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便開玩笑道:“玄德兄,仗義輕財的王匡能有啥壞心眼,他乾的這些事想必都是袁紹謀士逢紀、許攸的主意罷了。”
“他又不是行屍走肉,怎就甘願為人擺布?”劉備搖搖頭道:“要我看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眾人討論了一番用兵策略。
最後劉和定下禦敵之策,“袁紹、王匡不得人心,加之錢糧不足,是以其久戰必敗。從今日起,我軍只要堅守關隘城池,拒不出城主動挑戰。若王匡軍想要過河,只需將其擊退即可。時間一久,王匡軍心必亂,這便是霸郎軍一舉獲勝的時候。”
關羽、張飛、徐晃、典韋這樣的猛將都覺得費解,王匡又不是著名戰將,只要大舉出兵就能將其擊敗,中郎將又何必那麽小心呢。
可疑問歸疑問,卻都遵照執行,不打折扣。軍紀是軍紀,不容置疑。
劉和的解釋就是,我尊重你們懷疑的權利,可命令必須執行。
賈詡卻跟張飛典韋他們說,幾位大爺別總想著衝衝衝殺殺殺的,多用點腦子啊,要打經濟帳的。一個重甲騎兵鐵浮屠和重甲步兵霸陣營培養起來有多貴知道不,硬拚多不劃算,最好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些家底都是霸郎軍一刀一槍打來的,鮮血和生命的積累,搶了恁多的土豪劣紳容易麽,要省著點用的。
定下策略後,霸郎軍就安下心來打消耗糧草戰了,按照發明大師馬鈞提供的方案,在黃河南岸小平津、河陽津一帶修築堡壘工事,士兵沒事唱歌玩耍,馬放南岸自由吃草悠閑溜達。
王匡果然著急,劉霸郎怎麽這樣苟啊,本太守人馬都拉來了,你倒是過來與我決一死戰啊,你修這些堅固的營壘要幹嘛?要打持久戰?
王匡暗忖河陽的糧草可不多,擱這乾等浪費糧食肯定不行,必須主動出擊尋求戰機。
王匡當即組織小股人馬試探渡河作戰,都被藏在堡壘中的霸郎軍以強弓硬弩射退。王匡退兵,霸郎軍當即停止射擊恢復如初,也不追擊王匡。
舉全部之兵硬攻霸郎軍把守的黃河渡口,這個辦法王匡不是沒想過,可是單憑自己的實力完全不夠,小平津和孟津是漢靈帝設置的雒陽八關的兩處,專門為了拱衛雒陽的,就知道有多難打了。
硬攻能不能打下不說,到時候損兵折將,虧的都是自己的老本,不劃算。要打也得是袁紹、張楊和於夫羅大家合兵一處才行。
這樣一耗就是將近二十多天,王匡軍的糧草吃的差不多,派人去懷縣催促袁紹給自己送糧。
偏生袁紹也是地主家沒余糧,全靠韓馥接濟,韓馥就像擠牙膏,一次出一點,從來不給夠。
把袁紹氣得天天罵人,堂堂聯軍盟主,天天讓人用糧草卡脖子,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真就太艸了!
霸郎軍固守營壘的同時,劉和讓賈詡把校事處的間諜派了不少往河內去,到處散播謠言,就說王匡是故意磨蹭不出兵保存實力,還有的說王匡因為殺了胡母班的事兒而後悔,現在想獻出河陽投靠宗親大臣劉和。
懷縣那邊的謠言還有說韓馥不給夠糧草就是要餓死袁紹,吞並他的兵馬。在韓馥的鄴城那邊也是謠言四起,說袁紹懷恨在心,回頭就要來攻打鄴城吞並冀州。
袁紹不放心了。
一邊給王匡湊了點糧草,另派逢紀為監軍前往河陽王匡營中監視王匡,
催促其出兵攻打劉和。 自家老大派心腹來督戰,王匡也是沒辦法,當即召開軍事會議商量對策。
王匡還沒等說話,逢紀便先開口了。
“王府君,袁將軍責成在下問汝,與劉霸郎對峙已有月余,耗費軍資糧餉無數,卻為何遲遲不出兵攻打?”
王匡面露難色,“本太守倒是屢次尋機求戰,奈何霸郎軍龜縮堡內避而不戰,鄙人也是望河興歎無可奈何啊。”
“府君此言差矣。”
逢紀搖頭反駁,提出自己的理由,說道:“我與豎子劉和打過交道,深知其是好勇鬥狠好大喜功之人,眥睚必報的性子,能動手絕不廢話,怎麽會如此隱忍,莫非府君害怕劉和而避戰?”
“逢元圖,汝欺人太甚!”
帳下有一人大聲怒道,王匡等人視之,乃河內人韓浩韓元嗣。
此人仗義勇猛頗為擔當,河內賊寇橫行為禍各處,韓浩家鄉多山林,他就把鄉親們組織起來成立義勇軍,據守山林抵抗賊寇,保境安民。
王匡到河內做太守,聽聞韓浩之名,便下令將其招到麾下做了從事。
韓浩便對逢紀道:“袁將軍從渤海來,我家府君讓出懷縣讓其屯扎,供給糧草軍資,奉為上賓,聽其驅策任其調遣,唯其馬首是瞻。袁將軍不思報答也還罷了,誰料想卻反客為主,對府君頤氣指使,到底是何道理?”
逢紀狡辯道:“這天下都是大漢的,何分主客,當今群雄推舉袁將軍為盟主,共同討伐逆賊董卓,王府君陳兵前線,卻遲遲不與敵軍決戰,天下人都以為是王府君畏懼避戰,又何用我說。”
“劉霸郎龜縮不出……”
韓浩還要再說,卻被王匡阻止,他說:“討伐董賊匡扶漢室,都是為國效命,就別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韓從事汝休要再說。逢監軍,只要時機一到,我便會即刻出兵。”
哼!逢紀冷笑一聲,就沒再多說,也不想和王匡手下這些將佐搞得太僵,怕他們再翻臉不認人,拎刀給自己來一下就不妙矣。
正在這時有探馬斥候回報:“啟稟府君,對岸霸郎軍大舉行動,正往平陰津調動,從西向東連綿數裡,馬步三軍齊備。”
“有多少人馬?”
“大約四五千人。”
“再探!”
王匡大喜,姓劉的終於肯出來了,我這裡浪費時日空耗糧餉,不就等著這一刻嗎。麾下眾將也都精神一振,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廝殺一場了。
逢紀催促道:“王府君,既然敵軍攻打平陰,汝就趕緊出兵給予痛擊吧。”
“逢監軍莫急,在下這就調兵遣將。”
王匡連忙回應堵住逢紀的嘴,免得他逼叨逼個沒完影響心情,王匡看向麾下眾將,“諸君,有誰願意為前部先鋒,趕往平陰津迎戰?”
“府君,末將願往!”
韓浩韓元嗣趨前而站,拱手請命。
“府君,末將願提一支兵馬,跨河擊賊,誓斬劉和之頭而還!”
說話間又有一將站出來,頂盔摜甲,身高體壯膀大腰圓,乃河內名將方悅。這方悅胯下花斑馬,掌中一柄镔鐵點鋼槍,任剿賊都尉,河內匪寇聞之色變。
於此同時,還有幾位將佐也紛紛請命。
王匡求勝心切,好容易等到劉和出動兵馬,這還不趕快出擊,免得他再縮回烏龜殼去。
“方悅聽令,給你三千精兵,晝夜行軍,以最快速度趕到平陰渡口,趁著霸郎軍尚未渡過黃河,半渡而擊,務必重創敵軍!本府君將率六千主力隨後而至。”
“唯!末將必不辱使命,首戰必勝!”
方悅喜滋滋領命。
韓浩有點急了,再度請戰,“府君,請給末將一支兵馬……”
“元嗣聽令,汝帶二千人馬留守河陽大本營,這是本府君根本所在,切要小心。”
王匡下令道,若論及勇猛善戰方悅名聲更大,此番與劉和主力決戰,正好用其做先鋒。至於韓浩,謹慎小心,就讓他守家吧。
“府君,與賊決戰正是用人之際,就換個人留守如何?”韓浩還想再做做努力,這決戰立功的時候把我放老家大本營,這不是小瞧我麽。
“勿要多言!”
王匡揮揮手製止他,看看逢紀,又道:“河陽津殊為重要,你可要守好。況且逢監軍也需要有人保護。”
韓浩無奈,隻得悶悶不樂領命而去。
逢紀卻對王匡道:“王府君,我亦要隨軍前往前線給汝觀敵掠陣,我倒是想看看豎子劉和是怎麽死的。”
逢紀替袁紹苦心經營多年的洛水河畔塢堡群落,被劉和一舉拔掉不說,還被劉和好一番戲耍,逢紀記恨在心,耿耿於懷,一直想報仇雪恨來著。
此番機會來臨,焉有不臨陣觀摩取笑之理。
對這段往事王匡一無所知,看逢紀咬牙切齒的模樣,知道這仇小不了,也甚是好奇。
逢紀還提醒河內名將方悅,“小賊相當狡詐陰險,方都尉要多加小心,免得上當。”
“哈哈哈,逢監軍多慮,本都尉多年剿匪殺賊,威震河內,區區少年宗親,乳臭未乾,有何懼哉!”
方悅不屑回道,點齊三千精兵,向西殺奔平陰津而去。
王匡給韓浩留了兩千人馬守家。
自己帶著六千主力與逢紀一起,帶著糧草輜重,浩浩蕩蕩開往平陰。
王匡、逢紀等人隔著黃河向南而望,只見煙塵四起馬蹄聲隆隆,戈矛鏗鏘,旗幡招展,知道是霸郎軍主力正在行軍,不禁心下暗喜,斬殺劉和立大功就在眼前。
王匡求戰心切,此戰可謂是傾巢而出。
殊不知大公子劉子玉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此時趕往平陰津渡口的是由賈詡率領的主力人馬,隨軍將領是都尉劉備、軍司馬關羽、騎都尉徐晃,共計馬步軍五千人。
劉和霸郎軍總兵力在七千五百人,賈詡這路人馬就帶走了五千人,可謂是絕對的主力部隊了。
這裡面有劉備精心訓練的五百攻城飛索兵,還有徐晃統領的一千鐵鷹騎,是不折不扣的主力,任憑敵軍是誰,都有一戰之力。
給王匡軍的信號,這就是霸郎軍大部隊,是尋求決戰來的。
而劉和另率侯來吉五百親衛營、張飛三百鐵浮屠、典韋八百霸陣營,攜帶渡河木筏和船只等工具,悄悄來到小平津渡口,在河邊山林中潛藏起來,等待時機。
另外一千人馬由曹安民率領,留守小平津大本營。
傍晚時分,賈詡率領的五千人馬抵達平陰津渡口,一邊安營扎寨設置防禦陣地,一邊組織人馬迅速搶佔渡口,安置各種渡河工具,做出大舉渡河的舉動。
百舸爭流千帆競渡,很快便渡過了兩千人馬。劉備、關羽當即組織人馬搶佔渡口北岸的要害陣地,設置路障柵欄以及各種防禦設施。
這時河內名將方悅率領三千先鋒人馬趕到,立刻來攻打劉備、關羽,雙方展開廝殺,你來我往,各有傷亡。
夜色降臨,雙方罷戰。
方悅率軍就地設下營寨,埋鍋造飯,只等第二天天明會合王匡主力,再行攻打渡口霸郎軍。
賈詡這邊也趁著夜色組織兵馬快速渡河,天亮之前,把徐晃的一千鐵鷹騎成建制的安全運抵對岸,然後人不卸甲馬不解鞍,就地在營中休息,只等天亮決戰。
與此同時,小平津渡口這邊劉和人馬也行動起來。
趁夜色搶渡小平津。
兩個時辰之後,五百親衛營、三百鐵浮屠、八百霸陣營共計一千六百人,安全渡過小平津, 集結之後稍事休息,劉和就帶著侯來吉、典韋、張飛率領人馬快速行軍,悄悄殺奔王匡軍的河陽大本營。
黎明時分,當王匡、逢紀率領的六千河內軍主力抵達平陰渡與方悅三千先鋒軍會合的時候,劉和的一千六百人也順順利利抵達河陽城外。
這一路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探馬斥候前來稟告情況,所以對王匡軍的各方動向,劉和是了如指掌。
平陰渡這邊,王匡、逢紀剛在大帳中坐定,方悅就帶來好消息說:“昨夜於霸郎軍交鋒互有傷亡,未分勝負,一夜時間,霸郎軍總計也就渡過三四千人馬。”
王匡大喜,“馬上開飯,然後趁著霸郎軍立足未穩,將其一戰擊潰,全部趕下河去!”
逢紀有點不放心,問了一句,“豎子劉和可在對岸霸郎軍中?”
方悅說道:“昨天與我廝殺作戰的是劉備、關羽,對岸霸郎軍中旗號如雲,劉字帥旗赫赫在目,汝說他在軍中否?”
方悅還反問了一句,實在是看不上逢紀這幅啥都要問上一句的做派,問明白劉和就在對岸,你個老逼燈還能提刀上馬去砍了人家怎地?
逢紀這才放心,只要劉和敢來,這回他是死到臨頭了。
卻說韓浩留守王匡的河陽城大本營,甚覺不爽,喝了小半宿的悶酒,人家方悅等將佐殺敵立功,我卻在家守營,當我老弱病殘嗎,這都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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