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演義 第25章 襲敵糧倉

達賈道:“丘林部曲曲幾十個人搶佔糧倉，值得我們全部騎兵回援去救?”

余扶泰道:“不要忘了，丘林部還有那北去的200余騎！況且糧倉易守難攻，若不速救，恐生變故。”

達賈再不言語，與余扶泰督率騎兵馳援糧倉。

清水北岸，扶余人驅步兵進攻丘林部。因河道冰面上滿是冰錐冰洞，扶余步兵衝鋒不得，行動緩慢，要上南岸時，又被丘林部弓箭射住，一時死傷無算。中軍副將大叫:“繼續上，他們箭矢快沒了！”

此時，昔洛率騎兵沿河北岸殺來。扶余人皆輕步兵，少有穿甲的，哪裡能擋住丘林騎兵的衝殺，故紛紛後撤。已經下河的扶余兵，進不得，退不得，除少數沿河朝東、朝西逃竄外，大多伏在冰在上，大呼投降。

中軍副將聞得河中士兵請降之聲，大怒道:“快調弓手，射死丘林騎兵！”

見扶余弓兵出陣，昔洛遂兵兩路，分別朝東、朝西撤去。扶余人遂壓回清水北岸。此時，中軍副將大叫:“把河中投降的，統統射死！”

一聲令下，除少數動手外，大多弓手張弓不射，反而轉身對準那些動手的同伴。中軍副將大罵:“反了天！”

弓兵統領道:“冰上之人，或父，或兄，或弟，怎忍射之?”

中軍副將抽刀砍殺一個不射的弓手，大喊:“不遵軍令者，格殺無論！”

弓兵統領大怒，抽刀架在中軍副將脖子上，大叫:“糧草被燒，勝負未定，你敢殘殺同袍！”

弓兵統領話音剛落，周圍士兵頓時炸窩，紛紛高叫:“什麽，我軍糧草被燒！”此話如瘟疫一般，迅速擴散。

中軍副將趁機躲開弓兵統領刀鋒，反手一刀，捅進弓兵統領腹中，大罵:“你敢造謠，惑亂軍心！”

跟前幾個弓手，見首領被殺，引弓射在中軍副將身上，亂叫:“中軍副將造反，戕害手足！”

突變驟起，扶余兵迅速炸營，自相殘殺不止。昔洛騎兵見狀，返身殺向扶余兵後隊，後隊扶余兵不明所以，紛紛後撤，旋即潰散。

元稚望見，急令古淬、耿佑、韓楷率部過河，並令扶沈收攏河中降卒。

及古淬、耿佑、韓楷率部來到清水北岸，炸營的扶余兵猶相殺不已。古淬令部眾猛然長嘨，聲如裂雷。扶余兵聞聲，如夢方醒，漸漸都住了手，你看我，我看你，呆若木雞，不知所措。中有機靈的，看看古淬等人，又看到河中冰面上扶沈正在收攏降卒，遂丟掉手中武器，伏地請降。有了榜樣，其他扶余兵紛紛效仿。

韓楷見狀，迅速找來幾個扶余官長和幾個老兵，率部向北追去，一路招降潰兵。

昔洛所率騎兵畢竟人少，扶余潰兵四散逃開，追著追著目標漸小，即率部返回，一路招降收攏那些放棄抵抗的扶余兵。行至鹹平北邊山腳下，又遇一百多名扶余民伕，這些民伕在山上東叫西喊，不到半個時辰，便集合了兩千五百多名民扶。昔洛大喜，押著這些降兵民伕，回到鹹平老營地，又在各帳內搜到六百多名民伕。

此時元稚、扶沈率眾趕來。昔洛正欲上前報捷，見元稚滿臉愁容，遂僵在旁邊，不知所以。元稚道:“古淬、韓楷各率精壯，於東部各山口要害處，加強監視戒備。耿佑率本部精壯固守南岸營地。右師負責安排降兵民伕，檢點此處扶余人物資。”

昔洛正要張嘴，元稚起手止住，道:“昔洛聽令，速從降兵中找來一官長帶上，率二百騎、每騎雙馬，與我奔襲扶余騎兵！”

昔洛先是一驚，旋即大叫:“得令！”

元稚、昔洛尋跡追蹤，倍道兼程，遇到扶余潰兵、民伕，俱不理會，個別騎手掉隊，亦是不管。如此一路狂奔兩個時辰，行程一百二十余裡，來到一個山嘴處，遠遠就聽到扶余人的喊殺聲。此時，元稚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叫來那個扶余降兵，道:“我允你返回扶余國，即刻去找扶余王子報信，實說清水那邊你們已經大敗了。”

那個扶余降兵道:“我已明白大人意圖，承大人恩德，此番回去，如若不死，我會回來的。”言畢，騎上一匹馬，奔山嘴而去。

元稚歎道:“扶余人中，猶有信義之輩！”遂令昔洛列陣，準備撕殺。

且說那扶余降兵，繞過山嘴，行程二三裡，奔入一處山凹。

山凹方圓約二裡，正東石崖裂開一口，寬七八米，形若石門。石門之內，一處方圓百十米亂石灘，南北兩側各有山脊奔向天際，山脊之下，一條蜿蜒的山溝從上而下，在亂石灘處，撕裂石門，形成外邊山凹，方沒入大地。

山溝冬季無水，尤其是石門內外，積雪甚少，且避風暖和，被余秋泰選中，石門外做草料場，石門內做糧倉。又因地勢險要，隻留五百步兵守衛。

孰料高舍探得此處，遂先燒草料場，趁亂殺入，佔住石門，搶了糧倉。只因石門險要，扶余兵久攻不下。

且說前日童山被扶余五百騎追擊，朝西北逃走，依靠雪丘樹林河溝等地勢，與敵周旋，星夜不停，戰死的累死的，損兵過半。至昨日一早，扶余騎兵見童山深入扶余國境，兵力不足百人，雙方俱是人困馬乏，遂不再緊追，使得童山掙脫追兵，一路朝東邊逃去。扶余騎兵尋跡追蹤，一路跟隨，而童山則忽南忽北，與之周旋整整一天一夜。就在雙方俱要累死之時，忽見東南方向濃煙不止。雙方均知扶余軍糧倉失火，遂朝糧倉所在的山凹奔去。因童山心中早有準備，終是搶先一步殺入山凹，與高舍部匯合，只是又損失了二十多騎，隻余五十多人。

扶余騎兵與守糧步兵合兵一處，連番進攻，只因石門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均不成功，反損兵過百。及余秋泰率兵趕到，遣人上山，企圖越過兩側山脊，殺入石門，因山溝陡峭雪滑，人不得下，推滾石落下，卻被童山、高舍等人藏在糧垛之下躲避，又欲放箭，發現弓手俱在清水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