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糧倉的那群人幹什麽吃的,這倆萬石糧食不趕緊拉回來,難不成要把那倆萬石糧草留給蒙古人不成?你攔我幹什麽。”於惟一怒了,火馬上都要燒到眉毛了,幕僚卻將自己攔住,頓時怒火全部朝著幕僚發泄而去。
“大人,這批糧食地消息都向上面稟報過了,左布政使大人交代保護全城百姓第一,蒙古人再有三五天就殺到太原府附近了,全城戒嚴,那批糧食倆三日拉不回來,暫且顧不上,準備先放火燒掉。”幕僚也扛不住知府的怒火,趕忙解釋。
“什麽?燒掉?那是多少百姓一年的收成,就這麽燒掉?他孟淮孟宗海怎麽這麽大口氣,倆萬石糧食說燒掉就燒掉,不行,我得找他去。”說完於惟一便急匆匆地向門口走去,幕僚死命拖拽才堪堪讓於惟一停住了腳步,搞的於惟一身上的官服都歪了。
“大人,大人,這麽去非得和上面吵起來不可,而且現在城外兵荒馬亂的,怕是沒有哪個官差敢出城啊,去了也白去。”
“那就這麽任由糧食燒掉?官員一個個屍餐素位、貪生怕死的,還如何保境息民。替朝堂牧守四方......”於惟一不解氣的喝罵著,一早上的好心情破壞了個乾乾淨淨。
‘就這脾氣,怪不得會得罪嚴嵩被下放太原府。’幕僚心裡吐槽著於惟一的暴脾氣,同時說道:“大人,慎言,我這倒是有個計策。”
“嗯?說!”於惟一稍稍收斂心中的怒氣,還不忘仔細地整理整理身上的官服,人靠衣裝馬靠鞍,衣服不正就是身不正,身不正就是心不正,於惟一一直注意自己的形象,寧可被人說是刻板,也得保持衣服得整潔。
“要是去拉運糧草得話非得調運馬匹不可,在這蒙古人南下的關頭,怕是不太容易,不過昨晚王鞍進城了,還帶著三五百號人,幾百輛自行車,而之前王鞍不是還捐贈給官府一批三輪車麽,正好用得上。”幕僚也是臨時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隻好拖著王鞍下了水。
“你是說讓王鞍帶著那批工匠去拉運糧草?”
“正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臨時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
幕僚兩手一攤,看著於惟一整理好衣服後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倒是不再那麽急切,於惟一大早上起來便被這消息勾起了怒火,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只能先喝杯茶墊吧墊吧。
於惟一沉吟片刻,一邊思量一邊朝著幕僚詢問三輪車的使用情況,幕僚一聽於惟一的問話就知道這位知府大人又準備給王鞍下套了,心裡默默地替王鞍哀悼。
幕僚找到王鞍時已是晌午,日頭才走完白天的四分之一的路程,此時王鞍正和工匠們吹著牛皮,述說著自己是如何造出的第一輛自行車,同時還有點兒遺憾,要是李鐵匠能在旁邊再捧個哏,那是多麽的美妙。
一眾工匠聽著也不累,尤其是胡衛,還不時地點點頭,好像有共鳴似的,當然主要也是感念王鞍的心善,避禍都願意帶著眾人一起,這年紀不大的東家沒白認。
幕僚找到王鞍後即刻打斷王鞍地自吹自擂,將王鞍拉到一旁,工匠們見狀也是一哄而散。
“小王兄弟,我對不住你啊!”幕僚打算開誠布公,早上說禿嚕了嘴,將王鞍抬到了台前,先和王鞍說說,免得以後被記恨,畢竟於惟一對王鞍還是十分欣賞的。
“東翁這話怎麽說?”王鞍聞言一臉警惕,能讓知府地幕僚說出這般話,王鞍心裡沒底,況且隨同這幕僚一塊來的還有四五個士卒,架勢不小。
幕僚將早上的事兒和王鞍說了一遍,臨了補充道:“我年紀大,勉強稱個兄,知府大人不忍糧食被燒毀,也是愛民之心甚深,為兄也是沒了辦法,只能將小王兄弟帶著三五百人進城的消息說了出來,為兄對不住你啊!”
“!!!!!!”王鞍一臉懵逼,好端端地惹上了這麽個事兒,王鞍懷疑自己這倆天是不是不宜出行。
“東翁,這件事兒我是不是推不掉了?”王鞍不甘地問道,工匠出城的話,自己怕是也得出城,如果自己不跟著,工匠們非亂不可,讓一個十二歲的毛孩子去幹這麽大的事兒,找書苑zhaoshuyuan 知府和這幕僚不當人子自己剛進城還沒來得及和馨兒聊聊天嘞。
“知府大人說了,如果你答應去辦這事兒,他會幫忙向在太原府內的其它縣城推銷你的自行車和三輪車。”
“還有其它州府也得幫忙推銷。”王鞍立馬緊跟著說道,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富貴險中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王鞍正愁如何打開自行車市場,光靠報紙力度完全不夠,有了知府的肯定,前途一片坦蕩。
“這個包為兄身上,即便知府不願,不也會勸說,我親自下場給你開介紹信都行。”
“唉!東翁,說什麽呢!!!!!!國難當頭,匹夫有責,這兩萬石糧草也是農戶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我豈能讓農戶一年的血汗白流?豈能讓這些糧食白白落於敵寇之手?豈能讓知府大人著急上火?且把心放肚子裡,這件事我接了,哪怕我沒法全部將糧草運回來,我也會能運多少運多少。”王鞍拍拍自己還沒長大的胸膛,轉身便去召集剛剛散去的工匠。
‘ 這王鞍,哪來那麽多鬼心思,能運回來多少就運回來多少吧,也算有個交代。‘幕僚見王鞍答應後將隨同而來的士卒留下後便直奔布政使司衙門而去,別王鞍帶人去了,糧草卻被燒了,那就尷尬了。
王鞍看著聚集到一起的工匠,人頭攢動,頓時感到豪氣萬丈,曾幾何時感受過如此的威望,哪怕上輩子招募的那些員工也多是為了賺錢而已,根本比不上眼前的這些可愛的工匠們,真不知道這次兵禍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