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北演義 第59章 賓水之戰

衛猛聞報，不敢托大，一面令伏羅部高舉安夷將軍大纛，一面令衛過、李樂、苟隆放棄抄掠，緊急向自己靠攏。馬加泰術和豬加各率本部精騎做先鋒，初見衛猛、伏羅1400騎，馬加泰術即令衝殺，卻被豬加勸住。

馬加泰術道:“你我9000騎，衛猛才1400騎，任他重甲鋼刀，總有力盡之時，總有刀鈍之時，你我舍命衝殺，磨也能磨死衛猛！”

豬加道:“你我積攢這些騎兵不易，輕易舍去，沒有三年之功，恢復不得。後面步軍，多為下民奴婢，死不足惜。待後面步弓兵都跟上來，再殺不遲。”

衛猛、伏羅見馬加泰術和豬加遲疑，趁機撤出戰陣，徐徐北行，與馬加泰術、豬加騎兵始終保持20來裡的距離，急得馬加泰術哇哇大叫，死命督促後軍速進，後軍無奈，因此舍棄不少軍械、糧草。

雙方如此你追我趕，晝夜不停。直到次日巳時，在易屯水東邊的賓水西岸，衛猛被衛過、李樂、苟隆接住，方扎住陣腳休整。馬加泰術和豬加見狀，知衛猛所部集結完畢，大戰將起，亦列住陣勢，靜等後軍到來，擇機開戰。

午時，風止，太陽靜立在樹梢，默默照耀著雪原。雪原西邊，馬加泰術在北，豬加在南，各率本部列陣。衛猛分兵兩路，率左右驍騎營與伏羅在南，直面豬加，衛過、李樂、苟隆在北，直面馬加泰術。

豬加望著衛猛陣勢，心下忐忑，暗罵道:“衛猛小賊，你倒看得起爺爺！”原來豬加曾參加過扶余王與元稚的懷德嶺之戰，見識過陌刀兵的厲害，雖明知自己兵多，然不由得心生怯意。

衛過大叫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弟兄們，殺呀！”

馬加泰術見衛過三將率先衝鋒，急令弓手張弓以待。孰料衛過三將衝至半截，突然轉向，直奔豬加陣中。豬加急令本陣左翼1000騎攔截，然以少對多，又不堪衛過三將所部鐵甲鋼刃，說話之間，豬加左翼騎兵即被殺散，衛過三將趁勢殺至豬加本陣。與此同時，豬加弓手匆忙之間，立陣不住，紛紛後撤，一時又攪亂了身後步騎方陣，猶如開門迎客一般，讓衛過三將衝入了豬加本陣，大肆殺戮。

且說馬加泰術見衛過三將轉攻豬加，急令本陣右翼2000騎出擊，企圖衝殺衛過三將尾陣，然豬加左翼騎兵敗得太快，及馬加泰術右翼騎兵衝到時，衛過三將已率部殺入豬加本陣，反被豬加步騎擋在了外邊，眼睜睜地看著衛過三將在豬加本陣中心肆虐。

馬加泰術見狀，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遂心下一橫，親率本部大軍，衝向衛猛、伏羅陣前。衛猛立於白雀營中，先令張晟率左驍騎營衝鋒。驍騎營乃重甲騎兵，人馬均裹厚厚的精鐵甲，每騎都象一座移動的堡壘，馬加泰術的輕騎兵哪裡能敵?張晟左驍騎營雖然才200騎，然若重刀劈波一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將馬加泰術的人馬分成左右兩部分。馬加泰術騎兵僥幸突上來的，先被伏羅部強弩射死數波，好容易衝至近前，又被伏羅部分成的十個百人陌刀隊如牆一樣頂住，陌刀橫斬豎劈，瞬間殺敵千余。

馬加泰術見勢不妙，急令後撤，又被張晟左驍騎營反向衝殺一回，好容易才穩住陣腳，將衛猛、伏羅、張晟、白雀層層圍住，但再不敢輕易近前廝殺。伏羅、張晟所部雖猛，然體力消耗極大，正好趁機休整。

白雀興奮得手舞足蹈，躍躍欲試，想率部衝殺，卻被衛猛擋住。

衛猛道:“你走了，誰來保護我！再者，右驍騎營剛剛重建，雖與左驍騎營同樣的裝備，然不經訓練，疏於戰陣，還是見習為好！”

再說衛過三將在豬加陣中，橫衝直撞，殺得好不痛快！豬加兵雖多，然那些步弓兵，大多是下民奴隸，臨時被領主征招為兵，勇力雖好，然陣法生疏，手中兵器，又不如漢軍馬刀堅硬，根本禁不住衛過三將輕甲鐵騎的衝殺，一見傷亡巨大，紛紛後撤，旋即潰敗。豬加見狀，率千余騎向南逃去。

衛過三將並不追擊豬加潰兵，迅速返身迂回，從南西北三個方向，圍攻馬加泰術所部。

馬加泰術見勢不妙，揮兵朝南向苟隆部殺去，卻被苟隆部死死頂住，又被衛過、李樂、伏羅、張晟夾擊截殺，不到半個時辰，死傷過半，反被漢軍層層圍住。馬加泰術公然不懼，迅速歸整軍陣，猶作困獸之鬥。

衛過見狀，暗暗稱奇，令人傳信給衛猛，道:“馬加泰術悍勇，冶軍頗有方略，又如此年輕，殺之可惜，不如嘗試招降。”

衛猛得信，由張晟、白雀護著，策馬擠入陣中，喊道:“馬加大人，可識得本將?”

馬加泰術策馬出陣，高叫道:“衛猛小兒，速速與爺爺血戰！”

白雀大怒，大叫:“姓馬的，我等殺你如宰雞！只是我家將軍賞識你，別不識好歹，速速下馬投降！”

馬加泰術大罵道:“衛猛小兒，休得猖狂，速速來戰！”

衛猛遂道:“馬加大人，我敬你是英雄，不想你死於亂刃之下，不如換個鬥法，鬥將不鬥兵，我帳下校尉白雀，與你角力，你若勝他，我放你率本部離開，咱們來日再戰，如何?”

馬加泰術稍微一愣，道:“說話可算數?”

衛猛接過張晟手中之箭，一折兩斷，道:“如若失言，猶如此箭！”

馬加泰術沉吟片刻，叫道:“好！”

衛猛問道:“只是你若敗了，該當如何?”

馬加泰術道:“我若敗了，只要你不屠殺扶余百姓，我即率所部歸順於你，從此牽馬墜蹬，衝鋒陷陣，萬死不辭，永不背叛！”

衛猛暗笑，愈加欣賞馬加泰術，道:“好！”

白雀遂下馬換衣，走到陣中空地，大叫:“姓馬的，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