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隊伍緩慢的挪動著,等王鞍一行人到了城門口接受檢查時,士卒們如臨大敵,紛紛舉起武器對準王鞍等人,隨同王鞍的工匠們惶惶不安,不敢亂動,生怕被帶走。
“怎麽回事?”
“大人,這一群人要進城,但人數也太多了,有三五百人,個個騎著自行車。”
守城將領神色頓時變得異常嚴肅,手握著腰間的劍柄朝著王鞍走去。
“你們誰是領頭的?過來出來回話。”
“大人,草民是自行車廠的東家,王鞍,後邊兒都是自行車廠的工匠,這不是城外不太平,我們想進城躲避一段時間。”王鞍急忙上前答道,同時還不忘掏出隨身的一些銀兩,用袖口遮蓋著遞給將領。
將領大概是常常收到這份孝敬吧,一扭身子擋住了眾人視線,左手接過裝著銀兩的布袋顛了顛,這才滿意的將布袋揣到腰間,而深厚的士卒也趕忙回頭對著隊伍繼續吆喝著。
“即是避難,帶這麽多人做甚,不會是要進城鬧事吧?”將領笑著說著,同時還不忘扭頭朝著工匠們看了看,仿佛要從中找出一倆個奸細似的。
“大人明鑒,我這也是沒辦法,好不容易建的廠房,這批工匠都對自行車熟的很,眼看著蒙古人即將南下,總不能將工匠們丟棄了吧,到時候我要想再招一些熟練的工匠,那可就困難了。”王鞍不停地向著將領訴苦,將領對此卻不屑一顧。
“這麽多人,萬一有一倆個間隙,城裡出了什麽事,我也很難辦啊。”
沒的辦法,王鞍只能忍痛將身上最後的銀兩摸出來遞給將領,道:“大人,這些工匠都是之前知府大人送過來的,知府大人也是看這些工匠沒有活計謀生,而我這正好缺人,知府大人也是為了貧苦百姓著想,您看要不這麽著,我先進去和知府大人說一聲,讓他派個人來和我一同將這些工匠領走。”
“你走了萬一不回來怎麽整?這些工匠鬧將起來,我還得分兵鎮壓,你留在這,我找人去。”說完將領便拿過銀兩,又顛了顛揣進懷裡,並轉身喊來一個小兵交代了幾句,王鞍還不忘朝著那個小兵拱手稱謝。
小兵領命朝著城內走了,王鞍等人則是在城門口找了個陰涼地兒等著,看著進城隊伍一點點挪動,時常有些小摩擦導致士卒大罵一通,那守城將領也是專挑貨商檢查,而且檢查的極為仔細,檢查一個與相應的貨商聊一會兒,還要拉拉手以示友好。
王鞍不禁感歎守城將領的兢兢業業,同時不忘吐槽一下那個傳話的小兵腳程真慢,一個時辰都過去了還不回來,工匠們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得愈發的躁動不安,王鞍與李鐵匠隻得去一個個的安撫,並再次保證即便進城也不會讓工匠們流落街頭。
‘沒了你們我再去招一批,這得浪費多少時間精力。’王鞍心裡想著。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小兵回來了,還帶來了知府於惟一的幕僚,只見幕僚與將領交談片刻出示了一份文書,那名將領便揮手示意王鞍帶著人進城後便繼續嚴格的檢查貨商貨物去了。
“多謝東翁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接我等。”王鞍對著幕僚拱手稱謝道。
“知府大人果真沒看錯你,避禍還要帶著工匠,我應該謝你才是,現在你這樣仗義的商人可不多見了。”幕僚笑著回禮,並隨王鞍一同領著眾人向著城內走去。
“不敢不敢,於大人將這些匠戶們托付給我,就是對我王某的新任,我豈敢辜負,可惜還是有一部分工匠因為各種原由直接回家去了,我也不好強行帶他們進城避禍。”
“不打緊,能保全大部分人已經是功德一件,大人有事要忙,不然來的可就不是我了。”
城門城內一側,王鞍看到有六七個人被綁在一旁,士卒們喝罵著,隱約聽到擾亂秩序之類的字眼,那六七個人倒是個漢子,對士卒們的喝罵絲毫不理, 不管不顧。
李鐵匠倒是頻頻回頭看向被綁著的那幾個人,八卦的很。
進城後李鐵匠、胡衛帶著眾人走了,去找房子吃食進行安置,王鞍與幕僚也相互道別。
王鞍突然感覺無事一身輕,家人在榆次,也不知道如何了,短時間內也沒什麽辦法去榆次,只能騎到太上老君保佑。
王鞍在城內閑逛起來,看見街頭一隊隊士兵來回泵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衙役們走街串巷地宣告著太原府臨時戒嚴條例,百姓們紛紛收拾東西直奔各自地家去。
最熱鬧的要數買賣糧食地店鋪,擠滿了人,不管是買糧食的、還是湊熱鬧的紛紛對著賣糧食的店鋪破口大罵,問候著糧店掌櫃的家人平安,而店鋪門口寫著售糧的牌子也是一換再換,上面的數字一再提高,直到倆名衙役走進店鋪後,最後一個牌子才能安安穩穩的一直待在店鋪門口。
太原府的報社不知道招惹了誰,門口七八個士卒守著,報社的工作人員紛紛被攆了出來,隨後便有士卒宣布報社停業七天,一幫子編輯、記者不服氣的還想進去,被士卒拿著武器製止了。
“大明最硬氣的還得是讀書人啊!”王鞍感歎道。
一直閑逛到宵禁,王鞍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書店,書店招的掌櫃和活計趕緊安排吃食,這時李鐵匠也回到了書店,看起來風塵仆仆的,看來是忙著安置工匠們累著了。
一夜無話,隔天王鞍便早早起來,要去看看工匠們的情況,鑒於昨天李鐵匠倒頭便睡的樣子,王鞍並沒有叫李鐵匠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