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這夥人不是吳兵麽?何時又變成了軍師之人?
“我等並非吳兵,只是以此身份入城好緝拿叛黨,你等休要阻攔!”魏炎見那些府兵有些疑惑抓緊道明身份。
身後包圍而來的輕甲府兵聞言紛紛脫開了戰鬥,面面相覷,這大佬鬥法,他們這些池魚要不要暫避呢?
府兵除了那些身披重甲的親衛,其余人充其量也就是府上豢養的打手罷了。
先前是聽命於張安,如今又被孫九接手,現在又來了個蜀國軍師手令,這讓本就搖擺不定的這些府兵心中又起了換主之念。
魏炎注意到了這群府兵的表現,心中不由對遠在成都的諸葛亮又生敬畏,軍師威名當真可決勝千裡之外啊!於是便再添了把火候道:
“南郡太守糜芳已去東大營調兵,你等還要負隅頑抗不成?不想死的就將身上的輕甲脫下自行離去,待平叛事了還可回府中當差!”
有人開始動搖了:“大哥,這太守到底是糜芳還是糜成啊?我們到底哪邊的?糜成這個月的俸祿都還沒給我們呢,為他拚命不值啊!”
“我他娘哪裡知道我們是哪邊的?諸葛軍師用兵如神,據說在那漢中一戰殲滅數萬曹軍,我們當然是軍師這邊的!”
“對!我們是軍師這邊的!”
“什麽什勞子的糜成,連自己爹都可以不要的東西,不忠不孝之人,人人得而誅之!大人!我等願意助你討賊!”
“對!我等願意助你討賊!”
府兵的臨陣倒戈竟然在諸葛亮的威名之下開始出現了人傳人現象,這倒是意外之喜。
“願意討賊的,撕下左手的袖口,以防誤傷,不願蹚渾水的留下輕甲與裝備便可離開了!本將軍說到做到,絕不追究!”
身後的府兵近半數卸下了輕甲就奪門而去了,拿錢辦事是道義,沒拿錢就不辦事合情合理,大家都想活命,哪有那麽多動不動就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即便是有,也不會是這群府兵。
主廳之中殘存的七八個魏諜有些懵了,啥玩意?軍師手令?他魏國也沒有能出手令控制荊州的軍師啊?
自己到底是在為誰拚命?看了看在那昏睡的曹范,魏諜們迷茫了,難不成又是新花樣?
跟著王平他們這些天,真的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是了,一定又是那所謂的心理戰!
那些重甲親衛聽到軍師二字心中也咯噔一下,他們都是在糜成許諾了高官厚祿之後,才頂著被忠於糜芳的兄弟唾罵的壓力拜在了糜成手下。
可現在諸葛亮的大軍即將壓境,那糜成的許諾還能成真嗎?
糜芳好歹也是自己的二舅姥爺的三表妹家的堂爺爺,這糜成一個被糜芳認養來的義子算自己的什麽?
重甲親衛面面相覷,那孫九也跑了,等於自己在這裡平白無故的為人家的空頭支票賣著命呢?值嗎?
動搖了,有人動搖了。
但是,自己這些人方才還斬殺了對面十數人,對方能放過自己?
有人懊悔自己出手太快,有人盤算著該如何脫身,還有人在計算著糜成成功的可能性,但無一例外的都為那不知真假的軍師手令忌憚不已。
“主廳中的諸位弟兄,糜成已逃,府兵已倒戈,你們當真要試一試軍師手令的真假嗎?你們當真覺得糜芳、糜成之事軍師會一點都不知曉嗎?糜芳已然醒悟,你們還要執迷不悟嗎?”
魏炎的聲音一次次的提高,語氣一個字比一個字重,說到後面竟是連自己都信了七分。
有人聲音慌亂的問出了重甲親衛最關心的問題:“可我們方才已經殺了人,又當如何?”
“無妨,方才所殺之人皆是魏諜,來人,將這群魏諜盡數拿下!”
什麽?魏諜?剛才這些人可是對你言聽計從的,什麽時候魏諜能和蜀軍混在一起了?重甲親衛悉數懵在了當場。
靠的近的蜀諜旋即出手將剩余的魏諜製住了,他們早就想動手了,這些日子他們裝魏諜裝的也是十分辛苦。
魏諜終於醒悟過來,一個個忍不住破口大罵,明白了,終於明白為何所謂的“魏諜”中有半數操著一口四川話了,他們還真那麽天真的以為是自家的勢力滲透入了蜀國之中。
瓜娃子,自己真的是那些蜀諜口中瓜娃子啊!
不消片刻,那些魏諜便悉數被製住了,有人怒罵到:
“王平狗賊!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棄船而逃之時連喊都不喊我們一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呸!果然一**賊!只會使詐!我不甘心!”
蜀諜操著劍柄就往那魏諜腦袋上來了兩下,頓時血流如注。
“瓜娃子,現在甘心了咩?”
形勢再次突變,那些重甲親衛徹底動搖了,那諸葛亮連魏諜都能利用,自己這些人想要投吳的蠢事哪能不知?
一個個已經被嚇破了膽,糜成贏的可能有無數種,但失敗的結局只有一個,那便是死!
魏炎隻身來到重甲親衛陣前緩緩道:
“如此,也算清理魏諜有功, 軍師手令在此,可降否?”
有人頂不住心理上的壓力,第一時間撤去了防備,抱拳道:
“小人本為蜀軍,何談降否,一時糊塗,願戴罪立功!”
一時間眾親衛紛紛響應,但還有腦子轉不過彎來的還在瘋狂的運轉那可憐的CPU。
“機會隻此一次,蜀軍從不殺降,清理叛黨,過時不候!”
在魏炎最後的心理攻勢下,最後幾人也收起了防備姿態,抱拳躬身道:
“屬下願戴罪立功!”
“好!既然大家都識時務,清理魏諜有功,當可功過相抵,我屆時自當稟明主公、軍師為。”
“主公、軍師寬仁,定會寬恕你等。但請你們記住,這不是你們可以反覆無常的資本!若是再有二心,休怪本將軍無情!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明。。明白了!”
稀稀拉拉的回應中魏炎聽出了這些人內心的惶恐,看來自己不當場給個定性他們心中還是有顧慮的,這樣不行,還是有風險啊,於是再道:
“蜀軍聽令!隨我一道捉拿叛黨糜成!聽清楚了麽?蜀軍,聽令!”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聽令的就還是蜀軍,再反應不過來那他魏炎也沒辦法了!
“屬下尊令!”反應快的人一個拉一個的再次稀稀拉拉的響起了尊令之聲。
“我沒聽清楚!”
“屬下遵令!捉拿叛黨糜成!”
這時後堂傳來了糜芳的聲音:“快!王平!密道就在那桌子下面!千萬別驚了前面的重甲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