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一直擔心天豐皇帝會不信任他們高家沒有謀反,也沒有加入到反賊內部。
就是因為,他和高光遠都先後是丹堂縣的知縣,在明知有不明的兵器入庫時,卻不上報,這無論怎麽也解釋不通的。
其次就是高攀自己,這麽久以來,一直沒有任何事情,而東山其他府縣的朝廷官吏,全部都被反賊給殺了,僅這一點,高攀都無法解釋清楚。
那麽,想要保下寧閆,而且高攀還能解釋清楚以上兩點,那就只有讓兩人跳出這個‘人設’即可。
如寧閆本身不是反賊頭領,她只是一個無辜被脅迫的小人物,而高攀更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和反賊沒有絲毫的關系。
秦章秋在跟高攀述說當中,說起了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那就是,秦落兵當初是從一個青樓女子口中得知的此事。
而這個青樓女子,就是寧閆最好的替身,秦落兵已經死了,寧閆的父母也已經死了,沒人知道這個所有人都不在意的青樓女子長什麽樣,現在人在哪裡。
故此,高攀便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他要把寧閆包裝成這個不起眼的青樓女子,通過一個普通的身份轉換,瞬間洗白。
到時候,高攀就可以這樣跟天豐皇帝解釋,寧閆就是一個被人裹挾的人,真正的反賊頭領另有其人。
如果天豐皇帝相信了,那麽寧閆根本都不用審訊,自然而然就會脫身。
當然,這‘真正的’反賊頭目人選也很重要,這個人必須要位高權重,而且手握兵權,並且是頭一個支持造反的人。
高攀想都沒多想,就已經選定了劉遠良!
劉遠良在起事前,就已經是大虞朝的東山巡撫,高攀將反賊首領的身份安到他的身上,相信會讓很多人十分信服的。
其次,劉遠良突然作死,自立山頭,給了高攀一個很大的啟發,正好借這個由頭,給劉遠良蓋棺定論。
如果寧閆真的是反賊頭領,劉遠良為何不一直遵守規矩?反而要在最後的時候,突然另立一個山頭呢?
高攀可以給出完美的解答,那就是劉遠良自始至終才是那個反賊頭領,在這最後關頭,他不得不暴露,只有如此,才能挽回他們的頹勢。
前後的設想,高攀並沒有想太久的時間,只是偶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秦章秋當初跟他說的一句不起眼的話,可這句話卻給了寧閆一個洗白活下去的機會。
至於高攀自己的事情怎麽解釋,那就更加簡單了,只要寧閆的身份可以轉換過來,那麽高以及高家,就可以全身而退。
高攀完全可以解釋說,寧閆是他的姘頭,為了解救她出來,才特意支持她這麽做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寧閆的身份,這個青樓女子的來歷,以及對劉遠良的陷害,還有高攀自己準備的一些證人證據等等,在這幾天裡,高攀都讓寧閆慢慢的安排著。
寧閆聽了高攀的解釋後,張了張檀口,久久未語,她沒想到,高攀真能夠想出解救她的辦法。
雖然她很痛恨天豐皇帝,但是為了高攀,她也得繼續苟活下去,尤其是在明白,她們祖輩的遺願無法達成時,寧閆恍然明白,所謂的祖先遺願,哪有眼前這個愛郎更加重要?
“好了,好閆兒,我該出城去跟我二叔他們說清楚情況了,聽聞劉遠良最近已經瘋了是嗎?他越瘋,對閆兒你,更加有利!”
見寧閆欲言又止,高攀再次拍了拍她,愜意地說道。
寧閆則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他的懷抱,走下了鳳榻,輕柔說道:
“既如此,
妾給相公寬衣!”高攀看見她隻著了件輕紗內衣,曼妙的身子可以說,一覽無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俊臉也慢慢漲紅,連忙閉眼默念著什麽,這才敢下榻。
寧閆見此,咯咯直笑,突顯各處美好,高攀原本平靜的心,再次大跳起來,恨不得立馬將她‘就地正法’。
好在明白此時還不是溫存的時候,這個時候,正是他們脫身的最好時機,不可延誤,萬一被劉遠良搶先,那一切都是白說了。
一邊穿衣時,一邊還不忘在寧閆各處美好上撩動一二,算是過過癮罷了。
這倒是惹得寧閆喘著蘭息,面紅耳軟,媚眼如絲,讓高攀直呼受不了,穿戴整齊後,急忙離開了這溫柔鄉。
……
看到高攀再次出城而來,高啟銀、高光成、高光祿三人皆是有些驚喜的同時,也有有些擔憂。
高啟銀更多的是擔憂,現在以他看到的情況,高攀很有可能,和反賊是理不清的關系了,想要脫身,談何容易。
“二伯父, 大哥三哥,我已經布置好一切了,下面我就跟你們做個通報……”
面對三人的驚疑,高攀也沒隱瞞,連忙說起了他的布置,並且言明他們高家,和反賊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不用擔心天豐皇帝會懷疑到他們高家頭上來。
其次,丹堂縣自始至終,都是他高攀掌控在內的,現在城內已經沒有任何反賊,全部都是大虞朝的良民,高啟銀他們可以順利接手城防了。
最後,高攀告訴他們,反賊的頭領就是劉遠良這個逆臣賊子,現在他們應該趕快趕往濟州城,參與對劉遠良的抓捕,不能讓他給跑了。
“……二伯父,你放心,我會派人四百裡加急,送信進京,親自上書給皇上解釋,絕不會再牽連到咱們家!”
聽到高攀的解釋和有關布置後,高啟銀三人滿臉震驚,沒想到,高攀真的勸說城內那個反賊頭領規正了。
此前反賊勢頭可是很強的,輻射到了周邊幾省,一副大有改朝換代的樣子,能讓他們放棄,實在難以想象,高攀到底是怎麽說服他們的。
不過,高啟銀也聽明白了高攀什麽意思,那就是,從一開始,丹堂縣就一直屬朝廷管轄,只是反賊起事期間斷聯了,現在朝廷大軍來了,自然而然又恢復了聯系,就這麽簡單。
他們丹堂縣也從未參與過造反,更沒有什麽反賊,真正的大反賊在濟州城內呢!
高啟銀也不得不佩服高攀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了,這麽黑的事情,竟然真的要被他洗白了嗎?
可他們相信,天豐皇帝會信嗎?朝中諸公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