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漢 第19章玄菟郡內

事實上大凌河作為中間必經之地，只要把握得好，在大凌河守株待兔反而比主動進攻更好。張飛無論是地理知識上，還是戰略思維上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奇妙的在於真張飛想到了。

“你現在還在想為什麽我知道嗎?”真張飛不無得意問道。

“我現在想的是我需要再慢一點，不要過快地做決定，我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我可能需要更多時間和實際情況，而不是靠著自己的想象下判斷。”

“沒有一點惱羞成怒嗎?”

“沒有。”張飛搖搖頭道:“事實上我應該感謝你，又不是生死存亡，卻願意幫助我，我很感覺。為什麽要惱羞成怒?”

“看來你不怕未來有一個遲而有度的名聲。”

“能也不錯。”張飛不以為然道:“而且這個評價本來是劉備的，你覺得很差嗎?”

“你覺得自己還有可能遇到的困難會是啥?”

“審時度勢，大軍指揮，地方治理經驗。”

“呦，你已經開始按照一方名臣要求自己啦?”真張飛嘲笑道:“難道和鮮卑、烏桓打好交道能力不需要加強嗎?現在你這種太托大了，居然只是讓段部的人去找鮮卑那些人，會不會太多拖遝了?”

“不是拖遝，而是力所不及。只不過試一試而已。”張飛無所謂地說道:“因為對公孫瓚來說管子城才是重要的，所以不可能給丘力居一點壓力。那麽丘力居會毫無顧忌回去柳城或者有其他動作。

以他現在烏桓的軍力，我們就算有鮮卑加入也不可能將他殲滅可能。所以我們要做的都是給他一點教訓罷了。

這也是為什麽我讓太史慈帶著大部分騎兵先走就是這個原因。沒必要擺出一個決戰的架勢。層層狙擊。要是劉備援軍能夠及時趕到才有可能有機會除掉丘力居這個邊疆大患！

所以對於鮮卑我沒有過多期盼，我也是只是給鮮卑傳遞一個信號。看那幫大人能不能接到。”

“什麽信號?難道我們真的去青州之後，能夠很快回幽州嗎?”

“這幾日，我又仔細看了關羽和劉備兩個給回來的信件。我覺得我之前謀劃可能走岔了，但是可能會更好選擇！”

“而這些可能的選擇，會讓我們有機會盡快能夠違背三互法回幽州?你不會像公孫瓚一樣開始狂狷了吧?”

“三互法規矩未來只不過是一種默契罷了”張飛冷笑道:“等到這次戰役結束再說。”

就在張飛和真張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的時候，遠遠看見一支騎兵遠遠疾馳而來。

張飛眼睛極好能夠看清這些騎兵並不是漢家軍服而是鮮卑騎兵！張飛回頭下令道:“步兵列陣！”

很顯然對方也看到張飛這邊的動作，有一人脫離大部隊，率先向張飛而來，而且隱隱約約聽到:“將.軍.........是.......我...等。”

“騎兵去側方！”張飛充耳不聞繼續下令道:“準備反擊！”

對方一見情況，不但自己直接下馬，並且也招呼後面整支隊伍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只見萬余控弦之士集體下馬。

張飛一愣下令道:“范疆和我一起過去。去見一見段部帶來的這些人！”

“諾。”范疆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因為范疆意識到自己成為張飛最喜歡用的人，包括現在這種事情叫上自己，顯然對自己的忠誠和勇武都有很大的認可！

但是事實上因為眾所周知的另一個時空原因，張飛現在的選擇是因為萬一出了什麽危險，拋棄范疆自己毫無心理負擔！

看到范疆躍躍欲試樣子，反而有一些愧疚感剛準備開口說什麽。范疆視乎也感覺張飛還要說些什麽便道:“司馬，萬一有所不妥不必管我，速回軍陣。”

這樣一說張飛反而不好意思道:“這話從何處說，真有異況，吾自當帶你回陣。”

當張飛和范疆來到鮮卑騎隊，發現這幫鮮卑人並沒有起來，看到張飛靠近，只有一人站起身來正是段余，段余拱手行禮道:“張將軍，您的吩咐我已完成。柯比能單於和闕居莫大人傾其所有，而且親自帶隊而來！”

“嗯?”張飛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段余確實沒有在領頭的位子，領頭那位還跪著。哈哈大笑道:“都起來吧。不知道哪一位是柯比能單於，哪一位又是闕居莫大人?”

只見一個在鮮卑服飾外面套一件漢服的看起來已經年近的人和一個穿著一身漢製軍甲的人站起來道:“柯比能(闕居莫)拜見將軍。”

柯比能?！闕居莫?！雖然張飛知道眼前這三個人不至於現在騙自己，但是就算自己這幾十日確實凶狠毒辣，也確實割掉不少人的腦袋，但是不至於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要麽是鮮卑進一步統一，準備一些粗糙的謀略。要麽就是有人讓他們清楚，和烏桓一起玩火，已經到頭了！

而這個時候張飛注意到柯比能臉上有一處箭傷，張飛剛要準備詢問。柯比能似乎預料到張飛要問什麽，向前一步道:“高將軍命令我等將騎卒帶與將軍率領。自己率領步兵和漢家騎卒，沿著大凌河向柳城而去！”

“高順什麽時候去的?”

“二十日之前！”

“他現在有多少軍卒?”

“漢卒，我等不知，但是鮮卑兩萬余騎隨高將軍而去。”

“兩萬余騎?”張飛大吃一驚接著問道:“都有誰和他一起去?”

“步度根、泄歸泥、日律推演等幾位大人！”

“哦?”張飛也是一愣看著柯比能一臉絕望、恐慌的樣子，大概猜到高順絕對乾不可思議的事情。便看向段余。

柯比能沒等段余開口，一邊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一邊說道:“有一位劉先生知道張將軍一定要問個究竟的，所以寫了一封信給您。”

“劉放跟著高順出關?有意思！”張飛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出，接過信就讀了起來。

對於已經數十日不知去向的高順，比張飛做得更加直接:

原來烏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死後。讓數個郡完全處於權力真空，張氏兄弟又不是會經營之人更是讓這些邊郡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特別是遼東郡！

高順等人到達之後，在幽州刺史的示意，公孫度的幫助下高順直接進入遼東郡，搶回武庫的同時就地還是征兵。

劉放也因為徹底想要讓自己曾經受某些人委托去見張純的事情再也不會被人提起，也是出了大力不但讓高順有足夠的糧食，而且征兵質量也絕對不遜色張飛在石門附近郡所招攬的，而且還引薦了一個人給高順。

正是這個人所帶領的部曲，保護了遼東等地的武庫。給了高順奪回武庫武裝自己的機會，這個人便是玄菟人徐榮徐元直！

高順看到此人的時候，並沒有如張飛看到劉放在信中提到時候那麽欣喜若狂。高順因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對這種本地豪強人物並不感冒。隻問一個問題:“可願與吾出關剿滅叛匪?”

“顧所願也，不敢請耳！”徐榮卻不是什麽豪強出生，正因為如此黃巾叛亂結束之後，只能以校尉的身份在老家玄菟蹉跎歲月，張氏叛亂起，自己多次想要殺寇立功，遼東太守陽終至死都不為所動！自己也只能護家和保護武庫這麽一個選擇。

直到劉放來尋他，給他這個機會，讓他無比興奮，而現在是有機會邊疆立功，這樣的功勳總不會如剿滅黃巾之亂功勞一樣不被重視吧！所以當高順提出這種“邀請”就是將功勳送給自己，焉會退縮！

“不知司馬作何想?”徐榮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對於這個剛剛升任司馬的人卑躬屈膝，誰叫自己這個校尉已經被免職呢?

“吾等走白狼山，取柳城！”

“司馬好氣魄！可是……”徐榮多少覺得高順瘋了。但是劉放卻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高順底氣所在。

“幽州刺史命令下，幽州公孫氏、田氏、鮮於氏等願意出兵、拱糧！”

徐榮倒吸一口涼氣，依然不可置信，因為芳乘要是真有這般氣魄，也不會讓幽州淪落於此般境地。

便提出疑問道:“只有吾等嗎?是高司馬為主?”要知道要是只有高順這麽一個司馬的話，就算是有幽州刺史支持也很虛。很可能只是如火中添材一般，根本無法扭轉局勢。

“不是，主將是度遼將軍賈琮，我等上官是校尉劉備劉玄德。現在在塞外的是另外兩個司馬，張飛張翼德和太史慈太史子儀！”劉放很清楚邊郡武將已經對朝廷沒有太多的信任。

朝廷在張氏叛亂一年多以來，終於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樣準備去並州的徐榮欣喜若狂，但是轉念一想，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劉放這個涿郡人大言不慚誆騙呢?

“吾剛剛被提拔為司馬！而且擁有自己的治征兵權！”高順也不廢話，直接將軍令給徐榮看。

徐榮仔細看了軍令，心中感慨:這個軍令也給高順絕對的自由權。度遼將軍賈琮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居然敢於高順這般大的權力！

徐榮拱手道:“既然如此，吾將與司馬一起集兵出塞！”

“好，十五日之後我等一起出塞。”

“善。”

送走徐榮，兩人回屋重新落座，劉放問高順道:“司馬真的準備去攻擊柳城嗎?現在這個氣候雖然確實適合，但是無論如何準備直接出去，只怕會有去無回呀！”

“劉君還說自己不懂軍事現在不是說得挺對的嗎?”高順微微一笑道:“吾從沒有想過能夠去拿回柳城，之前沒有想過能夠出塞！一直到不久之前拿到的軍令！某才有一些想法！

因為這個軍令應該是給張翼德放開是手腳做事情的，足下認為是劉玄德所想，還是度遼將軍?”

“自然是........”劉放剛要回答在一思量突然有所警醒道:“難道說是劉玄德才是方才是‘主帥’！度遼將軍只不過是一個掛名主帥而已！”

“是的。”高順言簡意賅地答道。

劉放感到一種莫名激動繼續說道:“所以劉玄德現在讓我們、張翼德、太史慈三隊有更多自主權，也希望我們能夠在完成救公孫瓚之外，能夠盡快完成殲滅張舉叛亂！換句話說，就是在有限的機會下，打擊烏桓、鮮卑！

以張翼德這個人的性格，自然會在盧龍塞那邊自然是銳意進取。必然不需要吾等再去參與，但是這大凌河處，鮮卑自然會因為張翼德而有所動作，那麽就是吾等的機會！”

“然也！”高順答道:“所以吾等可以借張翼德給鮮卑帶來的慌亂，給其重擊！”

“怪不得，伯平招募皆是騎兵！”

“非也。”高順搖搖頭苦笑道:“是因為出塞作戰，步兵要求極高！而幽州之地，騎兵由強，步兵能力略缺！吾也只能取長了。而非只需要騎兵！要是我等阻擋鮮卑對管子城的救援，步兵會更適合！

而現在我們實在無力給予更多的訓練，只能夠以看看如何捏合這些騎卒。吾並不善騎攻，若徐榮真如汝所言及善用騎兵，那麽吾等有一個反守為攻的機會也未可知。”

“所以伯平的意思是我們出塞伺機而動?”

“劉君可願意與吾等一起出塞?”高順從未如此多言過:“吾等必然是要針對鮮卑作一番謀劃，假如劉君願意同行，我們必將以安撫拉攏為主，要是劉君不願意，吾只能以驅散，殲滅為主了。”

“顧所願也，不敢請耳！”劉放思量片刻答道。對於劉放來說自己應該洗脫叛亂從犯的嫌疑，但是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思量是不是真的“加入”劉玄德的隊伍。

從張飛對於自己的推心置腹，到高順對自己的禮待有加。再加上這段時間在幽州，是事實上周圍的人多少都認為自己和劉備是一起的，公孫度甚至於已經私下詢問劉備等人情況。

而現在和高順出塞，也算是自己徹底加入劉備的一個明示。這個張飛會知道、劉備也應該會清楚。

“那麽未來山高路遠，就靠足下了。”高順起身對劉放行禮道。

劉放這個時候才明白高順請求自己同行事實上也是一個意思。就是高順徹底把自己當作劉備的人的一個明示的樣子。

劉放趕忙起身緊緊握住高順的手道:“伯平太見外了。”兩人同時一愣哈哈大笑起來。複而坐下高順繼續道:“吾等走白檀向東北到達平岡城然後走白狼山隨著大凌河去柳城這條路線，雖然崎嶇一些，但是可以直插鮮卑腹地。可以一舉降伏鮮卑！”

“善。”劉放思考片刻道:“那麽通知玄德公，讓他們從管子城渡大凌河到其上遊再沿著大凌河向東北而行攻擊柳城，再派人奪取承德，這樣一鼓作氣，徹底將鮮卑、烏桓後患解決！

最好能夠讓公孫瓚配合翼德能夠在大凌河畔殲滅丘力居！可惜現在沒有辦法知會翼德，讓翼德有所準備。”

高順連連點頭。劉放也不矯情，便叫人取來紙墨，當面寫信與劉備，叫人連夜送出。

這才讓劉備來到幽州清掃完張氏留在幽州叛軍之後，先派趙雲與公孫瓚通氣讓其去奪承德，並派遣關、鞠二人去奪柳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