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加一刻鍾!”
瘋驢子目光冷漠,淡淡地說。
眾人皆是臉色一垮,但又不敢反抗,隻得強忍住酸痛,雙腿緊緊並攏,挺直了腰杆執行起上官的命令來。
侯傑則是臉色陰沉如水,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瘋驢子點了點頭,再度將目光移向侯傑:“看什麽看,還不趕快給我站起來!要不是因為你,他們又何苦遭此一遭罪!”
“哼!站就站”侯傑抬起頭,狠狠瞪了瘋驢子一眼,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腰杆子挺得筆直。
不就是想要整我嗎,小爺我偏偏就不遂你的願,我看你能把我怎麽著!
心中暗自思忖幾句,他強忍住酸痛,兩眼堅定地看向前方。
瘋驢子邁步走到他跟前,布滿血絲的瞳孔瞪得老大,直愣愣與之對視。
二人目光交錯,屍山血海般的殺氣夾雜著寒風,直撲侯傑。
這...這家夥,到底殺了多少人。好濃鬱的血腥味,那眼神就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鬼,要將他撕碎一般。
侯傑暗暗心驚,目光不自覺往左側輕瞥。
“哼。”
瘋驢子嘴角微揚,露出得逞笑容:“再加半刻鍾!”
“你...”
侯傑紅著臉欲要怒罵。
“再加一刻鍾。”瘋驢子掏了掏耳朵,滿臉無所謂地說。
侯傑捏緊拳頭還想與瘋驢子理論,卻被身旁的馬明死死拽住,朝他連連搖頭。
瘋驢子冷聲喝道:“馬明,誰他娘的讓你動的!?他不知道規矩,你還不知道規矩了?給我松開他,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本事。”
馬明連連搖頭:“將軍,侯兄弟是新來的,還請饒過他這一次吧。”
瘋驢子笑了笑:“你現在能做主了啊?要不趕明兒,我這副千戶也讓你來當當算了。”
“不敢...不敢。”馬明苦著臉,接連擺手回絕。
“知道就好!”
瘋驢子臉色突然一冷,指著瞪大牛眼的侯傑說道:“你要是個爺們,就給我順著這校場跑個十圈,我可以給你們減免些時間。”
侯傑看了眼校場,又看了憋得通紅的隊友,一咬牙衝了出去。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心跳如鼓,熱汗被風一吹,瞬間泛起了涼意。
凌厲的寒風宛如利刃,切割著他的面龐。
第一圈隻覺尚不覺厲,第二圈已然速度稍微減緩,三四圈速度再減,等到過了第五圈,侯傑隻覺心跳聲在耳邊狂響,一顆心臟仿佛要在口中蹦跳出來。
一雙大腿像是被鉛灌注,喉嚨處乾渴火辣,甚至能夠聞到血腥氣味。
“呼呼呼...”
他大口喘起白氣,邁步往前挪動。
寒冷的風順著張大的口腔,灌入肺部,頓時讓他接連發出痛苦的咳嗽。
馮傑!馮傑,小爺我入你娘,你給小爺等著!
疲倦到極致,他瘋狂在心中嘶吼,問候瘋驢子的家人,好讓憤怒逼迫著自己前進。
一旁的副將看到跌跌撞撞的馮傑,面帶難色地提議道:“驢子哥哥,要不算了吧,我看這小子有股子狠勁,隨便訓訓就得了。”
瘋驢子沒有說話,反而是微眯眼眸打量起往前奔跑的侯傑,暗道:這小子有股不服輸的狠勁,倒也不像是將軍說的那般不堪。
若是調教好了,日後夫人肯定對我感激不盡!
想到此處,他微微頷首,偏頭看向李鐵等人:“我讓他一個人跑,你們還真就站在這當起了大爺是吧?”
“都給老子一起去跑!”
“是是是...”幾人如蒙大赦,大喊著就往校場的跑道上奔去。
此刻,侯傑已經跑了六圈,汗水順著額頭滴進了他的雙眼,模糊了他的視線。陣陣酸辣,伴隨著刺痛自瞳孔傳遞而來。
就在他腳步一軟,一個踉蹌快要跌倒時,身側忽然有一雙滿是繭子的大手,一下抵住他的後背。
侯傑一愣,回頭看去,一張憨厚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中。
“馬大哥!”
馬明笑著點點頭,指揮人將他架起就往外前跑動。
侯傑心中一暖,省著力氣往前蹬動。
不一時,十圈已過。
瘋驢子站在終點,冷冷地掃了一眼幾人,開口說道:“記住了,以後你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到了戰場上,也要像今日這般互幫互助。”
兄弟?
侯傑一愣,望著憨厚的馬明,他第一次在除卻姐姐之外的人那裡,感受到了溫暖。
這種感覺真好呢。
侯傑暗自一笑。
…
經過這個插曲過後,侯傑一連七日老實了許多,他仿佛已經習慣了按時起床,按時吃飯,習慣與這些“粗鄙”的軍漢混在一起。
聽他們講葷段子。
他開始習慣服從命令,習慣與熟悉這裡的每一樣東西。
今天還正巧是七日一天的休息日,這日吃過午飯後,下午可以出去放風半天。
不少軍士都是拖家帶口,又正值壯年,自然免不了去和婆姨親熱一番。
“老馬,你小子今天可悠著點,別今天晚上回來,連路都走不動。”
望著喜笑顏開,正打包行李的馬明,一名中年漢子滿臉堆笑,輕笑著打趣道。
“去你娘的。”馬明抹了把嘴,笑罵道:“老子的身子骨,別說一個娘們,就是三五個,也能讓他服服帖帖。”
“你就吹吧你,誰人不知道,你是咱們這出了名的快,估計你婆姨正瞞著你…”
“哎呦,你打老子幹啥。”
馬明一把揪住那人衣領,額頭上青筋暴起,怒罵道:“溫老二,你這張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來,再敢胡咧咧,老子打掉你的牙!”
溫老二連連求饒:“老哥哥,算我胡咧咧,算我胡咧咧行了吧。”
“哼”
馬明不忿地松開溫老二,看向悶悶不樂的侯傑,笑問道:“侯兄弟,你可有去處?”
“我?”
侯傑愣了神,鬼使神差地搖頭道:“我沒去處,要不待在軍營中算了。”
溫老二怪叫道:“好不容易休息半天,怎麽也得出去找找樂子,侯兄弟你跟著哥哥走,哥哥帶你去找找樂子。”
“去去去…”
馬明連連擺手驅趕溫老二:“你他娘的又是去爬別人寡婦牆角跟,侯兄弟儀表堂堂,別帶給人家帶壞了。”
溫老二不忿道:“你懂個屁,寡婦才有味道,才知人冷暖,比起那些大姑娘不知道好多少呢。”
說著,他吸溜吸溜鼻子,搓著手滿是笑意地往外走去。
馬明鄙夷地瞥了眼溫老二,再度折過腦袋,輕笑著看向侯傑提議道:“侯兄弟, uukanshu 你要是不嫌棄,不妨去我家中坐坐。你嫂子別的不行,但也能做兩個好菜,咱們兄弟兩好好吃一頓,你看如何?”
侯傑笑著點點頭:“那感情好,小弟今天就跟著馬大哥了。”
馬明露出笑容,背上包袱,領著侯傑就往外出走。
…
“夫人,奴婢去晚了,我去軍營的時候,傑少爺跟人走了。”左夢庚住所的大廳內,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正滿臉恭敬地衝侯玉珠稟報道。
侯玉珠皺著眉頭,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先先去吧,下次記得早些時候去。”
“是。”丫鬟點了點頭,邁步往外退去。
“夫君,小傑他真的改好了麽?”待丫鬟走出後,侯玉珠滿臉期盼地看向丈夫。
左夢庚笑著點點頭:“差不多吧,我聽瘋驢子說,聽話了許多,比起之前也沉穩許多。”
“我前日去看他,確實有股子勁。”
隻七日時間,侯傑比起以前的確改變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比以前順眼多了。
侯玉珠聽得喜笑顏開,一下撲入左夢庚懷中,低喃道:“夫君,謝謝你。我就這麽一個弟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不知道?”
左夢庚笑了笑,趁機將嬌妻攔腰抱起,戲謔道:“我看你是知道得很,還特意變著法子勾搭我呢。”
侯玉珠眸若秋水,霞飛雙頰,低垂著腦袋糯糯說道:“妾身月事走了也有一段時日,正是…正是適合與夫君行房的時候。”
左夢庚心中欲火大起,抱住嬌妻就往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