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西皮的,老子自洞庭湖大戰之後,還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那個姓雪的小娘們兒別讓我逮住她,老子一定把要她賣到窯子去,才能解了心頭恨。”
“老二,先吃東西,你省點力氣罵,現在咱們最要緊的是先找到嶽飛的後人,其他的事都往後放放。”
趙不器聽了心中一動:“他們竟然也是來抓嶽飛親眷的,不知道是受了何人指派?”
陸遊哆哆嗦嗦地一把推開二樓的房門,唐趙二人跟著躲了進來,回頭把門關了個嚴實。
他驚魂未定地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長躬一揖到地。
“兄台高義,仗義出手救我兄妹,請受陸遊一拜。”
趙不器雙手相攙,客氣地道:“陸兄不必如此,舉手之勞罷了……只是這位小娘子如此拙劣的裝扮,你們就敢來這荒郊野嶺露宿打尖,真是膽大的緊啊!”
陸遊臉上發燒,歎了口氣道:“在下姓陸名遊,字務觀,家中排行第三,這是我表妹唐婉,我倆都是這越州山陰人氏,我們也是聽說嶽元帥下獄之事,心中著急得不到消息,才偷偷瞞著家人喬裝出來一路朝著臨安方向來,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表哥!”
唐婉迅速地打斷了他,若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接著解釋道:“我們之前就遇到了不少麻煩,沒想到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邊,若不是小官人及時相救,真不知我……我這女兒家該如何應對……小官人,不知可否以姓名相告?”
趙不器知道陸遊差點把私藏嶽孝娥的事說出來,心裡不禁暗讚唐婉反應機敏心思細膩,表面上還是裝作絲毫不知情的樣子。
“哦,某姓趙名不器,家中排行老六,家父是齊安郡王上士下?(音同鳥)……”
“啊!”陸遊的表情又驚又喜,“趙小官人原來是齊安郡王府皇室宗親,大宗正之子,失敬失敬,請再受我一禮。”
趙不器趕緊扶住了他:“陸兄,相逢即是緣分,何必拘泥於世俗禮法,我叫你一聲陸三,你叫我一聲趙六,哈哈,豈不美哉!”
陸遊顯然也是個豪爽的性子,聞言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好,趙兄如此爽快,我豈能掃興,趙六……六郎!”
“哈哈,陸三郎。”
趙不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不自覺地瞟向了唐婉的方向。
唐婉不愧是冰雪聰明的女子,紅著臉朝著趙不器正規揖了一禮:“小女子唐婉見過趙六哥。”
“好,婉兒妹妹真是聰慧的緊啊。”
趙不器趕緊伸手虛扶,將他二人拉到桌旁坐了下來。
他自己拉開門縫又朝外面看了看,回頭說道:“此地不是說話之所,我們得趕緊離開才行,對了,你們倆是怎麽過來的?”
陸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唉,我偷偷地從家裡趕了一輛馬車出來,我還以為趕車很簡單,結果兩天時間還沒有走出四十裡……哼哼,氣死我了。”
趙不器追問道:“那你們的馬車呢?”
“馬在客棧後面喂著呢,車也在。”
趙不器點點頭:“那就好辦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一刻鍾後我們一起從後門悄悄離開……你們千萬要小心謹慎,驚動了前面那三個妖怪,我們就完蛋了。”
“咚咚咚!”
隔壁房間突然響起了幾聲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傳了過來。
“客官,您要的炊餅和鹹菜,我給您送來了。”
趙不器心中一驚,用眼神示意陸唐二人稍安勿躁,自己定了定神一推門走了出去。
“哎喲,這位小官人,原來您在這屋啊。”店小二殷勤地點頭哈腰。
“嗯,隨便串個門……把東西給我,你下去吧。”趙不器伸手接過了一個大包裹。
“好勒,您有事招呼,我先去忙活了。”
趙不器目送小二走下樓,小心地又朝下面觀察了一下,只見洞庭三妖一人抱著一塊大肉啃得正香,看來短時間應該是不會有變數了。
他悄悄舒了口氣,轉身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一推門走了進來。
房間裡靜悄悄的,帷帳低垂還是他走時的那個樣子,看來嶽孝娥始終都沒有離開那張床。
他想起嶽孝娥那怯生生的嬌俏模樣,心中湧起一股暖意,拿著包裹走到帷帳前伸手一撩。
“小嶽娘子,給你吃點東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冰冷的長劍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他手中的包裹“吧嗒”一聲掉在了床沿上。
帷帳之內,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名渾身素白的絕色美女,白衣似雪肌膚更勝一籌,一襲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黑白對照之下讓她的絕色容顏閃閃發光。
她斜著身子正靠坐在床的一側,手拿長劍正冷冷地盯著他。
“雪姐姐,他是我的恩公趙六哥,不是壞人!”
旁邊角落裡縮著的嶽孝娥趕緊出言為他解釋。
絕色美女依然冷冰冰地看著他,手中的長劍並沒有移開的意思:“姓趙?你是趙宋皇室的人?”
長劍抵在脖間,趙不器絲毫不敢亂說話,小心地道:“這位仙子,我是皇室宗親,家父齊安郡王趙士?,我叫趙不器……”
“哼,姓趙的就沒有一個好人!”
絕色美女美眸如霧,絲毫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從她的話裡也聽得出來,她心裡對趙宋皇室的怨言甚大。
不過,她手上的長劍還是慢慢地收了回去,然後伸手一把將掉落在床沿的包裹拿了過來,遞給了嶽孝娥。
“孝娥,你拿著乾糧,咱們現在就走,此地夜長夢多,半點時間耽誤不得。”
她說著掙扎著挪動身子就想下床,行動之間趙不器終於看清楚了,她的左脅之下一大片殷紅的血跡,顯然是受傷不輕。
趙不器一閃身攔在了她的跟前,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神情。
“姑娘,剛才我上來的時候,看見洞庭三妖在下面罵罵咧咧,說是要找一個姓雪的女子,找到了就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絕色美女瞪著他,目光中寒光隱現:“你……你找死!”
“我找死?”趙不器目光定格在她的傷處,“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碰到洞庭三妖才是找死,不僅害了自己,連小嶽娘子也一並害了。”
他的話頭轉向了嶽孝娥,絕色美女冰冷的眼神終於有所緩和,看了一眼嶽孝娥。
“孝娥,別怕,有我在一定保你周全,我帶你從後門悄悄走。”
“雪姐姐,我不怕的。”嶽孝娥目光擔憂地望著她,“只是你的傷……需要趕緊醫治才好啊……”
她說著把求救般的目光看向了趙不器,現在在她眼中趙不器同樣是最值得信賴的依靠。
趙不器看見嶽孝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頭一軟:“好吧,讓我先幫你看看傷口,你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的。”
誰知絕色美女根本不為所動,銀牙一咬,一把推開趙不器從床上跳了下來。
“用不著你……我一個人可以的!”
“你這姑娘怎麽不識好歹……哎,你怎麽了!”
絕色美女臉色瞬間慘白,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身旁,還好趙不器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了。
“你……你不要碰我……放開我……”
絕色美女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迷迷糊糊間嘴裡還要倔強到底。
嶽孝娥嚇得也從床上跳下來,眼淚汪汪:“趙六哥,雪姐姐是怎麽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趙不器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放心,暫時死不了的,應該是失血過多有點兒低血糖了,來趕緊把包裹打開,倒點水喂她先吃點炊餅,我來想辦法給她包扎。”
嶽孝娥跑去倒熱水了,趙不器把絕色美女扶到床上,扶著她側身躺下,把左脅下的傷口位置露了出來。
絕色美女雙眼無神地看著他的動作,嘴裡呼呼地喘著粗氣,可惜身上提不起半點力氣,只能夠任他擺布。
趙不器和她對視了一眼,忽然嘿嘿一笑,伸出雙手“嗤啦”一下,把她傷口處的衣服扯了一個大口子。
春光乍現,露出了裡麵粉紅色的肚兜,和肚兜之下隱約可見的那一抹誘人的弧線。
絕色美女美眸瞬間睜大,死死地盯著趙不器稚嫩的面龐,激動地身體直哆嗦,嘴裡的粗氣聲更大了。
趙不器強忍著多看一眼的衝動,轉過目光盯著她道:“你激動個屁,醫者父母心,我是在為你療傷,你現在就當我是你的爹媽,你仔細想清楚了,你的命重要還是男女之防重要,你要是覺得寧可舍命也不要我醫治,我馬上就走,多看你一眼我都是豬狗不如!”
絕色美女和他足足對視了十幾秒鍾,終於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微微閉上了眼睛。
趙不器哼了一聲:“我可是在救你的命,搞得我好像在求你似的,還有沒有天理啊。”
絕色美女靜靜地伏在床上,情緒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連嶽孝娥過來喂她吃炊餅,都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看趙不器一眼。
趙不器的動作也是相當麻利,從隨身帶的包裹中找出止血的藥粉和紗布,不過十分鍾的時間就把她的傷口包了個嚴嚴實實。
期間,他的雙手當然免不了碰到人家如雪的肌膚,他強忍著擴大一點兒接觸范圍的衝動,戀戀不舍地為她扎好了最後一個布結。 uukanshu
“好啦,大功告成,這回肯定不會再流血了,等找到專業的大夫再給你重新包扎吧。”
絕色美女此時已經吃下了大半個炊餅,喝了一碗水,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起來。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掙扎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從嶽孝娥手中接過炊餅和水,複雜的目光才轉到了趙不器的身上。
“今天……謝謝你了……就算我雪無憐欠你一個人情。”
“雪無憐,呵呵……”趙不器忽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名字真不錯!”
雪無憐淡淡地道:“山野陋名,還入不了你皇室貴胄的眼。”
趙不器望著她大病初愈的紅潤面龐,秀發低垂更增添了幾分慵懶的風情,不由心頭湧起一絲火熱。
“我叫趙不器,你叫雪無憐,這對仗好不工整,呵呵,你說我們倆這是不是緣分啊。”
雪無憐一愣,臉上不禁湧起一絲紅暈,瞪著他道:“我們一碼歸一碼,你的人情我早晚會還你的,你少跟我套近乎,我可高攀不起你們姓趙的。”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老安低沉的聲音:“六郎,車馬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走嗎?”
“走,你讓小乙把車停在後門口,我們馬上就下去。”
趙不器吩咐完老安,回頭看了雪無憐一眼:“唉,雪本無憐人自憐,誰讓我是趙不器呢,遇見你算我倒霉,你高攀不起我,就算我高攀你行不行……走吧,我帶你再逃出去,讓你再欠我一個人情,哼,我就想看看你這人情什麽時候能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