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突道:“昔洛哥哥,如今我身無一職,你得把每年俸祿分我一半,不要叫我餓死了!”
昔洛道:“想得美!誰不知道,除丘林汗外,丘林部就屬你部眾最多,佔地最廣,左大都尉那點俸祿,你根本瞧不上!”
眾人大笑。待笑畢,扶沈道:“如今主公隻保有軍職,永平郡新設,耿太守態度不得而知,鹹平郡雖漸有氣象,然依舊貧困,而主公遝鄉一行,又增置許多職守,為節約開支,我意精減職事,減少兼職,主公以為如何?”
衛猛道:“可!”又道:“原沃野萬戶治下,只能增不能減,令各千戶長分任各縣縣長,並執行原來千戶、百戶之製,至於童山職分,等耿太守上任之後再議。”
扶沈道:“左師擬於新春舉行首次科考,選拔人才,充實郡縣,我意擬免李樂、胡才郡中職務,請主公示下!”
衛猛道:“可!”又道:“遝鄉之地,處青州與遼東要津,然孤懸海中,我意重兵守之,表韓楷為伏波將軍,建置水軍,表鍾離充為樓船將軍,建造海船。在遝鄉設市舶司,任甄遇為市舶司長史,兼典海中郎將(六品雜號)、行遝鄉侯家丞,經營水運貿易。任胡才為遝鄉都尉,改右驍騎營為長洲營,增設步軍1000,共1200兵丁。任趙素為遝鄉丞,秩同縣令,兼遝鄉侯庶子。任呂象為典鹽中郎將(六品雜號)。以上諸人原任職分,皆除。”
苟隆道:“多年來,典農、典商、典醫等部,多有大功……”
衛猛道:“升任耿佑為屯田中郎將、高休為典商中郎將、馮祝為典醫中郎將、古淬為典鐵中郎將、賴丹為典棉中郎將、鮮於庶子為稻作校尉。以上諸中郎將職同六品雜號將軍。”
見衛猛決策偏離扶沈初衷,獨孤雁急忙插言:“洛陽遝鄉侯府,不宜奢華,簡約為宜。諸位為赫羅之事,匆匆而來,請暫且休息,軍政之事,改日再議。”
扶沈心思通透,從將軍府出來後,連夜奔回鹹平縣,立即向元稚匯報魚梁縣諸情況,又道:“我欲減職節約,主公偏偏加職重賞。”
元稚笑道:“主公為激勵人心,右師為節省開支,兩位都沒錯。”
扶沈道:“主公心中似有不平之氣。”
元稚道:“赫羅入質洛陽,沃野萬戶被撤,失去丘林汗位,豈能令人氣順?”
扶沈道:“主公就任丘林汗時,左師是反對的,今日何故又替主公惋惜?”
元稚笑道:“反對有反對的道理,惋惜有惋惜的理由。”
扶沈道:“左師休賣關子!”
元稚道:“丘林汗位,有便宜興兵之權。先前主公令高舍屯駐白馬城,令賀突招撫沃沮人,又親往遝縣置辦諸事,皆為積聚財力人力,為討伐鮮卑做準備。而今雖有安夷將軍之職,然處處受製於朝廷,主公內心豈能平衡?”
扶沈歎道:“原來主公就任丘林汗,還有這層意思。”
元稚笑道:“丘林汗位的好處,我亦是在後來發現的。”
扶沈道:“主公才滿十歲,能有如此心計?”
元稚道:“福慧雙修之輩,不敢以年齡論之。”又道:“自去歲征伐草原,主公威勢已成,帳下諸將亦是不凡,你我辭去安夷將軍府屬官之職,專事民政,如何?”
扶沈道:“我本不擅軍事,辭去一切軍職,無有不可,只是左師若辭軍職,恐於主公不利。”
元稚道:“忠義將軍和鷹揚將軍,乃天子所賜,你我辭不得,又有右師、左師身份,倘若主公遇有難辨之事,並不影響參議決策。”
扶沈道:“左師所言極是。耿太守不日即到魚梁縣,其雖是我等貴人恩公,然在永平郡不知持何態度,誠宜早早探之!”
元稚並無異議,二人遂於次日,同去魚梁縣。
途中,扶沈問道:“公孫度是玄菟郡本地豪強,按三互法,他豈能出任玄菟太守?”
元稚道:“先時公孫度隨其父徙居遼東郡,故無論是在玄菟郡,還是在遼東郡,其都算客籍,不屬本地之人。”
扶沈道:“如此說來,主公應是河東安邑人,在南蘇縣亦屬客籍,為何不能出任永平郡太守?”
元稚道:“此乃糊塗帳,左算亦行,右算亦行, 關鍵是何人在算!”
扶沈道:“天子夠狠的,隻為打壓主公,專挑糊塗帳來算!”
說話之間,來到魚梁縣,二人入見衛猛,告知來意。衛猛並沒反對,道:“玄菟郡與遼東屬國,皆遼東郡之屬郡屬國,如今公孫度就任玄菟太守,定然與遼東太守聯合,對我不利。左師、右師既來,請教之對策!”
元稚笑道:“主公勿慮!安夷將軍名義之上,有節製遼東各郡駐軍之權,公孫度之流一時不敢如何,縱然在民政、經濟等處,封鎖鹹平、永平二郡,主公還有遼西通道,若再得遼東屬國公孫瓚支持,更是無憂。”
衛猛心下暗舒,道:“白雀五人中,陶升、王度頗識詩書,我擬擇之其一來任魚梁縣令,左師、右師以為如何?”
元稚、扶沈無不讚同。衛猛遂任陶升為魚梁縣令,又道:“白雀、張晟二人驍勇,我擬任之校尉,由張晟統率左驍騎營,由白雀重建並統率右驍騎營。劉石忠厚,頗識文字,我擬任之為將軍府長史,李樂兼任將軍府司馬,左師、右師以為如何?”
扶沈道:“白雀、張晟、劉石新附之人,且為張角黨徒,並無從軍經歷,即刻任之為腹心軍職,恐不妥當!”
元稚道:“能組織數萬流民,行程近兩千裡,來投鹹平,且途中與烏桓人、鮮卑人數次接戰,足證本事了得。主公慧眼識人,大膽起用,氣度不凡!”
衛猛心中一顫,想起前時激反白雀五人之事,臉色稍紅,道:“左師謬讚,猛不敢當!”
扶沈見元稚同意,又見衛猛表情,遂不再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