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吏部尚書夏邦謨就到了丹房這邊,請張昊前往順天府上任,
此刻,順天府上上下下的官員,也是擔心的不行,畢竟,張昊啊,那是二憨子啊,錘死了好多人,連侯爺都弄死了一個,現在,人家就是侯爺了,他來上任,這不是要了大家的命嗎?
很快,張昊就隨著夏邦謨到了順天府衙門,夏邦謨當著那些官員的面,開始宣布任命張昊為順天府府尹,接著那些官員就開始自我介紹了,然後簡單的匯報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內容。
夏邦謨在這裡坐了一會,就走了,張昊坐在天地正氣的牌匾下面,看著下面的那些官員,也不說話,就是看著下面那些官員,
而那些官員也是看著張昊,他們也不知道該和張昊說什麽,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坐在上面的主位上,你讓下面的那些官員,還怎麽說話?該說什麽合適?
“天地正氣,嗯,寫的好!”張昊抬頭看了一下後面的牌匾,笑著看著那些官員說道,那些官員也是陪著笑。
“嗯,我記得,我們順天府下設十五個縣是吧?”張昊看著他們問了起來。
“是,大人!”站在最前面的是順天府府丞張志興,剛剛上任不久。
“嗯,他們什麽時候來報道?”張昊對著他們問了起來。
“這?大人,估計明天會來吧!”張志興看著張昊,遲疑了一下說道。
“哦,明天來?那我問問你們,賑災的糧食和禦寒物資發下去了嗎?”張昊坐在那裡,繼續問了起來。
“回大人,已經發下去了!”張志興馬上拱手回答說道。
“哦,那就沒什麽事情了,散了,我也回家了,這幾天累壞了!”張昊說著就站了起來,伸著懶腰說道。
“啊?”那些官員全部吃驚的看著張昊。
“怎麽了?還有事情?”張昊站在那裡,看著下面的那些官員問道。
“沒事,不過,按照舊例,我們該請你吃頓飯,算是給你接風!”旁邊的治中丁清看著張昊拱手說道。
“吃什麽飯啊,我回家吃,我家的飯菜更好,另外你們也不需要和我打好關系,你們乾好事情就行,我這邊,嗯,是被逼著來當府尹,我壓根就不想當,你們放心,待著機會,我就跑了,這個位置,你們愛誰坐誰坐!”張昊笑著對著那些官員說道,他們也是傻眼的看著張昊。
“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如果沒有,那就這樣了,我就先走了!”張昊對著他們問了起來,他們都是搖頭。
“那就回見,有要緊的事情,到我家裡來找我!”張昊對著他們說道,接著就離開了主位,往外面走去,
留下那些官員傻眼的看著張昊的背影。
“這,就這樣的人,來任我們順天府尹?”一個通判看著府丞問了起來。
“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們不管,反正現在有了府尹!”張志興也是看著張昊的背影,小聲的說道,而張昊出了衙門後,就徑直往自己家走去。
“大人,你還真回去啊?”沈煉跟在張昊的身邊,看到張昊真的往家裡跑,吃驚的說道。
“不回去幹嘛?”張昊扭頭看著沈煉說道。
“不是,你可是剛剛上任啊,一個府尹該做什麽事情,你都不知道,你也沒有去問過,你,你,你還怎麽當府尹啊?”沈煉著急的看著張昊說道,自己還想著跟著張昊能夠有好前程呢,但是張昊壓根就不管順天府的事情,這個就讓沈煉有點失望了。
“我堂堂大明侯爺,當府尹,我有毛病啊,走,陪我走走,逛街去!買點東西回家!”張昊對著沈煉鄙視的說道,自己也是帶著沈煉那幫人,就自己往家那邊走去,
不過,回家的路上是要經過幾個集市的,張昊也是過去進去看,買那些東西,同時也是在觀察著,整個集市一天可是要賣出去不少東西啊,
按理說,收稅都是順天府的,但是順天府好像沒有多少稅交上來,錢上那裡去了?
“誒,老板,二十斤白面!”張昊到了一個糧店,開口問道。沈煉很奇怪的看著張昊,你一個國公府還需要買白面?
“誒,客官。喲,大人,你要多少?”那個老板看到了張昊一身官府,馬上恭敬的說道,
而張昊也發現了的自己好像穿的是官服,知道可是問不到什麽,那些百姓最怕官府的人。
“二十斤!咦,你這個白面不錯啊,不是很黃!”張昊拿著白面看了一下說道。
“那是,官爺你放心,我店裡面賣出去的東西,都是質量上乘的,我這就給你稱!”店老板一聽張昊這麽說,馬上就給張昊稱了起來。
“嗯!”張昊點了點頭,繼續朝著們往看著集市的情況,店老板稱好面後,張昊就讓沈煉提著,接著開口說道:“你拿回去,然後換一身衣服,我也換一身衣服!”
“啊,這個白面是我的?”沈煉開口說道。
“拿著,我家不缺白面!”張昊對著沈煉說道。
“誒,是,大人,我先送你回去!”沈煉點了點頭,
等張昊回到府邸後,娘親沒在家,張昊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喊著瑾兒過來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接著讓家裡的親衛準備好馬匹,自己也會帶八個親衛出去,
沒一會,沈煉就到了,張昊就騎著馬出去了,張昊先是到了距離京師最近的村子,很多人家的房子都被燒了,留下斷壁殘垣在那裡,一家人就用木頭,茅草臨時搭建著,
張昊到了後,就下馬看著,這裡可是京師郊區啊,韃靼過來的時候,把這裡搶了一遍,還燒掉了房子。
張昊往一戶人家走去,說是一戶人家,圍牆都已經倒了。
“幾位,你們想要幹嘛?”這個時候,在不遠處,一個中年男人站起來,對著張昊說道,張昊一開始還沒有發現他,那個男人正蹲在那裡清理那些磚塊。
“哦,我就是看到了這裡這麽慘,想要看看,不好意思!”張昊對著那個中年男人說道,這個時候,從茅草房裡面探出了一個小腦袋,是一個女娃,張昊對著那個女娃笑了一下。
“有什麽看的?韃靼以來,該搶的都搶走了,該燒的也都燒了,還好,人還在!”那個中年男人說著就蹲下去了,繼續乾活,張昊於是到了他身邊。
“你家就你一個勞動力啊?”張昊蹲下了開口問道。
“嗯!”中年人低沉的回應著。
“可以看看你住的地方嗎?”張昊看著那個中年人問道。
“有什麽看的?沒見過躲在茅草下面的人啊?”中年人非常不高興的說道。
“茅草下面?這不對啊,朝堂不是發了禦寒物資和糧食嗎?”張昊一聽,愣了一下,
禦寒物資都是按照人頭來算的,每人都有一套的。從棉衣到棉褲都有的,鞋子就沒有,而且一家也會發兩床被子,這個都是救災的物資,嘉靖都拿出錢來了的。
“禦寒物資和糧食?我就見過兩斤糜子,還朝堂,朝堂要是有本事,就不會讓韃靼殺到京城來!”中年男人非常火大的說道。
“兩斤糜子?不是大米或者白面?”張昊聽後,震驚的看著那個中年人。按照戶部制定的救災方案,每家成年人沒人每月十斤白面,十斤糜子,六歲至十六歲八斤白面,八斤糜子,六歲以下的六斤白面六斤糜子,每月發放,而且這個方案已經開始執行了,為何那個男人就說收到了兩斤糜子?
“余六指,你閨女賣不賣?”此刻,外面傳來一個喊聲,張昊扭頭一看,發現是也是一個中年人,穿的還算不錯。
“我,多少錢?”那個中年男人,站起來一下眼就紅了,開口問道。
“5兩銀子!買了吧,正好城內有人需要小丫頭服侍小少爺,5兩銀子,夠你們一家吃喝一年了!”外面那個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好!”叫余六指的中年人男人聲音發抖的說道, 接著往那個簡易的茅棚走去。
“大丫頭,大丫頭!”中年人開口喊道。
“爹,我不要被賣,我不要被賣!”裡面傳來一個丫頭的哭聲,接著裡面傳來了一個婦女的哭聲,喊著不要賣了。
“不賣我們吃什麽,我們一家都要餓死,都要餓死知道嗎?大丫頭啊,別怪爹心狠,留著,都得死啊,這該死的老天,該死的朝廷,不給咱們活路啊!”余六指的哭聲也是從裡面傳來。
“呼!~”張昊呼出去一口氣,接著對著外面那個中年人招手。外面的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這位少爺,你有事情?”
“嗯,打聽一下,賣的多麽?”張昊開口問了起來。
“多,能不多嗎?誒,只要有合適的女孩,誰家都想要賣掉,沒辦法啊,老天不給活路啊,我也是盡可能給他們找好人家,別賣出去了後,人家丫頭還受苦,最起碼主人家得德行好的才行!造孽啊!”中年男人一聽張昊說這句話,也是歎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