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靜強忍著劇痛繼續往上爬,而此時化作行屍的頭領離他已不到半米。
行屍一把抓住了玄靜的右腳,玄靜頓時被紫氣灼傷,疼痛難忍,兩人掙扎著一起摔到了甲板上。
行屍不是凡人,自然不畏懼疼痛,迅速爬起後把玄靜壓在身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玄靜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在他快要斷氣時,一道金光從行屍身後閃過,瞬間驅散了紫氣,而後行屍便只剩下皚皚白骨。
玄靜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穿著道服的身影從天而降,然後就昏了過去。
日上三竿,已至正午,玄靜被陽光打擾,從睡眠中醒來。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木屋裡。
這時,一個身著道服的中年女子走進屋內,見玄靜已醒,走上前為他把脈。
“沒有大礙,不過你腳上和脖子的灼燒還要等些時日才能痊愈。”女道為玄靜調好了藥,讓他自己換。
玄靜思緒凌亂,一時理不清自己的處境,就向女子發問:“前輩救命之恩玄靜沒齒難忘,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來日玄靜必將報答。”
一聽到報答二字,那女道臉色當場就變了,回身掐住玄靜未愈的傷口,另玄靜疼得大叫。
“你這心狠手辣的無恥小人還有臉跟我提報答。我問你,你身上的殘屍敗蛻紫殤咒是怎麽回事?”
玄靜心頭一緊:殘屍什麽咒,難道這婆娘說的是船上那個冒著紫氣的活屍?看她的功法不在浮雲之下,不能跟她來硬的。
“前輩,前輩,您別動怒。我承認船上那些海盜是我殺的,但你說的什麽紫殤咒我是真不知道呀!”
女道拿出王通今的信裡的黃符對玄靜說:“這上面寫著殘屍敗蛻紫殤咒的第一道咒法——紫衣殘斑,如果你不懂殘屍敗蛻紫殤咒剩下的咒法,那海盜的身體只會長紫斑,斷不會變成行屍!”
聽到這裡玄靜馬上想到了王通今臉上的紫斑:難道她中了這個紫衣殘斑,又想用這個害我?媽的,原來她早就知道那天晚上進山洞的人是我。
女道用手指扣住玄靜的脈門,令他無法發功,再次逼問道:“這咒法是誰教你的!快說!”
玄靜看這女人行事衝動,稍有不慎自己就沒命了,乾脆將計就計。
“是,是萊州城敬業廟的通今道長教我的。”
“通今?敬業廟的掌門人是浮雲,哪來的通今道長?”
“前輩有所不知,浮雲道長是我師父,他最近一直在閉關修煉,就把廟內大小事宜都交給通今道長打理。”
女道松開玄靜的手臂,起身在木屋內徘徊。
“你有沒有騙我?”
玄靜暗自慶幸這個女人沒有練成天眼通或妙心神算,就又繼續裝得楚楚可憐。
“前輩,你若不信,我帶你回敬業廟一看便知。”
女道沒有理會玄靜的請求,大步走出木屋,還用咒法把木屋圍得水泄不通,讓玄靜插翅難飛。
玄靜聽到女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趕緊思考逃生之法。
“這婆娘修為遠在我之上,硬闖出去肯定不行。”玄靜翻了翻自己的行李,裡面只有黃符、朱砂和一本《好了經》,不禁感歎道:“如今養心丹都被我吃了,在那婆娘回來前想融會貫通,贈三十年修為肯定是來不及了。”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玄靜想到了船上的那個中了殘屍敗蛻紫殤咒的活屍,當時自己所有的咒法都奈何不了他,若是練成,不就有可能衝出這木屋。
但玄靜想到這裡突然猶豫了,若真的變成那般不人不鬼的模樣,自己就算離開木屋也會被人追殺。
“不對呀。按那婆娘的說法,王通今給我的咒法明明只是殘屍敗蛻紫殤咒的第一道,只會讓人長紫斑,那個海盜為什麽會變成活屍呢?”
玄靜努力在腦海中回想自己和海盜頭領打鬥的種種細節,拚命想找出盲點。
“當時我扭斷了他的脖子,難道是因為他在中咒前就已經死了?所以……”
玄靜手忙腳亂地拿出黃符和朱砂筆,憑著自己超強的記憶裡把只看過一眼的第一道咒法默寫了出來。
“殘屍、敗蛻、紫殤……殘屍、敗蛻、紫殤……”玄靜腦子仿佛開了竅一樣,不斷默念這三個詞語,又用朱砂寫了兩道咒法。
“紫衣殘斑、陽蛻陰行、殤魂往生……這是一套能讓逝者在今生往生輪回的咒法!”
玄靜不愧絕頂聰明, 僅憑第一道咒法就推理出了後面兩道。“怪不得師父治不好王通今的紫斑,原來是咒法不全;王通今如果不死,咒法便會永遠糾纏她。”
“不過要讓這咒法順利在我身上施展,只靠我一人辦不到呀。”
就在玄靜一籌莫展的時候,方才的那個女道已經帶著浮雲道長和敬業廟眾弟子回到了木屋。玄靜見狀也猜到,一定是師父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那女道趕到半路時兩人就匯合了。
浮雲道長攔住要動手的眾人,獨自上前勸說:“玄靜,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已經造下了太多殺孽,千萬不要一錯再錯。”
玄靜聽罷哈哈大笑,遂心生一計,用手指著浮雲大聲喝到:“師父,你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可惜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你只要用天眼通或妙心神算,天下諸事盡在眼前,又何必現在才來做事後諸葛亮?”
“師兄,不要再跟他廢話了,這種人不死天理難容。就算你不忍心,我鄧婉卿也不會饒了他。”女道擺開架勢,就要發動咒法襲擊。
“我知道你身後的這些人都想殺我。”玄靜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地站起來:“但我告訴你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殺我,哈哈哈……”
玄靜立刻運功,用自己的鮮血凝煉成數十把標槍,大臂一揮,將槍頭甩向眾人。但浮雲道長只是輕輕揮動拂塵,血槍就全都化作了塵埃。
鄧婉卿趁機抓住空隙,飛步竄到玄靜身後的死角,一掌打停了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