
後勝聞言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對著田升說道
“現在民間都將其稱作是第二個孟嘗君,根據探子的回報,不少大臣和士人暗中都有聯系老四的傾向。我們用軍備變法將其推向了質子,同時也讓朝內一些想要恢復武備人暗中投靠了他,若是不除掉老四,等到這些人想辦法將老四救回齊國,到那時候,你的太子之位絕對會被取而代之。”
當初將田封選為質子,後勝十分清楚,就絕對不能再留下田封了。齊國內部支持恢復武備的人大部分都是軍方之人,這些人手中佔據著兵權,之前沒有人能夠統領他們,所以這些人才沒有在齊國內部翻起風浪來。現在不同了,田封不僅是王室公子,在民間還有著極高的聲望,還備受齊王建喜愛,只要田封回到齊國,這些人必然會大力支持田封。
“我們的人已經失敗了一次,若是在大梁城再失敗了,一旦暴露了,父王可不會放過我們的。”田升說道。
“放心,我有更合適的人去解決田封。”後勝說完對著管家說道。
“那就交給舅公了。”田升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後勝點了點頭,等到田升離開之後,後勝對著管家說道
“帶上錢財去找到羅網的掩日,讓羅網出手殺了老四。”
“諾!”
看著管家離去的背影,後勝臉色陰沉的說道
“老四啊老四,你就不要怪舅公。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你的兩個哥哥,一個在楚國,一個在小聖賢莊。他們為何不敢回臨淄難道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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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大梁城。
田封自從進入質子府之後,每天都開始無所事事的生活,因為齊魏之間的關系,負責看守質子府的人並沒有為難田封,哪怕田封想要出去,只要不離開大梁城並且晚上按時回來便不會有人過問。
沒過幾天,夏汾便來到質子府尋找田封,夏汾來的目的是為了專門感謝田封當初的救命之恩,特地定了酒宴來邀請田封的。
面對夏汾的邀請,田封也沒有拒絕跟著夏汾前往了酒樓之地。
很快馬車便來到了一個奢華的酒樓前,酒樓之中吃客絡繹不絕,門外停了很多的馬車,其中一些馬車更是奢華異常。
“這所酒樓便是當初商君商鞅、申子申不害手談國戰之地。當初申子在酒樓引出魏國衰敗、以及弱秦之策,並進而談論天下諸國興衰,而後商君再次提出了更讓人眼前一亮的弱秦之策。兩位都是我魏國難得的賢才,只可惜最終都沒有被我魏國所用,為他國作了嫁衣。”夏汾看著前方酒樓的牌匾說道
“也正是因為有了商君和申子的那一場辯論,再到之後的秦魏國戰,以及天下諸多國家之戰,洞香春酒肆都有人上場辯論。慢慢的洞香春酒肆便有了一個習俗,每月十五便會開啟一場辯論,凡是到場的人,無論出身為何,是哪個國家之人,都可以再次暢所欲言,其中不乏有佼佼者被選拔出來,進入朝堂。
今日便是洞香春酒肆的辯論之日,今日辯論的便是我秦魏之戰。國戰之後,還會有一場辯論,只是不知道今日的會是以什麽為題。”
夏汾在說話間,眼中滿是期待和向往。
“進去一看便知。”
夏汾和田封進入酒肆之後,發現此時的酒肆早已座無虛席,甚至有人站在一旁談笑著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
“不好意思兩位,我們這裡滿座了。若是您要吃飯請去他家,若是等著辯論可以找個位置稍微等候一下,國戰稍後便開始。”小廝上前看著兩人笑呵呵的說道。
“我有預定。”夏汾將衣袍中拿出一個竹板。
小廝接過竹板在確認這是洞香春酒肆的房間預定信物之後說道
“原來是夏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您跟我來。”
在小廝的帶領下,夏汾和田封來到了二樓的一處拐角。
“兩位請坐,稍後美酒美食便會送上來。”小廝說道。
“下去忙吧。”夏汾掏出一枚魏國大錢丟給了小廝。
“多謝夏大人賞。”
等到小廝走了之後,夏汾對著田封說道
“還請四公子不要介意,每到這一天洞香春酒肆都是一座難求,關鍵是酒肆的規矩是辯論兩天前開始放出預定座位。我緊趕慢趕也是沒有搶到好的位置。”
看著夏汾謙虛的樣子,田封心中不由得對夏汾有了些許的警惕。之前夏汾對他極為禮遇,田封以為對方是報救命之恩,但是今天的種種,讓田封意識到夏汾可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麽簡單的。
進入酒肆之後,田封便觀察了四周,整個酒肆內每一個人都可謂是身份不凡,能有一個座位的大多都是衣袍華麗,或者佩戴價值連城玉佩之人,可見這些人身份之高,而這二樓坐著的人更是權貴遍地,而夏汾一個特使,竟然能夠搶到二樓的位置,哪怕是最偏僻的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搶到的。
想到這些天夏汾對自己的過度禮遇,田封心中便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了。
雖然心中疑惑,但田封笑了笑說道
“夏兄謙虛了,能夠參加這樣的盛況已經是不虛此行了,更何況還有坐的位置。”
“哈哈哈,四公子不嫌棄就好。”夏汾說道。
很快小廝便將酒水和肉食送了上來,而下方雜亂的大廳也突然安靜了下來,酒肆的掌櫃站在巨大的圍棋棋盤之下對著眾人喊道
“本月的國戰現在開啟,今日要議論的便是近日我魏國與秦國之戰。不知哪位願意上來對戰一番。”
田封好奇的看向下方,所謂手談國戰,就是以圍棋黑白為劃分,將兩個國家的目前的戰爭進行推演,推演過程中雙方只能利用雙方現有之兵力來進行對戰,除此之外,所進行謀略必須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而手談國戰的勝負除了一方認輸之外,還需要得到全部看客的認同才行,若是誰不服輸可以上台繼續對戰。
很快便有兩個人上台對戰,在夏汾的介紹下田封也明白了兩人的身份,其中一個是河西學堂的學子,另一個則是法家弟子。雙方很快就開始了對戰,很快法家弟子便落了下風認輸。
隨著法家弟子的結束,很快便有人繼續和河西學堂的弟子對戰,而河西學堂的弟子一連擊敗四人,讓台下的看客們大呼精彩。
“在洞香春的國戰之中,最高記錄是當年的蘇秦,在魏國辯合縱伐秦之事,一連擊敗六人,讓魏王心服口服,從而加入了合縱之中。我這個師弟雖然年輕,但已經連敗四人,被高呼喝彩兩次,也是難得了。”夏汾得意的說道。
隨著這四人認輸,酒肆掌櫃對著下方說道
“還有人要上台與蘭子繼先生對戰嗎?若是沒有,本月的國戰勝者將是蘭子繼。”
蘭子繼因為連勝四場,讓一些蠢蠢欲動上台之人紛紛猶豫了起來。
“不過是佔據了一些人時罷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二樓的一個房間中傳出。
接著一個身著黑色錦袍,腰間佩劍,白色短發的冷面少年從二樓一躍而下來到了台上。
看到少年登台,看著對方陌生的臉龐,不少人開始議論對方是誰。
“這少年從未見過,也不曾聽說過。”夏汾臉色疑惑的說道。
看著台上站著的人,田封先是感到詫異,隨後笑著對夏汾說道
“夏兄,你這師弟必輸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