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二話不說,手中環首刀飛擲而出,砍向一側敵人的下身,稍微阻礙了他們前進的步伐,自己則反身拾起腳邊的一根長矛,向著另一側敵人殺去。
“哐啷~”矛頭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即便暫時隻用面對一側敵人,二牛也需要同時應對五六名對手。
饒是二牛是軍營當中跟隨潘鳳訓練時間最長的一批軍士,又有肉食滋養,實力已經無限逼近虎士,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用的又是不太熟悉的長矛,僅僅一個照面,手中長矛就被敵人聯手擊偏,眼看就要落於險境。
可既然這些城衛讓出了位置,雲梯上的其他士兵此時也已經登上了城頭,見此情景也都趕忙相助,環首刀寒芒乍現,手持長矛的敵人也接連倒下。
二牛等人也不廢話,彼此交換一個眼神之後,便默契的朝著其他方向支援過去。
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此處城頭的崩潰很快就蔓延到整面城牆之上,從雲梯上源源不斷湧上的士兵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而在城門一側,在潘鳳將門閂擊落,城門洞開之後,失去了防禦優勢的白刃巷戰,則更是變成了潘鳳的個人秀。
一齊刺來的長矛?一記開山斬將長矛全部斬斷!
躲在遠處的暗箭?離體而發的烈陽拳循聲而去!
而等到大部隊攻入城中之後,殘存的敵人更是只能抱頭鼠竄。只是本就服裝散亂的他們,抓捕起來著實有些費力。
而等到城中局面稍定,城中許多百姓提著飯菜酒水,一同到街上恭迎著潘鳳他們,說著些類似‘軍爺大恩’之類的話語,潘鳳知道,這既有發自真心感謝他們驅趕賊人的緣故,也有害怕他們再劫掠一次的原因。
潘鳳擺擺手謝絕了他們的贈禮,同時嚴令禁止搜尋賊人的士兵禍害百姓,還讓周保專門率領一隊人在城中各處安撫百姓、維持秩序。
隨後拍馬來到了縣衙門前,而已經悄然打扮成尋常富家翁的郭明則混跡在了人群之中,帶著熾烈的目光期盼著潘鳳踏進縣衙當中。
經過剛才一戰,在充分的見識過潘鳳的本領之後,他已經不對正面戰勝潘鳳抱有任何幻想了。
近丈寬的金鐵城門,被一個人生生鑿開,這還是人嗎?
而如果按照原計劃,等到晚上所有軍士住進縣衙再引爆火壇,期間一整個白天的時間,怕是還會出許多變故。
區區兩個營的士兵,未必能對陛下的大業造成什麽影響,但如果放任潘鳳這種生劈城門的家夥逍遙,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郭明已經徹底想清楚,等到這恐怖的家夥進入縣衙探查,哪怕只有他一個人,自己也要用懷中火折將火壇引爆。用這漫天烈火將其吞噬,之後再從長計議。
可出乎郭明預料的是,潘鳳來到縣衙門前後,卻並沒有騎馬進入,而是招來了幾名士兵耳語幾句。
緊接著,就有大隊的士兵開始疏散周圍圍觀的人群,包括郭明自己,也被士兵趕到了兩條街外。
“哼,倒是機警!”郭明以為是對方擔心人群中混雜了刺客,會挾持百姓威脅他,這才疏散了人群。
不過這完全難不倒郭明,他在昨晚布置的時候,專程命人在縣衙四角也埋設了火壇,上面還鋪設了乾草。只要他待會潛入附近人家,隔牆將火折扔出,讓燃燒的乾草引爆火壇,
這家夥依舊難逃一死! 可郭明剛往附近的巷子走去的時候,卻發現每個巷子裡也都有正在驅散民眾的士兵,看到他準備靠近,還將他呵退,告知他兩個時辰後再來。
怪事,莫非這家夥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
當郭明再度返回縣衙門口查看時,卻直接被士兵抓住,他急忙大喊“軍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那士兵卻回他“看你在這附近翻來覆去,轉了好幾個來回了,恐怕也是遊手好閑的家夥。我家大人心善,給你這樣的家夥一個賺錢的機會。”
“賺錢的機會?”郭明有些懵了,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可士兵卻直接將一把鐵鏟遞到了他手中,順勢將他推進了縣衙院中“去,把縣衙每一寸土地都翻一遍,好好乾,一個下午能得十錢, 挖到東西還能有額外的錢領,這不是賺錢的機會是什麽?”
錯愕的郭明抓著手中鐵鏟,目瞪口呆的縣衙院中的其他‘同事’。這裡面有不少是因為單純好事,閑的無聊被逮進來的。但更多的是和自己一樣,潛藏在民間準備伺機引爆縣衙當中埋藏的火壇,為死去的兄弟的報仇的同黨。
以現在的處境,對方明顯是對此有所察覺。想要再靠此除掉對方無疑有些癡人說夢了,而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們想要動些手腳,比如將挖出的火壇再埋入土中,也顯得有些自投羅網了。
隱晦的交換幾個眼神,郭明等人統一了想法,敷衍了事即可。
可當真正開挖以後,看著其他人一個個挖出火壇去領賞,雖然賞錢不算太多,一個只有五錢,但卻也是實打實的入帳,再加上一旁記錄的軍士還時不時會斟上兩杯酒水,這讓有些人的想法漸漸出現了變化。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個錢為什麽不能是我賺呢?
很快,郭明就發現領賞的隊列當中出現了一些熟面孔。起初他還不以為意,覺得只是巧合或是不為了露餡而做的扮演。
但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明顯超出了郭明的想象:自己那些知曉火壇埋藏地點的同黨,在領賞隊伍當中出現的頻率越發頻繁。
到了最後,這些人甚至都懶得掩飾了,幾乎每一鏟下去,都能挖出火壇,甚至出現了好幾次兩三個同黨爭先恐後的搶誰先挖出火壇的事情。
看著數目逐漸齊全的火壇,郭明逐漸意識到了不妙:我們當中出了群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