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魂穿而來的高攀來說,這樣的不義之財,拿了就真是貪官汙吏了,以後還如何挺直腰板為官?
想了想,高攀內心突然一動,手指敲打著桌面,看著尹維安說道:
“尹師爺,若是不嫌棄,你便替本官收下吧,就當本官先將銀子保管在你這吧!”
“這……這如何使得?卑職怎麽能替大人保管銀子呢?”
尹維安一雙眼眯了起來,連忙搖頭,可余光卻死死地盯著這銀袋。
高攀見此,內心有些想笑,示意袁榮貴將銀袋交給尹維安。
袁榮貴會意,拿著銀袋便硬要放在了尹維安的手上,尹維安眼見推脫不過,也就收下了,口中還說著:
“既如此,卑職便先替大人保管了,若是大人想要,隨時可從卑職這裡拿走!”
看著他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高攀猜測,銀子到了他的手中,想要拿出來,那可就難了!
“大人,現場勘察完了,也帶了幾個附近的百姓一起來到縣衙!”
就在此時,捕頭施志昌匆匆走了進來,向高攀通稟道。
高攀聞言,便起身繼續來到了公堂之上,皂班衙役見此,連忙站直,手持棍杖站在公堂兩側。
“審訊繼續,仵作你且先說,徐壽喜因何而死?又是何時死的?”高攀高居上首,沉穩地問道。
一旁下首的尹維安見此,內心突然覺得有些恍惚,總覺得眼前的高攀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反而真像是一個不惑之年的老成知縣?
想到這裡,尹維安內心倏然一緊,心道,他讓自己保管銀子,難道有什麽深意不成?
不過,一想起袖口裡沉甸甸的銀子,尹維安內心一熱,至於高攀為何讓他保管銀子,已經不在他思索的范圍之內了!
“回大人,小人查驗了死者的屍體,是被利器擊中後腦而亡,死亡時辰應該是昨夜醜時至寅時……”
堂下,作為縣衙仵作的朱守一在躬身向高攀通稟著實情。
“大人,通過走訪詢問,附近的百姓,有人看到,亥時左右,有一男子匆匆從徐壽喜家中離開,早上卯時四刻有人出門時,發現徐壽喜死在了路邊,這才通知徐王氏前來查驗……”
捕頭施志昌也接著將自己走訪查探到的案情說了出來。
高攀聽了所有信息後,大概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眼目當中流露出了一絲精光。
“王玉芳,昨夜亥時,從你家出來的男子到底是何人?”高攀突然厲聲問道。
嚇得堂中的王玉芳渾身一顫,支支吾吾地說不出過所以然來。
“……大人,你別聽他們胡說,我相公就是被袁榮貴害死的,青天大老爺啊,你怎麽就不信呢……”
王玉芳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惹來外面圍觀的百姓皆是指指點點起來。
“這個婦人看來說的沒錯啊,指不定就是這員外謀財害命呢……”
“是啊,這毛頭知縣看來也審不出什麽了,這麽簡單的案子,就是這陰損的袁員外害人……”
“唉,這種事每個月都能發生幾次,看來這次,這袁員外又要贏咯……”
聽到場外眾人皆在幫著自己說話,王玉芳哭喊聲更大了。
尹維安見此,連忙來到高攀身邊說道:
“大人,不妨上夾棍,保準她立馬就招了!”
高攀轉頭看了一眼尹維安,
站在高處的高攀,俯視此刻的尹維安,在他眼裡,尹維安此刻陰損刻薄的師爺形象,不要太突顯! “屈打成招,本官還用不著這樣的手段……”
高攀瞅了一眼尹維安後,便轉過頭看向了堂中哭鬧的王玉芳,口中語氣十分自信和冷靜。
尹維安見此,內心很是不喜,不過臉上依舊滿臉堆笑,不動聲色。
“啪!”的一聲,驚堂木的聲音瞬間蓋住了公堂上的喧嘩之聲。
“王玉芳,本官勸你早些講出實情,否則,知情不報,隱瞞事實,包庇罪犯,這些罪名,便足夠你受的了,你可想好了!”高攀沉聲說道。
“大人啊,冤枉啊……民婦可是苦主,怎麽就成罪人了……大家聽聽,這當官的胡亂判案啊,冤枉啊……”
王玉芳見此,似乎鐵了心讓真相埋沒,再次大喊大叫起來,而且這次她還看向了外面的圍觀百姓,想要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狗官,肯定是剛剛收了銀子了……”
“就是,明明開始,他還向著這婦人的,轉眼間,就說這婦人才是罪人……”
“唉,真是世道不公啊,我們丹堂縣什麽時候才能出一個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啊……”
一眾不明真相的百姓,自然是站在弱勢這邊的,袁榮貴一看就是富庶的地主員外,他自然有錢財賄賂官員!
有人見此,開始申討起高攀來了,覺得他就沒資格在這當官!
人家寒窗苦讀十余載都不一定能當上官, 高攀不過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就可坐在公堂之上,判案斷罪了?
簡直就是天道不公,老天不開眼啊!
要不是外面有衙差擋住,恐怕這些激動的民眾準備衝進公堂內,指著高攀的鼻子對罵了!
尹維安見此,內心突然感覺有些舒暢,心道,讓你不聽我的話,這下看你怎麽收場?
心裡也在盤算著,若是高攀丟了官,那麽,他放在自己這裡的銀子,不就是自己的了?
高攀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過,卻並不著急,緩緩地說道:
“王玉芳,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招還是不招,若是不招,本官便親自將你相公從陰曹地府請來,指認你這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陰惡毒婦!”
眾人一聽,再次嘩然了,高攀說的話,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胡亂給人扣罪名了,群情更是激憤了!
“……相公啊,沒想到你死後也不得安寧,你且顯靈讓這當官的看看,到底何人殺了你,也好洗去奴家身上的冤屈,為你討個公道……”
王玉芳見此,連忙順著高攀的話說了起來,一邊說,還一邊對著外面的天跪了起來,顯得很是冤屈。
“哼,活人的話不可信,死人卻說不得假,既然你存心不良……左右,將徐壽喜的屍體抬進來,本官當面問他……”
高攀卻是大喝一聲,瞬間鎮住了所有人,眾人皆是有些驚疑。
高攀說他要請徐壽喜的陰魂前來指認凶手,這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