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到了,鮮卑狼騎被我們打敗了!”
在舉整個帝國之力都無法戰勝的鮮卑狼騎面前,士兵們雖然嘴上沒說,但心中卻又怎會沒有畏難的情緒。要知道在六年前面對流民組成的黃巾軍,他們還都只能困守城中,等待朝廷救援。而這次面對如此強敵,不但如此乾淨利落的取得了勝利,甚至己方都沒有任何傷亡,士兵們心頭積壓的情緒自然噴薄而出,接連不斷的揮舞著手中兵刃,肆意的慶賀著。
但潘鳳卻是一臉凝重的望著遠方,並未加入眾人的歡呼。
這一次雖然靠著敵人的大意,將這支來犯鮮卑狼騎擊退。但為首之人柯比能的恐怖實力,還是給潘鳳留下了十分恐怖的印象。若不是自己反應迅捷,那臨別一招恐怕就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真讓他們越過了常山關進入冀州腹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潘鳳還記得柯比能自報家門的那句‘我乃扶羅韓大人帳下赫達部落柯比能’,雖然不知道這所謂的扶羅韓大人是何許人也,帳下又有多少個如同赫達一樣的部落。但毫無疑問,剛剛被自己擊潰的這支騎兵只是敵人的先鋒部隊而已,真正的危機,恐怕還在後頭。
不敢有任何懈怠,潘鳳當即命令士兵行動起來,修築城頭的損傷,檢查裝填守城的器械,焚燒城下的屍首,這都是當下急需完成的任務。
而在下達這些命令之後,潘鳳又將此前已經趕到此地的周保喚至了身旁。
“大人。”周保拱手行禮。
事態緊急,潘鳳沒有和他寒暄的心思,一上來便直截了當的問道“此前我讓你尋查的硝石礦藏一事,有什麽眉頭嗎?”
周保也猜到潘鳳心思,恭敬答道“斥候在唐縣古槐鎮附近的山林中發現了開采的痕跡,根據種種線索應當就是硝石礦藏,我已派了專人前去確認。如今消息也應該傳回唐縣了。”
“好!”潘鳳點點頭“那你即刻率領四百人馬趕去古槐鎮,立刻前去開采。”
周保雖然實力不俗,但相比於即將面臨的恐怖敵人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而能夠讓常山關守城火力再上一個台階的硝石則不同,潘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最信任的周保派出。
“是,大人。”周保領命,立刻趕往城中調兵。
而等到潘鳳巡視一圈回到府衙時,卻發現朱大昌正在廣場等候。
“你怎麽來了?”鎮守南門的親兵是見過朱大昌的,自然也知道他是潘鳳的人手,所以放他進城也不足為奇。但潘鳳明明沒有下達讓他來此的命令,他私作主張行動,讓潘鳳不由有些不滿。
見到潘鳳趕來,朱大昌立刻迎了上來,聽見潘鳳話中的責怪意味,他趕緊解釋道“大人您交待我的事小的都做了,秦家莊工匠按時發了銀錢、物資補給也都補上,漢昌那些工匠也都迎到黑雲寨中了,絕沒有耽誤大人的事。”
見潘鳳臉色有所緩和,他才松了口氣,小心道“小的此次前來,主要是因為主母。”
“遊繡?她怎麽了?”潘鳳皺眉,張純暗中殺害孝王一事便是遊繡告知他的,潘鳳原以為張純行事會隱忍一些,只是如今看來,張純明顯已經有些不擇手段了。此次朱大昌提起,潘鳳也不得不心憂起了遊繡。
“大人放心,主母她沒事。只是此前張純屠了孝王滿府,主母得知以後,
立刻聯系了小的,小的恰好知道一處地道,便帶著遊府轉移到了黑雲寨中。如今遊老太公天天念叨著要重返盧奴,誅滅國賊,小的有些為難,不知如何行事,這才來打擾大人。” “原來是這樣。”潘鳳懸著的心落了地,在對朱大昌稱讚一番後,轉身進入府衙,親手寫了一封書信,又取了一個木匣交到朱大昌手中。
“你將這兩件東西交到遊義手中,他自然就知道如何做了。”對於自己的嶽丈,潘鳳還是十分信任的。
“哦,對了。木匣裡的東西,不要讓遊繡看到,千萬不要。”
……
一處寬廣的河谷當中,人聲鼎沸,駿馬成群。
河谷兩側山嶺夾持,使得啼聲隆隆回音鼓蕩
而此地正是太行八徑之一的飛狐道,這條素有扼晉冀咽喉,樹燕趙屏藩的鐵壁峽谷,向來都是漢帝國的壁壘。 只是如今扎駐著無數的毛料帳篷,數萬鮮卑人來往取水,顯得十分怪異。
而在一頂極盡奢華富貴的帳篷當中,身著衣裝嵌滿金銀寶石的扶羅韓正暴跳如雷,大聲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帳篷當中其他人也都是平日中製霸一方的大部落首領,但此時也都低眉順顏,默默忍受著扶羅韓的辱罵。
“廢物,你們都是無用的廢物!竟然被一個無恥的漢人耍的團團轉,真是辱沒了草原的榮光!”
“我受不了了!”一名身形魁梧高大的首領實在是受不了這無窮無盡的責辱,拍著桌子叫嚷到“明明是你受了欺騙,害我等白白浪費了此次南下的機會,若是換了伱爺爺檀石槐大人,他絕不會犯這種錯誤,更不會將自己的錯誤加在別人頭上!”
“你說什麽!我看你是活膩了!”扶羅韓從沒想到竟敢有人當眾挑釁自己,一把將面前的裝盛瓜果的金盞擲出,狠狠砸向了出言的首領。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高大首領也自然不會退縮。怒吼一聲“我看你小子才是找死!”滾滾音浪如同炸雷一般響在當場,帳篷中人都是實力不俗之輩,還勉強可以抵擋,但帳中服侍的幾名婢女則是七竅流血,徹底昏死了過去。足有七丈高的帳篷更是隨之炸裂開來,只剩下高大的龍骨佇立。
而在這頂破裂的王帳周圍,更是突然有無數風沙卷起,附近人馬皆是顫栗難安。而這股風沙最終化作數十丈高大的雄鷹,在半空當中盤旋,嘶鳴。
“臣服,或者死!”
高大首領手持金刀,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