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霍弋聞訊,卻高聲答道。
“嗯?弋兒何意?那得等到何時前去歸附呢?”
瞧著其子駁斥這想法,霍峻面色間也升起疑惑之色。
霍弋端起茶呡了呡,神色淡然,回應道,“目前劉豫州尚附於劉荊州之下,軍中所需的錢糧軍資都需荊州方面供養。”
“他麾下能供給多少軍馬,全賴劉荊州所決定。”
“況且父親還是劉表所表的別部司馬,此番曹操都尚還未南征便去投奔,只會讓劉荊州更忌憚於劉豫州呢。”
一席話緩緩吐落,霍峻也稍作思索,忽是覺得頗為有理,鄭重點了點頭,“弋兒所言甚是,倒是為父沒考慮周全。”
話落,他想了想又側首問道,“那依你之見,咱們啥時候北上投奔劉使君為好?”
一語落的,聽聞自家便宜老爹問策,霍弋心下頓感喜色,哂笑一陣方才道:
“父親麾下部曲不過數百人,縱是此時投奔也無濟於事,翻不起多大浪花。”
“依孩兒之見,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此言落下,霍峻瞧著其面色間所浮現著的滿滿自信之色,頗為欣慰道,“弋兒,詳細說說你的設想。”
“父親,孩兒打算隻身北上,先行面見劉使君為我霍氏歸附做足準備。”
“近日不是有傳聞江左孫氏正在加緊集結大軍欲再西進來犯麽?父親可暫時留於枝江並以防范江東的名義向劉荊州請命擴充兵員。”
“曹氏南征時,劉豫州斷難抗衡,待他被曹軍追擊沿江南逃亡時,父親再攜部歸附,豈不是更倍受重視乎?”
霍弋神色鄭重,緩緩將近日來思索出來的萬全之策娓娓道來。
言語落下,他面色不變,品著茶靜靜等待著。
霍峻聽罷,深思一番,方才拍案大笑道:“哈哈哈~弋兒當真是聰慧過人,你此策的確是為咱們歸附劉使君抬高了進升之資。”
說罷,他稍作沉吟,又道,“不過你年紀尚輕,隻身北上歸附劉使君怕是會不受重視。”
“為父與劉荊州麾下屬官伊機伯關系密切,平日間多有書信往來。”
“據其透露,他內心也對劉豫州多有仰慕之心,為父修書一封弋兒你帶上前往襄陽見伊籍。”
“你到時候多多聽他安排,想來能順利歸附到豫州麾下。”
一席話語洋洋灑灑的吐落。
霍弋聽罷,頓時是大喜過望,連忙拱手道:“多謝父親,還是您思慮周全,孩兒此番北上必不辜負父親多年來的栽培,於劉豫州麾下嶄露頭角!”
一語落的,他自信滿滿,拍胸脯道。
眼瞧其子信心十足,霍峻的臉上也不免浮現著些許柔情,叮囑道:“弋兒,你頭腦聰慧,這點為父不會懷疑。”
“年輕人也該有足夠的衝勁,為父甚慰!”
“但你此番北上,務必得注意分寸,切記多聽少說,要與劉使君麾下文武諸人和睦相處。”
“正所謂過剛易折,你千萬不能太過逞強好勝。”
一語接著一語的告誡著,這一刻的霍峻也跟別人家的父親一樣滔滔不絕,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良久,待其話落,霍弋方才眼神堅定的回應道,“但請父親放心,孩兒知曉該如何行事的。”
一番叨嘮後,隨著父子二人欲歸附劉備的計議定奪下來,接下來霍峻便開始為其子準備著北上所需的乾糧、錢財以及見伊籍的書信等。
霍弋也是收拾好行裝,面見自己在這個時代的便宜母親予以告別。
所謂“兒行千裡母擔憂。”
霍母年近三旬的中年婦女,她踮起腳尖也只能摸到兒子的胸膛時,不由歎息一聲道:“唉,弋兒長大了,對於你的選擇母親也不能做太多干涉。”
“你父親自小要你習武學藝,勤讀兵書,想來為的就是這一日,劉使君仁義愛民,想來定是仁主。”
“我兒前去歸附,定要好生輔助使君建功立業。”
“出門在外,一切務必要謹言慎行,不可多生事端。”
她言語中夾雜著不舍之意,但還是細細囑咐著,眼中含淚,卻強忍著不滴落下來。
霍弋也捕捉到了這細微的一幕,一時也是受身體本尊親情的影響,下意識的便上前抱住了自家母親,含淚回應道:
“母親的叮囑,孩兒謹記於心!”
“此番北上,定然不會為霍氏丟臉的。”
一番堅錚的語氣予以保證道。
瞧著其子流淚,霍母眼中的淚珠再也難忍住,徑直奪目而出。
母子兩人面露傷悲之色,訴說了好一陣的離別之語。
次日一早。
霍弋穿戴整齊,背後背負著一杆長槍,腰別利劍,走到了莊園門口。
只見此時一大幫人早已等候於此。
為首一人正是自家便宜老爹霍峻,瞧著其子到來,迅速上前說道,“弋兒,如今時局不太平,你一人孤身北上為父終究放心不下。”
此話落下,他就手指著一旁身長約八尺,年過二旬,長得魁梧雄壯的青年說道:“你族兄自小習武,武藝幾乎是咱們族中最強的子弟之一。”
“此番就由他隨你一同北上,uukanshu 到時也好相互照應。”
“多謝父親。”
霍弋聽罷,自然不會拒絕自家老爹的好意,迅速拱手謝道。
亂世之中,唯有麾下握有兵將最為安心。
而兵丁最安全的莫過於便是宗族子弟所組成的部曲。
至少在忠心方面,是別的兵卒所無法比擬的。
故而在古代,大多數將領的親衛部曲幾乎都是由宗族子弟構成。
話落,霍峻又偏頭與青年說道,“阿金,弋兒一路上的起居安全就有勞你費心,多護佑一二了。”
“自家父離世後,叔父對侄兒視若己出,我肯定會好生保護好阿弋的。”
霍金聽令,也鄭重抱拳回應道。
交待了好一陣,霍峻將一封書信交付到霍弋手中。
霍弋一行便要準備啟程上路,離別之時,他腦海裡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走到其父身旁輕聲叮囑道:
“對了~父親,待孩兒離去後,您除了要向劉荊州請命擴充兵員外,還得多多籌備船隻。”
“備船?要多少?”
霍峻面色狐疑,相問道。
聞言,霍弋想到了原史上劉備長阪坡的遭遇,脫口而出道,“多多益善!父親能籌集多少船便要多少。”
“好!為父盡力而為。”
聯想著其子一向有獨到的想法,霍峻稍作思索,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那父親,孩兒便告辭了!”
說罷,霍弋拱手辭行,然後與族兄霍金以及十余名身強力壯,腰別佩刀的騎卒沿北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