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猛冷眼看著她:“雪姑娘,你的兵器呢,不會是為了怕暴露自己,連兵器都不敢拿了吧。”
雪無憐傲然一笑:“兵器當然有,就看你們幾個有沒有本事讓我拿出來了。”
蔡老大冷笑一聲:“好狂的丫頭,讓你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
他說話間身如閃電,已經欺到了雪無憐的後側,短劍一擺直刺她的左脅。
這也是他有意為之,因為他隱約記得,雪無憐受傷的位置八成就在這裡。
他快雪無憐更快,只見白影一閃,雪無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側後方。
成猛和蔡老二也跳入戰團,四人瞬間混戰在一起。
雪無憐的身法實在是驚為天人,她如一朵白絮在三人中間飄灑自如,刀光劍影四射竟碰不到她半點毫毛。
成猛三人見她如此托大,連兵器都不拿,鐵了心地要逼她使出自己的殺手鐧。
刀光劍影越來越急越來越密,眼看著中間的白影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
突然,一道白色匹練自陣中亮起,“鐺鐺鐺”三聲脆響,成猛三人瞬間被逼退了好幾步。
雪無憐俏生生地站在場中,手中握著一把亮晃晃地道軟劍,劍身還在不停地顫動著,發出龍吟一樣的輕嘯聲。
“你們小心了,我的遊龍劍出鞘無眼,傷了你們我可不管!”
成猛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對她手中的兵器都感到十分意外。
“成將軍,剛才動手的感覺,好像跟那女子不太一樣啊。”
成猛一咬牙道:“再上,我們要逼得她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才行。”
三人再次跳入陣中,招招如搏命一般,瘋狂地朝雪無憐進攻。
趙士?父子三人站在演武場邊,完全被場中激烈地廝殺吸引住了。
“嘖嘖,這姑娘好厲害的身手,長得又這麽美,我覺得她配我們家小六,咱們家不虧。”
趙士?微微皺眉道:“一個來歷不明的江湖女子,身手再厲害終歸是草莽,怎麽可以做宗室正妻呢?”
趙不凡明顯被雪無憐的風采折服了,反駁道:“話不能這麽說,太祖爺還是出身草莽呢,自古英雄不論出處,我就是覺得這姑娘不錯。”
趙士?的目光朝旁邊的角落裡瞟了幾眼,唐閎正拉著唐婉正在那裡嘀咕著什麽。
“大郎,我看唐通判的女兒倒是不錯,美麗溫婉知書達理,不比這江湖女子強多了!”
趙不凡一聲低呼:“對啊,爹,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小唐娘子呢。”
“我就奇怪了,小六平時不聲不響的,是怎麽有本事把姐姐妹妹同時弄到手的,還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怪不得民間有句俗語,說是咬人的狗都不愛叫喚!”
趙不器兩眼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中雪無憐的一舉一動,對於趙不凡的調侃充耳不聞。
隨著雪無憐軟劍出鞘,她行雲流水的動作並不見絲毫凝滯,趙不器懸著的一顆心才算落到了肚子裡。
“嘿嘿,娘子真是厲害啊……”
時間倒回半個時辰前。
趙不器將兩顆膠囊塞到了雪無憐的手裡,想了想覺得還不夠,又多塞了一顆。
唐婉湊過來一臉的好奇:“六哥,這就是你說的神藥,長得好生奇怪!”
雪無憐看著手中的膠囊也有些猶豫:“這東西……能吃嗎?”
趙不器翻了個白眼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信我,趕緊吃了它,你的傷口就不會長膿瘡了。”
雪無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膠囊,最終一咬牙把膠囊吞進了肚子裡。
趙不器滿意地點點頭,又從一個小瓶子裡倒出來一小杯粉紅色的液體。
“這個甜甜水也喝了,喝完熱病就好了。”
唐婉實在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舔了一口小瓶子外面漏出的紅色液體。
“哎呀,雪姐姐,真的是甜的哎。”
雪無憐也是豁出去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啦,你的藥我都吃了,這回沒事了吧。”
趙不器慢慢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根透明的白色小圓管,圓管一端還插著一根尖細的針頭。
“好啦,婉兒妹妹,把她衣服脫了傷口露出來,我給她打一針麻藥,短時間內她就不會覺得痛了。”
雪無憐望著那尖尖的針頭,表情徹底不淡定了。
“你……你是不是在消遣我,休想!你別想……別想再看我……傷口!”
趙不器眼神漸漸冷淡下來:“老子堂堂皇親國戚,為了救你這個朝廷欽犯費心又費力,你這個娘們別不識好歹,逼急了我把你和嶽孝娥一起交出去,老子還能去官家面前邀功。”
“你敢!”雪無憐緊咬銀牙,“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趙不器瞪著她忽然笑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那老子現在要救你,也是救孝娥妹妹、婉兒妹妹和陸三郎,更是救我自己,你在這裡推三阻四地做什麽,老子王府裡面美女如雲,你以為老子稀罕看你那幾塊白肉啊。”
雪無憐被他罵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到底脫不脫,不脫我們一起出去找官府自首,一起完蛋。”
“脫……我脫還不行嗎……”
雪無憐在唐婉的幫助下扭扭捏捏地把半邊衣服脫了下來,趙不器也是夠狠,為了怕藥效時間過短,一口氣往傷口的位置打了三針麻藥。
趙不器站在場邊,心中默默地計算著那三針麻藥的時間。
反正也打了好長時間了,他正盤算著要不要及時出聲,把這場比試終結掉。
忽然,場中雪無憐的身形速度猛然加快,幾乎化為了一道殘影。
她手中的遊龍劍也發出了更加刺耳的龍吟之聲。
一道悶哼聲從場中傳來出來,成猛手中的樸刀“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他本人“噔噔噔”連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抱著還在滴血的手臂,滿臉的不可置信。
雪無憐一個瀟灑的轉身跳出圈外,傲然一笑道:“幾位,勝負已分,承讓了。”
在場外觀戰的萬俟卨關心的並不是勝負,他高喊一聲道:“成猛,蔡大蔡二,你們看出端倪了嗎?她是不是那個女人?”
蔡家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蔡老大慢慢搖了搖頭道:“她的兵器招式和那女人完全不同,身上也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我想……她應該不是那個女人……”
成猛死死盯著雪無憐,還想從她身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可惜,他終究是沒有機會了。
馮益演武場旁邊的太師椅上站起來,“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好,非常好,雜家有多少年沒有看到過這麽精彩的比武了,那個什麽江湖新秀榜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虛傳,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趙不器借坡下驢,趕緊朝雪無憐招手道:“娘子快來,馮公公誇你了,過來謝謝馮公公。”
他拉著雪無憐鄭重地朝馮益拜了拜,兩人尊敬的態度讓馮益很是受用。
萬俟卨眼見事情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了下去,還想再掙扎幾下。
“馮公公,要不再找大夫查查這女子……”
“萬相公!”馮益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度,“你當這裡是什麽地方,今天你做的已經夠出格了,皇家宗室堂堂郡王府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他說完不再理會萬俟卨,徑直走到趙士?跟前,鄭重地施了一禮。
“王爺,今日非常抱歉,掃了王爺您的面子,還打擾了貴府清靜,都是老奴的罪過啊。”
趙士?趕緊雙手相攙,客氣道:“馮公公說的是哪裡話,你一向忠心侍奉陛下,一言一行都是為陛下計,朝野上下誰人不知,今日之事,跟你沒有半分關系!”
馮益笑著點點頭:“王爺能理解老奴,老奴就放心了,官家那裡老奴自然會為王爺說話……今天鬧騰了半天也不早了,老奴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又鄭重地朝趙士?拜了拜,看都不看萬俟卨一眼,在隨從的簇擁下,徑直揚長而去。
趙士?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他冷冷地看了萬俟卨一眼,冰冷的語氣根本沒有打算給他再留半點顏面。
“萬相公,眼見日頭尚早,離午飯還有好長時間,我就不留你了,你還是請自便吧。”
萬俟卨知道再糾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皮笑肉不笑地朝趙士?拱了拱手道。
“王爺莫怪,今日下官也是奉皇名行事,身不由己啊,改日我再來貴府登門致歉。”
他說完這句話,最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趙不器和雪無憐,轉身帶著所有的兵將迅速離去。
演武場角落裡,獨獨剩下了紹興知府徐知禮和通判唐閎父女。
徐知禮走到趙士?跟前,苦笑一聲道:“王爺,我今日本不想來的,是那萬俟卨派人哪裡秦相的令牌,我這……”
“哎,謙之莫要說了。”趙士?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我相交多年,你什麽為人我還不清楚嗎,此事莫要提了。”
徐知禮如釋重負地笑道:“王爺能理解我,我是感激莫名……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怎麽會沒有事,我們不是說你家玉娘……”趙士?話說了一半猛地噎住了,“哦,那個……要不你先回府, uukanshu 等這邊的事我處理得當,我們再敘如何?”
“理當如此,王爺,我先告辭了。”
徐知禮朝趙士?拜了拜,回頭看了看唐閎和他身邊的唐婉,又掃了一眼站在趙不器身邊的雪無憐,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朝外面走去。
唐閎眼看徐知禮走了,自己的一肚子糟心事終於可以說一說了。
他剛才已經懟著唐婉問了半天,誰知唐婉就是一問三不知,氣得他胸口如堵了塊兒大石頭,上不上下不下的。
“王爺,小女的事,可否讓貴府六郎給我一個解釋呢。”唐閎強忍著怒氣問道。
趙士?心知此事必有隱情,略一思索道:“子渝,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書房敘話可好?你放心,我一定讓小兒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王府書房內,趙士?和唐閎坐在主位之上,趙不凡則站在趙士?身側。
“好啦,今日之事究竟為何?小六,你跟為父和唐通判好好解釋解釋。”趙士?首先發問道。
趙不器為難地看了一眼唐閎:“父親,這事……不好說啊!”
趙士?意味深長地道:“有什麽不好說的,你把唐家女兒都卷進來了,唐通判現在跟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脫不了乾系,更何況,子渝的為人,我信的過!”
“那我就放心了,這事其實並不複雜……”趙不器的臉色變得嚴肅無比,“我趙不器和唐婉妹妹,雪無憐姐姐,還有一個陸家三郎,一起合謀只為了救出我大宋朝的擎天博玉柱嶽飛嶽元帥的幼女嶽孝娥,此心日月可鑒,雖死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