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繡總感覺今天的大橋比往日更加端莊秀麗,楚楚動人。
長發如雲,垂至腰際,額前挽一縷青絲,顯得更加俏麗。
眉柳眼如點漆,嫩白的皮膚上洋溢著紅潤的光澤,像是經過精心修飾的花朵一樣。
兼之穿著一襲款式優雅的粉色霞裙,把高挑的身材襯托的越發優美,尤為動人。
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
自己還真是遲鈍啊!
不就是化了個妝嘛!
之前與大橋相見的時候她都是素顏,便是化妝也是略施粉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盛裝出席。
也正因此如此,才會讓張繡產生這種感覺。
正自恍然,卻聽橋蕤說道:“主公,方才人多嘴雜,有些話末將不方便說。”
張繡發現原來從這個時代開始,中國人就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
酒過三巡,便聽橋蕤主動說道,“這次主公若回江夏,末將願請與主公同行!”
“哦?”
張繡有些意外地放下筷子看向橋蕤。
他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但沒想到橋蕤竟然會主動提了出來。
“佑維何以有此想法?”
橋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就當是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
主公既已決定拜諸葛玄為廬江太守,又令樂進輔之,倘若某還繼續留在廬江,只怕樂將軍會有想法。”
雖然是實話,但橋蕤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樂進本是曹操麾下的將領,又被整整關了一年多,直到最近才投降張繡。
橋蕤雖然也是降將,卻是在跟張繡一戰之後直接歸順,對張繡的事業帶來了很大幫助。
更不必說他還曾經跟著張繡參與過皖城之戰,論資歷比樂進厚實得多。
雖然橋蕤自己沒有想法,但他清楚只要自己繼續留在廬江,特別是留在皖城,那麽對於諸葛玄和樂進整合廬江力量,提高郡治舒城在全郡的首位度就只有負面作用。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跟張繡一起離開。
那樣上戰場的機會反而更大。
張繡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把橋蕤留在廬江,確實能夠起到製衡樂進的作用。
問題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如今和廬江北部接壤的弋陽、九江都在自己掌控之中,西邊的江夏有名義上的太守文聘,實際也是嘴邊肉,隨時可以吃下。
唯有隔江而望的東南是丹陽、豫章兩郡不是自己的勢力范圍。
丹陽已經被孫策平定,豫章則為華歆所領。
對於豫章,張繡暫時還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準備等諸葛亮從許昌回來以後再說。
基於以上原因,廬江隻留樂進一個武將並沒有什麽關系。
況且廬江郡太守可是諸葛玄。
雖然諸葛玄是個老實人沒錯,但是他的能力卻是實打實的。
在張繡看來,他的能力未必在華歆之下,只是名氣沒有那麽大罷了。
自己給了樂進信任,樂進同樣會回報他。
書歸正傳。
既然橋蕤主動提了出來,張繡原本又有此意,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橋蕤自是大喜,開心之下又跟張繡多喝了幾杯。
然後他就醉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女兒替自己繼續好好招待張繡。
等到府中下人攙扶著橋蕤離開,大橋便輕啟朱唇,主動解釋道:“父親日間事務繁忙,如今酒後失態,還望將軍莫要見怪。”
“忙碌不盲目,放松不放縱,張弛有度,我覺得佑維這樣挺好。”
張繡說著又對大橋笑了笑,“還有,你今天很漂亮。”
大橋聞言不禁咬了咬下唇。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父親和自己不正是應了這兩句話?
鬼使神差的,大橋脫口而出,“只是今天?”
話一出口,她和張繡同時愣住了。
在這個時代,只有關系極為親密的異性才會這麽說話。
說白了,就是門當戶對的情侶。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大橋連忙雙手舉起酒杯:“張將軍,父親方才離開時讓我好好招待,妾身敬將軍一杯!”
說著不等張繡答應便一飲而盡。
張繡不禁莞爾,正要開口,卻見大橋又斟了一杯酒,再次舉起酒杯:
“這一杯酒是感謝張將軍對我父親的知遇之恩,自從父親得遇將軍,便如枯木逢春,榮光煥發。”
說完便又是一飲而盡。
“大橋,你慢……”
張繡話音未落,就看到大橋再一次舉起了酒杯。
看到她這副模樣,張繡索性也不勸了,乾脆問道,“這次又是為了誰?”
他其實已經猜到這杯酒多半是要感謝救命之恩,卻沒想到大橋目光盈盈地看向張繡,緩緩說道:
“這一杯是為妾身自己,妾身得將軍相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三杯酒喝完,大橋已是酡紅滿面,醉態可掬。
最重要的是,她終於借著酒意將深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張繡聽到以後不禁一呆。
他雖然對待感情不是很敏感,但多少也猜到了大橋對自己的心意。
對於這個時代的少女而言,香囊這種貼身之物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送給別人的。
更不說是送給異性。
但張繡沒想到大橋竟然會這麽直接。
驚訝之下,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竟是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他這邊還在懵著,大橋卻主動出手了。
正所謂,酒為色之媒。
大橋原本鍾情張繡已久,平日恪守禮教,尚能以禮自持。
但這一次張繡離開太久,再加上外界的壓力,大橋終究決定由她來邁出這關鍵的一步。
因為心中有事,她方才原本就沒吃多少東西。
此刻空腹狀態下連飲數杯,隻覺得全身火熱,綿軟無力。
在勇敢地向張繡表白以後,心頭更是如同小鹿般怦怦跳個不止。
她仰著頭,一步一步朝杵在原地的張繡走去。
誰知走到一半腳下不穩,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張繡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拉住。
大橋順勢一傾,已撲在他懷裡,將頭靠在他肩上不動。
此時的大橋一半情意一半酒意,就連聲音都開始發膩:“將軍、將軍。”
張繡隱隱覺得此事不妥,竭力鎮懾心神。
但佳人在懷,香澤微聞,是何等的綺豔旎光。
作為一個普通程度的壯漢,張繡立刻就有了反應。
要知“情”之一關,原本最難勘破。
當初蘇武出使匈奴,茹毛齧雪,不失漢節。
只是依舊與胡婦生子,不免為後世所笑。
可見克制“**”一道,乃世上最難之事。
張繡雖兩世為人,可如今依舊血氣方剛,懷中抱著國色天香的大橋,又怎麽能把持得住?
特別是此刻這位在史書上留名的美女正媚態橫生地望著自己,口中的呼喚更如急流般衝撞著張繡的心房。
既然雙方你情我願,張繡索性不再克制,攔腰抱起大橋。
大橋緊緊摟住張繡,將頭埋在張繡胸口:“將軍,去妾身房中。”
她引著張繡來到自己閨房,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白絹墊在身下,低聲道,“盼君憐惜。”
隨即兩人便坦誠相見,大橋亦是做好準備要承受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張繡突然停了下來。
“將軍?”
大橋不解地看向張繡,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停下。
按說這不應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嗎?
卻見張繡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吞吞吐吐說道,“我、我找不到地方……”
說完這句話,他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他這邊尷尬的要命,大橋聞言卻是心花怒放,激動之下就連音量是都變大了:
“將軍是第一次?”
張繡音量減小:“……嗯。”
“沒關系!”
大橋的聲音發起顫來,“便讓妾身來引導將軍!”
生怕張繡誤會,她又連忙說道,“妾身與小妹雖都未出閣,但數年前已有人教授此中技巧,便是為了能與未來夫君如此……”
說話間, 大橋便一個翻身,瞬間變被動為主動,身子朝著張繡緩緩壓了下去……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縱然他日將軍有了妻子,我也是將軍的第一個女人!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這一夜,張繡和大橋都成長了。
次日天光破曉,張繡率先醒了過來。
回想昨夜戰況,他一開始其實處於下風。
甚至最初還需要大橋幫助指引。
但入道之後,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規律。
繼而反客為主,擊潰對手。
此時大橋依舊還在沉睡,張繡卻是感覺神清氣爽,渾身暢快。
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張繡終於知道了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愛江山不愛美人。
此中滋味,的確令人回味無窮。
很潤。
又過了一會,大橋也醒了過來。
想到自己昨日那般主動,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可轉頭看到枕旁的意中人,又是滿心歡喜。
正如橋蕤曾經對她所說的那樣,大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張繡唯一的女人。
甚至連正妻的位置都不敢奢求。
如今她能成為張繡的第一個女人,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這時,沉浸在幸福中的大橋發現張繡皺著眉頭,不禁奇道,“將軍,伱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