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
而高大首領聽到他的回答,手中金刀當即凌空揮下,半空當中那隻極為凝實的龐然之鷹也隨即俯衝而下,誓要將敵人湮滅。
面對方圓十裡皆是飛沙走石的恐怖場景,扶羅韓嘴角卻勾起一抹獰笑,顯得毫不在乎。隨即又像是頑童一般,一把將藏在衣襟中的一顆白色珠子取下,向著前方扔了出去。
而當扶羅韓扔出這顆看似平平無奇的白色珠子,高大首領當即臉色大變“冰魄,你竟然真的掌控了檀石槐大人的冰魄!”
“不,這不可能!”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半空當中的巨鷹頃刻之間便煙消雲散,隻留下一聲不甘之極的鳴叫。
隨後,那顆名為冰魄的白色珠子又緩緩飄向高大首領,可縱然他平日中有瞬息百丈的腳力,但在白色珠子的壓製之下,只能狼狽的在地面上龜速爬行。
“扶羅韓大人,饒了我。我願永生永世做您最忠實的鷹犬,求您饒了我。”
可無論高大首領如何求饒,那顆冰魄卻始終緩緩向他飄來,下一刻他就如同那隻凝聚了全部族之力的巨鷹一般,徹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沒有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
托著懸浮在半空當中的冰魄,扶羅韓環顧四周“現在,還有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準備挑釁檀石槐的子孫嗎?”
而當看到萬眾跪服的場景,扶羅韓才甩手將冰魄收回。
“現在,撤軍!”
“至於這個家夥的部族,就交給柯比能這個折損了草原榮光的家夥,他必須用敵人的鮮血親手贏回失去的榮譽!”
……
盧奴城中,一身玄端素裳的遊義孤身走入如今重兵把守的盧奴城中,城牆上成百上千的士兵皆是面露異色,不敢阻攔。
而他的手中,正提著國相張純的首級。
……
向西三十裡的黑雲寨,遊繡接管了寨中事務,正靠著管理商戶的經驗,為寨中新來的工匠們規劃住處,典冊物料。
一想到可能已經深陷重圍的心上人,她握筆的手就不禁微微顫抖,但隨即又鎮定了下來,她不能做拖油瓶,她要努力盡自己的一份力。
……
漢昌縣秦家莊,有了明面上身份的工匠正熱火朝天的趕製著新一批的弩箭。
他們第一次覺得人生有了盼頭。
……
唐縣古槐鎮附近的山林當中,附近的鄉民正和軍士一起,在坑洞中奮力的挖掘充滿硫磺氣味的礦石。
在這些鄉民和軍士的生命當中,還是第一次聽聞有現錢日結這麽一回事。
……
半個中山國如同一台緊密的儀器一般,各種守城所需的軍備物資源源不斷的輸入常山關中。
而情況也不出潘鳳所料,自柯比能退去之後,很快又有一支規模更大的鮮卑狼騎停駐在了常山關外。
只是讓潘鳳沒想到的是,這支連族旗都明顯不同的騎兵,為首的居然還是此前在此損兵折將的柯比能。
而對方也明顯吸收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這次沒有貿然闖進城頭器械的攻擊范圍,而是老老實實的選擇在三裡之外扎營。而根據他們扎下的營帳數量估算,這支鮮卑狼騎的人數竟足有兩萬之多!
可按照此前柯比能自報家門透露的訊息,他分明應當只是個小部落的首領而已,
此前折損了近半人手,如此短的時間又是如何拉起這麽大一支部隊的? “媽的,他這是把那個什麽狗屁大人宰了,自己當老大了不成?”
二牛站在城樓之上,望著遠處連山截谷的帳篷,替所有士兵說出了心裡話。
在最初趕到常山關下的幾日,敵人似乎是懼怕常山關的火力,就連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都未發動。但越是如此,潘鳳的神情卻越是凝重。
敵人是遠跨千裡而來鮮卑狼騎,即便馬匹再富裕也做不到隨行攜帶攻城器械的地步。
所以對他們而言,攻城的第一步自然也就是深入附近的山林的伐木取石,建造攻城所需的雲梯、撞車等器械。
而在這一步所準備的時間越久,無疑也就說明敵人對攻城的決心越重。
看著關北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荒涼的群山,潘鳳越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而在第五日三更,天還未亮的時候,伴隨著幾聲急促的號角聲響, 關下關上皆是響起了震天殺聲。
戰爭,正式開始了!
箭矢如同奔湧的潮水一般,連綿不斷的射向彼此。
由於空中的箭矢實在太多,半空當中甚至出現了眾多此起彼伏一閃而過的流星雨,那是箭矢相撞產生的火光。
城頭的士兵尚可以借助城牆閃躲,但對於攻城的鮮卑士兵而言,唯一能找到掩體便是隊友的身體。甫一交戰,像是對空中星雨的回應一般,關下鮮卑士兵當中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之聲。
數桶火油從城頭徑直倒下,在城根人為營造出火源,驅散黑夜給攻城一方帶來的便利,從而幫助城頭上的守軍確定敵人的方位。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敵人仿佛就不為了攻城一般,城牆腳下不僅沒有一台雲梯甚至就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敵人就像是只出動了弓兵一般,此次夜襲只是為了消耗關內守軍的火力。
“放火矢!”由於實在摸不住敵人的目的,潘鳳直接下令。
隨即一輪星火浮現,照亮了敵人的身影。
和潘鳳猜測的一樣,在留下一地屍首之後,敵人卻已經逐漸撤退出了己方的攻擊范圍。
命令保持城頭基本的警戒之後,潘鳳讓眾人趕緊回去補覺,同時自己則來到各處營房當中,逐一查看後才回到了府衙當中。
於此同時,一封書信就加急發往了盧奴之中。
而第二天的同一時間段,敵人又再度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著關內攻來,卻在守軍發起反攻後不久,又是留下一地屍首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