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大床上,侯玉珠發絲凌亂,眼眸迷離,白嫩肌膚彌漫著一層胭脂色,紅潤的櫻唇大口吞吐著香氣。
一時間香味彌漫,令人通體舒泰。
左夢庚側身輕輕勾住嬌妻粉肩,不時摸索著她的粉背。
覺察到丈夫的愛意,侯玉珠撩了撩額前青絲,往他懷中努了努,怯生生地說:“夫君,這都接近兩個月,我的肚子...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二人同房的次數不算少,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沒有子嗣,對於一個婦人來說,那是最最嚴厲的一種懲罰。
左夢庚低頭看了眼嬌妻,滿是憐愛地說道:“這種事情急不得的,你越是急切,偏偏還沒有,順其自然吧。反正咱們都還年輕,也不急於一時。”
“夫君說得輕巧。”
侯玉珠腮幫子鼓鼓,不忿道:“沒有子嗣,先不說婆婆怎麽說我,就是你手下這些弟兄,也不會安心。”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妾身實在是擔當不起這個罪責。”
這妮子,倒是清醒得很。
一個小團體,如果他的頭目沒有一個繼承人,那手下人的確會心思浮動。因此,子嗣問題也成為歷代帶頭大哥們的難題。
只是二人現在說這些,的確有些早。
見丈夫遲遲不說話,侯玉珠輕咬紅唇,像是做出了什麽重大決定一樣,怯生生地說道:“為了順利為夫君早些誕下子嗣,還...還請夫君辛苦,再與玉珠行房一次,玉珠...玉珠保證按照夫君的吩咐來。”
極具誘惑性的言語,再配合嬌妻略微扭動的香軟嬌軀,左夢庚隻覺小腹欲火翻滾。
他一下瞪大雙眼,扯過錦被將嬌妻拉入被中。
...
翌日正午時分,金黃的陽光透過窗灑了進來,左夢庚摸著略微發酸的腰肢,自床上掙扎著起身。剛一下床,隻覺雙腿打顫,嚇得他趕忙伸出手扶住床沿。
再看侯玉珠,五官柔和,嘴角依舊噙著笑容,一臉享受的模樣。
“果然是,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
左夢庚苦笑著感歎一句,自顧自地從地上找尋起衣服。
回想起昨夜的瘋狂,饒是左夢庚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瘋起來,簡直就是不要命,除卻前期他佔據主動外,整個後半場,全是妻子佔據主動。
想到此處,他迅速穿好衣物,趁著妻子還沒起逃一般地離開臥室。沐浴著金黃色的陽光,左夢庚匆匆吃過午飯,背著手就往外走出。
陽光灑肩頭,仿佛自由人。
“阿庚,阿庚!來了...來了,你要的人來了!”剛走沒幾步,身後處聽到一陣急促的呼喊。
左夢庚側頭一看,趙虎滿臉焦急地朝他追來。
“什麽我要的人來了?”
“就...就那個誰,那個姓宋的。”趙虎撓著腦袋,支支吾吾地答道。
左夢庚驚呼出聲:“宋應星?!”
“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
趙虎連連點頭。
太好了,總算是來了!
左夢庚喜上眉梢,忙問道:“他人們呢,到哪兒了?”
趙虎指著外邊說:“距離咱們這不到五裡地,就在村口的石橋處。”
左夢庚邁步就走,隻留下趙虎在身後連聲呼喊。
...
清澈的河水順著拱橋流過,激蕩起層層波紋,石製的大橋上,一男一女並肩而行,緩緩走過。
男子約莫四十來歲,面容白皙,頭戴青色方巾,一身長衫,幾縷胡須無風自動,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女子年紀稍小,雖然不是國色天香的大家閨秀,但也稱得上小家碧玉。
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應星與他的妻子王月。
掂了掂背上行囊,宋應星面露愧色,苦笑著看向妻子:“夫人,這次朝廷調令來得急切,是我連累了你辛苦奔波。”
“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些胡話幹嘛?”王月努努嘴:“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該聽你恩師的勸告,出去為官,也讓我當一個官太太。”
“好過成天受人白眼。”
“夫人,你又來了。”宋應星滿臉無奈:“我不是說過了麽,我無心仕途,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我真不想再去摻和。”
“是是是...你了不起,你清高!”王月滿臉不服氣:“你無心仕途也就算了,靜生,誠生,兩人都是敏悟好學,乃是難得一見的讀書種子。”
“也就只有你這般狠心,不許二人為官。”
“我看你呀,遲早得死在你那破書裡頭,我真想一把它們丟入這溪流。”
說著,她作勢就往橋下揮舞背上包裹,嚇得宋應星連連求饒。
二人拉扯間,一道恭敬的聲音陡然響起:“小子左夢庚見過宋先生,宋先生能來我江陵,真是我江陵百姓之幸!”
宋應星停下手中動作,抬頭朝聲音主人看去。
一名身穿製式鴛鴦戰袍的青年,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在其身後,還佇立在四名身材高大的軍士。
上下打量了幾眼左夢庚,宋應星試探性地問道:“閣下認識我?”
左夢庚一笑:“先生大名誰人不知!”
宋應星臉色酡紅,顯然是對左夢庚的吹捧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個小小的縣城教書先生,連個有品級的官都稱不上,哪裡有什麽名聲。
左夢庚笑了笑:“先生著書立說,為我大明各行各業提供經驗與范本,怎能說沒有名氣。”
“此乃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宋應星恰逢知音,先是一喜,隨後又想起往日遭遇,苦著臉回道:“只可惜,此等奇淫技巧之術,為士大夫們所不恥,只能隨歲月化作了一抔黃土。”
左夢庚連連笑著搖頭:“先生放心,夢庚定當全力支持先生著書立說先,一應要求,無所不允,絕對讓先生專心著書。”
“百年後,你我皆化作黃土,但您書中的真知卻能夠流芳百世。”
“流芳百世?”
宋應星心動了。
青史三千卷,誰讓不想青史留名,為後人所銘記?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 笑著回道:“那老夫就跟著將軍去就是了。”
左夢庚心中一喜,領著宋應星就往衛所走去,最終停在一處極為整潔的小院前。
“這就是二位日後的居所,現在有點小,二位可別嫌棄。”左夢庚一邊往裡走,一邊介紹道:“先生每月可有米十石,另外有白銀五兩,其余生活物品,皆有專人按月供養。”
“多少?!”宋應星張大嘴巴問,聲音都有些顫抖。
“先生放心,日後肯定還能再加。”左夢庚笑著與他解釋。
還能再加?
宋應星與妻子對視一眼,再也難以抑製眼中的驚色。
每月十石大米,外加五兩銀子,這已經是一名七品知縣的俸祿了,而且說不得比他還多些。
因為朝廷發放俸祿多少都是有折損的。
宋應星尚未開口接話,一旁的妻子卻是先笑出聲來:“將軍太客氣了,我家夫君以前是個榆木腦袋,如今被將軍記掛,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這婦道人家,胡說些什麽東西!”宋應星老臉一紅,呵斥出聲,“還不快去把我的行李放下,再燒上一壺熱水,把帶來的茶葉給將軍泡上。”
王月一咬牙,蹬了一眼丈夫,隨後邁步往裡走。
左夢庚啞然。
“將軍不妨與我同飲兩杯,去去身上寒氣。”宋應星笑著提議道。
左夢庚擺了擺手:“先生客氣,左某還有些事情要辦,不如等明日,您帶上書本,來衙門與我共商?”
“也好,也好。”宋應星輕捋胡須,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