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家晉家家皆淨 第3章 手搓的手槍

王鞍命名的實驗室是村邊兒上一家好久沒人住的院子，工具是這六年間偶爾進城托拜把子兄弟的父母閑暇之余打造的，王鞍十分興奮，男人這輩子，唯對三樣物品擁有永不磨滅的熱情，科技，軍事和女人。

“王鞍，拿著那鐵疙瘩作甚了這是，爹叫你回家吃飯，過倆天是咱倆的十二歲成人禮，要早早做準備，快點兒的。”王銀突然闖進來打了王鞍個措手不及，嚇得王鞍放下就手槍就拉著王銀往外走。

“一個鐵疙瘩有啥可藏的，你身上幾根毛我比你都清楚，還藏著不讓看。”

“沒啥，就是閑著無聊，這倆年咱拜把子的兄弟走的走，散的散，連你我在內就剩十來個人了，我這不沒啥做的無聊打發時間麽。”

“看書不就行了，聆聽齊先生的微言大義，講解四書五經，這不香麽。”

王鞍無語地看著王銀，岔開話題道:“不是二十才辦成人禮麽，怎麽十二就開始辦了。”

“這不是城裡的生意難做麽，爹琢磨著你學習也不怎地，趁你我十二歲成人禮辦了，送你去城裡跟著二叔學學經商，我也試試今年的考試，看看能不能考個童生。”

“你這童生還用考?不是閉著眼睛就能過麽，再說我跟二叔學什麽經商，二叔懂經商麽，這幾年商行不黃已經是祖宗保佑了，回頭再把我帶溝裡。”

“沒大沒小的，小心你二叔回來揍你。”剛進家門，就聽到王文傑的訓斥，一老道樂呵呵的站在一旁。

“呦，這位道長看著眼熟，咱是不是見過?”王鞍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直盯著老道士瞅。

“六年前見過。”王銀提醒說。

“哦，想起來了，道長，這幾年安好啊！“

“托小友洪福，這幾年雲遊四海，倒是還算快活。”老道笑道。

王鞍王銀洗手吃飯，看著滿桌素菜，大人們推杯換盞，女人們後廚忙活，倆小子連帶著六歲的老三一直吃吃吃。

古時人均壽命都不高，所以十二歲即為成人行冠禮，被視為大人，也有十六，二十的，不過那一般都是富家子弟的。

“近年來北方不太平，俺答汗崛起，朝廷官員又起起落落難以捉摸，這個世道，哎！”老道士感歎道。

“是啊，前些年晉商秦商在鹽糧一道徹底被浙商閩商按在地上翻不起身來，山西商人也要落寞了，一些不法之徒盡然開始琢磨著私通關外，簡直罪大惡極。”王文傑帶著怒氣說著。

“還不是折色法鬧的，這折色法也運行了幾十年卻絲毫沒有改變，晉商落寞不是應該的麽，開國之初的開中法對晉商多好你怎不說，那時候秦商浙商閩商不是一樣被晉商按在地上摩擦麽。花無百日紅。”老道士吐槽道。

開中法是洪武年間為解決北方邊關將士的急缺軍糧的現狀，經由楊憲等人主張實施的一項政策。這條政策基本沿襲的是宋元的制度，但宋朝時朝廷認為此舉利弊太過明顯，不予重視，楊憲等人卻提出“軍守邊，民供餉，以鹽居其中，為之樞紐”的改良方法，得到朱元璋的認同，遂得以實施。

開中法具體是由官府招募商人進行運輸糧草來換取鹽引，憑引領鹽運銷指定地區，因為山西獨特的地理位置，北方九邊中固原鎮、延綏鎮、太原鎮、大同鎮，宣府鎮、薊州鎮不是在山西境內就是在離山西不遠，且山西南部運城自古就是產鹽之地，這為山西商人經商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同時也有部分秦商參與其中。隨著時間推移，晉商成為其中的主流，這為晉北、晉南和澤潞商幫的雄起完成了原始的積累，比較尷尬的是晉中的商幫由於地處中間，倆頭不佔，又沒有上黨地區(晉東南，澤潞商幫老家)的鐵礦，反而發展態勢四平八穩。

後由於北方地區民生的恢復、九邊地區極大的開發以及鹽引的超發，極大的打擊了商人的積極性，導致這一制度難以維持。弘治年間，為解決這一問題，由戶部尚書葉淇牽頭實施折色法，即不再需要商人參與運糧，只需要商人繳納等額的銀兩即可換取鹽引，這為明朝浙商閩商的崛起給與了政策上的極大支持，江淮地區本就富庶，再加上江淮地區本就是產鹽之地，這使得浙商閩商重新雄起。值得一提的是楊憲是山西太原人，葉淇是南直隸人。

“爹啊，啥時候咱晉中商人能雄起一回，整天聽你們說這個商幫厲害那個商幫厲害的，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王鞍也跟著吐槽，王銀卻對經商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嗤之以鼻，王鞍總感覺老爹把大哥培養歪了。uukanshu

“說雄起就雄起啊，鬧呢?你們仨吃完該幹嘛幹嘛去。”王文傑揮手說著。

王鞍邊往外走邊回憶著:史書上說俺答汗的崛起好像導致了晉黨的形成，不過太原府守著一個諾大的陽泉，有煤又有鐵的商幫卻發展不起來，怪哉，好歹當年陽泉也是自稱“小上海”。

王鞍前世也是在臨汾一帶承包了一家煤礦，對陽泉知道的倒不是很多，哪裡曉得陽泉那山溝溝裡的路多難走。

夜間，大院正房內，豬油燈火跳動著，像個害羞的姑娘似的，左扭右扭地，賈氏低著頭認真地縫製著新衣裳，王鞍坐在傍邊的椅子上不知道沉思著什麽，那狀態和羅丹的雕像有得一拚，王照不停地晃動著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不知是門框的不堪重負打擾到了王鞍還是王鞍思考的問題有了結果，王鞍朝著王照招手道:“三弟，過來，和你玩個遊戲！”

王鞍笑著說道:“眼睛閉上。”

王照剛閉上眼，王鞍就照著王照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哈哈哈哈，讓你調皮。”

“娘！你看我二哥。”

“你二哥跟你鬧著玩的，去東廂房把你大哥喊來，大晚上讀書會吧眼睛熬壞的。”賈氏白了王鞍一眼朝王照說著。

“娘，你也歇會兒吧，晚上縫紉對你眼睛也不好，二娘三娘要幫你你也不讓，這麽下去大哥眼睛沒事兒，你眼睛有事兒了。”

“行行行，到底是十二的小大人了，知道疼娘了，馬上縫好了，你倆成人禮的東西還是我來親自辦吧，別人弄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