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演義 第60章 扶余萬戶

白譽大怒:“姓馬的，如此反覆，小人一個，與你角力，髒了爺爺的手！”

張晟急道:“休上他的當！”

馬加泰術卻叫道:“喊話的白騎，你臉白如玉，坐騎如雪，可敢與我角力?”

自此張晟得混號白騎，人稱張白騎，當然此是後話。

張晟並不答話，卻對衛猛道:“誠如白雀所言，此人反覆無常，即便招降，恐有後患。”

衛猛卻問道:“你可能勝之?”

張晟先是一愣，笑道:“勝之極易！”

衛猛遂令白雀下場，由張晟與馬加泰術角力。白雀心中不服，道:“姓馬的體壯如熊，張晟雖狠，然體瘦如狼，如何能對之?”

張晟一邊換衣服，一邊對白雀說道:“白兄盡可放心，我自有勝其之法！”言畢，走到陣中空地。

馬加泰術見狀大喜，亦卸甲脫衣，走到張晟跟前，拱手為禮，道:“白騎仔細了！”

話音剛落，馬加泰術門戶已成，緩緩圍著張晟轉了半圈。張晟則氣沉丹田，腳下生根，雙目直視馬加泰術。馬加泰術突然大喝一聲，身若飛燕，手如鷹擊，奔張晨雙肩襲來。張晟則虛點左腳，身形一側，搶在馬加泰術身後。馬加泰術急忙收勢，轉身同時，用右腿鞭擊張晟。張晟躍起，輕輕閃過，趁馬加泰術再次收勢轉身，緊搶兩步，身子微蹲，右手扣住馬加泰術，左手抓住馬加泰術綁腰，起身用肩膀一頂，將馬加泰術摔倒在地。

馬加泰術翻身坐在地上，一面大口喘氣，一面叫道:“你使詐，不算英雄！”

張晟笑道:“單你耍心眼，不許別人用智，無賴之極！”

馬加泰術起身，朝張晟一拱手，道:“願賭服輸，扶余人講信義，不似漢朝人，約定的休戰五年，說話就翻臉，無恥之極！”

張晟拱手還禮，笑道:“懷德之盟，是扶余王與鹹平郡所簽，此次出兵，乃丘林部所為，與漢朝無關。”

馬加泰術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你詭辯，洗不乾淨！”

張晟道:“休再囉嗦，速去拜見主公！”

馬加泰術環視本部軍士，見只有1000余殘騎和步兵5000余人，多半都有傷，個個血人一般，心中大慟，淚流滿面，道:“我違抗國王的旨意，擅自出兵，如今一戰損失近萬人，辱沒了祖宗的英名，在扶余國內，已無容身之地。今得安夷將軍收容，你等可願隨我歸順漢朝?”

馬加泰術部眾聞言，紛紛跪倒在地，號啕大哭。

衛猛見狀，道:“曾聞左師說過‘扶余人中，猶有信義之輩！’如今見之，誠不欺也！”

此時，由張晟領著，馬加泰術袒胸露臂，伏於衛猛馬前，道:“我願歸降，請主公恪守諾言！”

衛猛下馬，執衣披於馬加泰術身上，一邊扶起，一邊道:“本將為人，馬加久後必知，定不負你！”

馬加泰術道:“謝主公！只是我已不是馬加了……”

衛猛問道:“兄長年歲幾何，可有姓氏?”

馬加泰術道:“不敢，屬下24歲，已辱沒祖宗，敢有姓氏?”

衛猛道:“兄長原為扶余國重臣，以後就以扶余二字為姓，我許兄長獨成一部，任扶余萬戶長兼萬夫長，兄長可願屈就?”

扶余泰術再次跪地，道:“謝主公，屬下願受驅使，永不背叛！”

衛猛遂令衛過等人撤圍，救治扶余泰術部下傷兵，並打掃戰場。半個時辰之後，張晟來報:“此戰斬殺豬加所部騎兵1834人、步弓兵5682人，繳獲戰馬1457匹。左右驍騎營無傷亡，伏羅部經傷145人、亡87人，衛過部輕傷283人、亡107人，李樂部輕傷235人、亡159人，苟隆部輕傷421人、重傷167人、亡325人。”說完，張晟又看了扶余泰術一眼。

扶余泰術心下了然，知道衛猛諸軍大部分傷亡系自己造成，又暗想:“我若有同樣的鐵甲神兵，也不至於損失近萬人。”

李樂見扶余泰術默然，笑道:“放心，一旦有條件，象伏羅、張晟、苟隆諸部的鐵甲鋼刀，主公定然同樣裝配給扶余部。”

苟隆大氣地拍了拍扶余泰術的肩膀，笑道:“先說好，戰場之上，各為其主，今後你我互不記仇！”

此時，衛過道:“向北十余裡，有一邑寨，昨日被我攻取，裡面頗有存糧。天色將晚，我等可去休整。”

眾人遂率部向北，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 方到達邑寨，可見疲憊之極。

衛猛問道:“此邑竟是土寨，可有名字?”

扶余泰術道:“此邑原下民奴婢所居，名稱汙穢，請主公賜名！”

衛猛略思片刻，道:“此邑在賓水之西，今日有賓水之戰，又得扶余萬戶，有此三志，稱之西賓城，諸位以為如何?”

眾將校聞言，紛紛致賀，又依次進城，吃喝休整。一個多時辰後，衛猛升帳議事。

衛過道:“扶余故都和王都西北200裡處的白澤城，乃扶余萬戶舊領，扶余萬戶已分遣腹心之人到兩城進行招撫，相信不日即有捷報，如此必定大挫扶余王士氣，致其民心浮動。按原定方略，我部即行回攻扶余王都，諸位以為如何?”

李樂道:“我軍兵力不足，若扶余王仍然據城固守，如之奈何?”

扶余泰術道:“在白澤我還有兩千精騎，在故都還有千余精騎，還能再建弓步兵近兩萬，且白澤、故都兩城存糧富足，足以支撐大軍半年消耗。”

衛猛道:“不可！白澤騎兵，仍需嚴防鮮卑人，故都騎兵，仍需震懾勿吉人，萬戶已損精壯近萬，若再建弓步兵，對百姓一則是涸澤而漁，二則是若有不測，扶余萬戶將不複存在。”

扶余泰術聞言，心中感激難以明狀，道:“主公，我有一策，不知當講與否?”

衛猛起手示意，扶余泰術遂道:“若能延續扶余王社稷，屬下願入王都談判，請扶余王讓出王都，另擇它處居住。”

衛猛一時默然，扶余泰術急忙道:“主公，屬下並非顧念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