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縣衙的路人百姓見此,皆是有些驚訝,紛紛圍攏了過來。
“呀,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縣太爺升堂判案了?”
“是啊,聽說是換了一個知縣了,新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那還不是和以前那個一樣?皆是毛頭小子,唉……咱們丹堂縣是造了什麽孽啊,朝廷偏偏派些這樣的人來?”
“誰說不是呢?要怪只能怪,中裡山上的賊寇,當官是沒人敢來啊……”
擠在公堂之外的百姓皆是議論紛紛。
“啪!”
公堂之上,高攀高坐上首,拿起驚堂木拍了一下,中氣十足地說道:
“何人擊鼓?有何冤屈,速速報來!”
隨即,只見一個年輕的婦人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跪在堂中,一邊哭一邊說道:
“民婦王玉芳,見過青天大老爺……”
接著,這個名叫王玉芳的年輕婦人,說起了她的遭遇來。
原來,她是來替自己丈夫徐壽喜升冤的。
今日一早,徐壽喜便被人打死在了路邊,待王玉芳知曉時,徐壽喜已經死在了路邊了。
高攀聽後,心下一驚,這一上來就是命案,讓他多少有些驚駭。
剛剛典史鄧文山已經跟他說起一起人命案了,沒想到,竟然又來一起?
連忙看向了一旁的尹維安,雖然高攀對尹維安十分不信任,但此刻他初來乍到,面對這樣的事情,他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尹維安會意,來到高攀耳邊說起了判案流程,高攀點了點頭。
而也就是如此,讓外面看熱鬧的民眾,皆是搖頭不已。
眼見高攀真的只是一個少年,雖然升堂判案了,可做什麽,都要先問身邊之人,如何能夠公正的判定案子?
“大人不必多查了,民婦已知凶手是何人了……”
正當高攀準備走流程時,堂中的王玉芳卻突然堅定地說道。
高攀聽後,有些驚疑,連忙問道:
“既然如此,你且說來,殺害你丈夫的凶手到底是何人?”
“是袁榮貴,我丈夫在他家幫工,欠了五百文錢,前日,他派人來我家取,可民婦一家哪裡有這麽錢……”
王玉芳便斷斷續續地講起了事情地經過。
初聽之下,似乎就是袁榮貴派人殺了徐壽喜的,可高攀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不過,還是讓人拿著傳票,去傳喚袁榮貴前來。
“尹師爺,依你之見,袁榮貴到底是不是凶手?”
在等待期間,高攀余光瞥到了尹維安,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尹維安回過神來,小聲恭維地說道:
“回大人,依卑職所見,很有可能就是袁榮貴誤殺了徐壽喜,而結症便是這五百文銅錢!”
高攀聽後,有些懷疑:
“真的這麽簡單?”
“這只是下官一點點粗略看法,真相如何,還得看大人審訊了!”
尹維安不卑不亢地說道。
話音剛落,便有衙差帶著一人進來,一個標準鄉紳打扮的男子,約摸五十多歲,留著一縷長須。
“大人,袁榮貴帶到!”這衙差聲音十分洪亮地回稟。
“小民袁榮貴見過知縣大人!”袁榮貴也連忙給高攀行禮。
“袁榮貴,本官問你,前日你是否去過徐壽喜家中?”
高攀仔細地盯著袁榮貴看,
生怕遺漏了什麽細節一樣。 高攀已經真的將自己帶入到了這個知縣的角色當中,不再是地星上那個忙碌的現代人了。
袁榮貴聽後,連忙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行程都說了一遍。
“……大人,我確實去過徐壽喜家,可為了區區五百文銅錢,我……我也不至於殺了他呀!”
袁榮貴感覺自己很冤枉。
“呸,那日你沒收到錢,我可聽得清楚,你說要弄死我們夫婦,沒想到今日我相公他就……就死了,不是你還會是誰……”
王玉芳卻是瞪大眼睛,一邊哭,一邊指著袁榮貴控訴道。
“你這蠢婦不要亂說,五百文銅錢,我……怎麽可能為了五百文錢殺人,大人,冤枉啊還請大人明查!”
袁榮貴氣得吹胡子瞪眼,隨後,又大聲地向高攀含冤。
高攀見此,拍了一下驚堂木,讓仵作捕快一同去命案現場勘察。
又宣布暫停審訊,等待仵作和捕快們傳回來消息。
隨即,高攀離開了公堂,來到了公堂後邊的弄堂內,坐在了雕花木椅上思考了起來。
心裡在猜測這個命案的凶手會是誰!
“大人,這是小民的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大人收下,為小民做主!”
就在此時,袁榮貴突然來到了高攀身邊,拿出了一袋銀子。
這讓高攀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袁榮貴竟然公然來行賄了?
不過,高攀自然不會接納的,冷哼一聲道:
“你若是真想脫掉嫌疑,就該收起這些心思,本官絕不是貪贓枉法之人,說,徐壽喜是不是你殺的?”
袁榮貴見此,內心大驚,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他以前聽人說起,若是碰到打官司,中場休息的時候,就是給官員獻禮的時候。
只要銀子給的足夠多,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可袁榮貴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知縣大人,竟然視錢財如糞土?
還是說他給的銀子太少了?這位少年知縣看不上?
可袁榮貴覺得,自己給的不少了,這一袋銀子,都有二三十兩了。
他可聽說,就算是知縣,一個年俸祿也就這麽四五十兩,這麽多銀子擺在這位少年知縣面前,他竟然一點也不動心?
“……大人,你也看到了,小民家中雖然算不上富庶,可讓我為了五百文銅錢去殺人,那就不值當了!”
袁榮貴一臉委屈地看著高攀說道。
就在此時,尹維安正好走到高攀身邊,眯著的眼睛自然瞥到了擺在高攀面前的銀錢袋子!
尹維安一眼就估摸出裡面大約有多少銀子了,眼底閃過一絲火熱。
“大人,這銀子不收白不收,不如先收下,到時候見機行事也行,只要不是他犯事,這銀子,大人便可安然收下啊!”
尹維安小聲地在高攀耳邊說道,一邊說,一邊還忍不住看那向鼓起的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