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棣的突然求見,讓潞王心下一驚,急忙讓他進來,陸棣見董平章也在,有些欲言又止。
潞王見此,連忙擺手道:
“直說便是,董大人可是當朝首輔,還有什麽不能聽的?”
陸棣聽了這話,這才躬身回道:
“回殿下,是濟州城傳來戰報,說是劉遠良以全城百姓作為脅迫,迫使靖西侯替他傳達有關他的證據,為此,劉遠良已經害死了上千百姓……”
潞王和董平章兩人聽了這個消息,對視了一眼,隨後潞王大怒:
“董大人,看來你說對了,這個劉遠良已經喪心病狂了,誰給他的膽氣?還害死了上千無辜百姓?此賊定不可留!”
陸棣見此,急忙接過話道:
“殿下,不僅如此,靖西侯推測,劉遠良會以濟州城全城百姓作為脅迫,替他自己脫罪!”
這話讓董平章都跟著眼眉一跳,如果劉遠良真的敢這麽做,那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而潞王更是怒不可遏:
“混帳!這個劉遠良!狼心狗肺,不忠不義,罪大惡極……理應罪行車裂!”
董平章聽後,坐不住了,起身寬慰道:
“殿下息怒,劉遠良這等野心賊子,自然不會有任何好下場,他如果真敢這麽做,皇上定然饒不了他的,殿下不必為了一個該死之人而惱怒。”
潞王聽了這番勸諫,倒是平複了許多,揮了揮手,示意陸棣先退下。
待陸棣躬身離開後,潞王這才看著董平章問道:
“董相,本王都給這個劉遠良氣糊塗了……還是說說剛剛本王提到的事情吧,父皇也很憂心啊,他擔心,今年再來次天災,這可怎麽辦啊?難道向百姓們加征賦稅嗎?那樣會留下昏君暴君之名的……”
說起這個問題,董平章也是頭大,其實潞王不提,天豐皇帝也早就跟他說起過這事。
雖然這次人禍,大虞朝廷無法控制,可對於大虞朝廷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雖然東山一省賦稅佔比並不高,可這一來二去,窟窿就大了去了。
“殿下,這就是為何老臣要推新政的原因之一,眼下我朝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了,如果再不實行新的改革,恐怕隻得多征稅收才能維持了!”
董平章有些顫顫巍巍地回道,可誰都明白,加征稅收意味著什麽。
本來這些年就已經出現了各種頹勢,如果還加征稅收,百姓們肯定怨聲載道,如果再來一場天災,改朝換代就在眼前了。
潞王聽後,默然了一會,也跟著輕歎道:
“是啊,是該革新了,尤其是咱們皇室宗親的開支,越來越多……太祖皇帝的想法是好的,可他老人家沒想到,他的後輩子孫們竟然如此能生……”
聽到潞王竟然說起自己皇室的不對之處,董平章低頭不敢接話,畢竟太祖皇帝的本意是,有這麽大的江山,難道還養不起他們皇室所有人?
可虞太祖自然想不到,這些不事生產的皇家宗室,人數是越來越多,多到現在國庫都快撐不下去了。
“高攀的想法很好…還有,這次事了,有關革新試點,必須要讓高攀立即執行起來,看看到底如何,如果可以,盡快推行全天下,國庫空蕩蕩,讓本王都跟著有些睡不著覺!”
潞王突然又提起了高攀,這讓董平章可以接話了,連忙恭敬回應:
“殿下放心,只要這次高攀能夠渡過此劫,這革新的條例本就是他提出來,在丹堂縣內,自然會立竿見影的,殿下就等著好消息吧!”
潞王聽了這話,明白董平章話中的雙層意思,
想要看到好的結果,前提是高攀要能安然落地,否則,說什麽都是沒用的。想了想後,潞王點了點頭:
“本王知道了,我會向父皇提起這事的……更何況這個劉遠良,已經是罪無可恕了,父皇定然不會饒了他的!”
董平章聞言,也跟著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老臣就先替高攀這小子謝過殿下了……對了,還有一事,高攀跟我說,他在丹堂弄了一個引水工程……”
聽到董平章說起高攀搞的什麽引水工程,潞王來了興趣,待聽到說是將北河的水引到高處時,潞王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
“董相,這高攀不是騙你的吧?真的能將北河的水引到高處?那不是癡人說夢?”
董平章也是苦著臉回道:
“老臣最初聽到後也是深感疑惑,可高攀在信中言之鑿鑿,還說是福澤後世千秋萬代的大好事情,需要得到朝廷的支持和認可,並且承諾,如果沒有弄成,他甘願受到任何處罰!”
潞王聽了這話,來了興趣,笑著說道:
“這個高攀,有點意思,他這是拿自己的前途在做賭注啊,萬一沒弄成, 不說砍頭,最少也得流放三千裡吧?”
董平章則依舊苦著臉回道:
“誰說不是呢?老臣見他這般自信,加上老臣對他的認知,此事應該不是他誇海口,殿下,這事真若被他弄成了,這次的暴亂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了!”
這話讓潞王眼神一亮,他明白董平章說的意思是什麽,拍了一下自己的雙手道:
“好,好啊,那本王就鼎力支持他,不過,如果他沒辦道,本王第一個找他算帳!”
董平章見此,面露幾分笑容,微微點頭,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董平章便告辭離開了。
待董平章剛剛離開,潞王便將陸棣招了進來問道:
“這個高攀可是單獨給董平章送了信來?”
陸棣則恭敬回道:
“回殿下,正是如此,應該是和上書的奏折一起送來的!”
潞王聽後,臉上露出了幾分恍然,又皺眉思索了起來。
陸棣突然想起什麽來,再次躬身通稟:
“殿下,東山來了一位名士,進了梁王府內!”
潞王聽後,連忙看著陸棣問答:
“名士?什麽人?”
陸棣也不敢隱瞞,接過話回道:
“此人名叫管師昭,三十二歲,東山濟州人士,少有名頭,被人稱之為當世管仲、管子,頗有才能,不過,自他二十歲中了濟州府舉人後,幾次春闈都落榜了,後來名氣就沒這麽大了,不知這次不知怎麽了,竟然來了京城,還進了梁王府?”
潞王聽後,托著下巴說道:
“當世管仲?還中不了進士?有趣……盯著他就是,其余的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