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正經人 地九十四章 連戰連捷

由於臨近中秋佳節，再加上前線捷報頻傳，建武帝特地下旨，將宵禁的時間推遲到了三更天。

朝廷大軍接連打了勝仗，讓老百姓對未來充滿了信心，也敢拿出錢來買過節的物品，這讓東西兩市更加的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各大店鋪的夥計忙的熱火朝天，鋪面裡擠滿了人，街兩旁的攤擔前人更多，這時都擠滿了一條街，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八月的京城充滿了喜慶歡樂，相較之下，七月就顯得多災多難了，好似沒了大軍的鎮壓，所有的牛鬼蛇神都跑了出來。

七月十三，北靜王水溶在從清虛觀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殺，對方甚至動用了數枚震天雷，王府侍衛及刑部差役死傷慘重，北靜王在混亂中被人用弓箭射中了左肩。

最慘的還是清虛觀的張道士，他應邀前往北靜王府為北靜王妃誦經祈福，或許對方以為水溶乘坐在了第二輛馬車上，便將兩枚震天雷扔了過來，馬車當場被炸毀，也許是三清道祖顯靈了，張道士竟沒死，卻也受了重傷，至今仍躺在北靜王府。

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一個當朝郡王，一個太上皇、當今都給點面子的道錄司掌印，如果不查出個結果，各方都不好交代。

刑部、順天府、步兵統領衙門、兵馬司和京營都派人參與了搜捕，正因為這場大搜捕，京城、大興、宛平，甚至就連通州都發生了不小的動亂，一些地痞流氓更是趁機打砸搶掠，雖說很快被鎮壓住了，卻還是給普通百姓造成了很大的損害。

順天府尹又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此刻，內閣首輔宋成良、次輔張尚文、兵部尚書牛繼宗、戶部尚書趙子勳、京營節度使史鼎還有新任五軍營總兵官馬尚這時都聚集在上書房。

建武帝急匆匆走了進來。

眾人都已站了起來，建武帝入座，眼光很快就落在了宋成良手中的軍報上:“老國公打了個什麽勝仗?念來聽聽。”

宋成良:“是。軍報是老國公從克伊勒泊報來的，大軍在此地圍住了察哈爾左翼的一個大型部落，又殲滅了一支前來支援的察哈爾騎兵。”

“哦?”建武帝一振，“具體戰況如何?”

宋成良:“這裡是察哈爾人的重要牧區，生活著數萬察哈爾牧民，並駐扎有五千察哈爾騎兵，我軍以多擊寡，一舉擊潰了察哈爾守軍，斬首四千余人，並全殲了來援的一萬察哈爾援兵，奪取了十余萬頭牛羊。我軍傷亡一千余人。”

頓了頓，“此戰依舊以大同鎮、山海關兩部騎兵為作戰主力。”說著，將奏折呈給皇帝。

建武帝接過奏折看了看，然後激動地把柳芳的軍報放在手心重重地拍了兩下，接著對幾人說道:“這才一個月多一點，大軍連戰連捷，消滅了三四萬察哈爾人。照這樣下去，估計十月底之前就可以結束這場戰事。”

一片沉默，宋成良、張尚文等人沒有像往常那樣的立刻答“陛下聖明”，而是滿眼憂慮的望著皇帝。

建武帝一怔:“怎麽了?”

眾人又將目光轉向了宋成良。

宋成良走到了掛著地圖的屏風前，這才說道:“根據老國公的戰報，似乎察哈爾人沒有任何準備，就待在原地等著咱們，這太不正常了。而且，老國公他們似乎是被人有意引向了這裡，若是接下來繼續向著東北向行進，這就會拉大與勇衛營之間的距離。

” 說著，伸手在地圖上一指。建武帝站了起來，向地圖走去，張尚文、牛繼宗、趙子勳、史鼎和馬尚緊跟著走了過去。

看了看地圖，又想起了那日鳳藻宮中賈琥的話，心一咯噔，難不成被賈琥說中了?

想到這裡，建武帝對牛繼宗問道:“牛尚書，你說說看。”

牛繼宗:“茲事體大，臣的意思還是慎重點好。”

馬尚說話了:“老國公深通兵略，運籌帷幄，又有著領兵深入草原作戰的經驗，不可能一點兒沒有察覺。我想，他肯定會調整行軍路線的。”

牛繼宗立刻說道:“若是有人不想讓老國公的主力大軍與賈琥的勇衛營會和呢?！”

馬尚:“照你這麽一說，這就是一場針對勇衛營的陰謀?”

“非常有可能！”

牛繼宗飛快地說道:“老國公麾下有二十余萬大軍，其中有六萬余騎兵，韃子沒這麽好的牙口。至於三千營，打不過，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唯一可下手的就只有勇衛營，只有三千騎兵，其余全是步軍。”

頓了頓，“為了安全起見，必須讓賈琥停止北上，等待老國公的大軍。”

史鼎:“若是咱們猜錯了呢?”

馬上接著說道:“一旦勇衛營停止北上，壓力就會全到了老國公這邊，這就危險了。”

突然，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眾人轉頭望去，只見午門當值大太監氣喘籲籲地跑來了，卻不敢走進上書房。

戴權迎了上去。

大太監:“趙監軍的，六百裡加急。”

戴權接過軍報，轉身向建武帝走去。

建武帝接過軍報，查驗了火漆和封條，遞給戴權打開，取出了裡面的軍報，展開細看，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接著說道:“勇衛營已經攻破了東勝衛故城周邊的所有戍堡，算著時間，這一兩日就該攻城了。”說著，把軍報遞給了宋成良。

宋成良接過軍報，張尚文、牛繼宗、趙子勳和史鼎、馬尚都把頭湊了過來。

一片沉默，勇衛營推進的速度太快了，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照這麽看，八月底，最遲九月初就可以北上進攻歸化城了。

這怎麽行！

宋成良說話了:“立刻傳令給賈琥，讓他拿下和林格爾後就地休整，等待主力大軍的消息。再給老國公去封信，告訴他勇衛營推進速度太快了，讓他適當改變作戰計劃，兩軍盡快合營。”

頓了頓，“從大同官倉裡調五萬石糧米給勇衛營送去，責令他們必須在十天內送到。”

牛繼宗讚同地點了點頭。

建武帝想了想:“按首輔的意見擬旨吧。”說罷，拿著軍報走了出去。

............

黃河東岸，東勝衛故城。

哭喊聲震天，大群察哈爾部牧民和俘虜被勇衛營驅趕而來，昨天他們還過著幸福的生活，此刻已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的身後是浩浩蕩蕩的步軍軍陣，騎兵遊離在兩翼。

一面“周”字大旗迎風招展。

大旗下，賈琥端坐在馬上，謝瓊、楊大勇等將領環騎在他的周圍。

他的身後，幾萬大軍已經列成方陣待命出擊。

一旁的趙喜神色複雜的望了望賈琥，又望了望遠處的城池，此刻他的內心十分的複雜，怨恨賈琥的狠辣，卻也佩服他的運籌帷幄，從東勝衛中千戶所開始，大軍勢如破竹，攻破了十一座蒙古人的戍堡，斬首三千余人。

昨夜騎兵橫掃了方圓三十裡內的所有察哈爾部落，斬首五千余人，兩萬余察哈爾牧民被俘獲，奪取了數萬頭牛羊。

他可是聽趙監軍說了，這些牧民是城內守軍的親人，這個城怎麽守?！

又想到臨行前那人對自己的交代，趙喜摸了摸懷中的荷包，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七百步.....五百步.....四百步.....終於，這些俘虜和牧民被驅趕到了弓箭的射程，隨著一聲吼叫，城牆上的守軍放箭了，數千支箭矢一齊射來，慘叫聲四起，除了那些俘虜，牧民們沒有任何防備意識，頃刻間，便有近千人中箭倒下，他們驚恐萬分，開始有人向後逃。

早有準備的火銃兵在軍官的喝令下扣響手中的火銃，一陣煙霧騰起，那些牧民成片的倒下。

這些從未見過火銃的牧民嚇壞了，這種殺戮將他們嚇得心膽俱裂，恐懼驅使著他們向城牆衝去，而城牆上守軍的箭矢毫不留情的射向他們，城下的屍體越來越多，血流成河，哭喊聲，哀求聲響徹城池上空。

漸漸地，城上的箭矢越來越稀疏，透過千裡眼，好些守軍不再向城下射箭，更是有士兵與軍官發生了衝突。

這時，邊上的提刑司番子驚叫道:“城門開了！城門開了！”

趙喜轉頭望去，只見城門大開，一群察哈爾人揮舞著彎刀衝了出來。

一直沉默的趙太監說話了:“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