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也是,被陳安攙扶著走向禦鑾,在夜晚的風中,打了個激靈,稍稍少了幾分醉意。
穿越過來大半年了,命算是保住了些許,但還是危險。
鎮南關一日不克,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還有那個真楊定,時至今日還未找到他的蹤跡,真的是跑到了萬島之海內了嗎?
如果沒有跑到萬島之海裡,那會跑到哪裡去?
懷著這樣的想法,楊定真不覺得自己可以安生的睡覺。
沒日沒夜的努力,不就是為了保命嗎?
突然,他覺得困倦了,靠在鑾上,閉上眼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覺身體失重,像是有什麽人將他的靈魂勾了起來。
一下醒來,環顧四周,楊定發現自己躺在長椅上睡著了。
一如往常走在空曠大街上尋找散工招聘,環顧四周鋼筋水泥製的屋子,還有熟悉的街邊巷角。
走出巷口,遠處幾個警察正在掃碼拍攝身份證,嚇得他老遠看見之後,趕緊扭頭開溜。
如此動作,被一個警察盯上:“同志,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楊定下意識的加快腳步,警察大喊站住,楊定還在跑。
愣是被追出了三條街,氣喘籲籲如他,一個扶牆沒扶好,踉蹌的踩空,掉入巷子裡的下水道內。
“哪個缺德的偷了井蓋啊!”
“啊啊啊!!!”
慘叫驚醒,楊定張牙舞爪的嚇退了一條野狗。
他猛地發現四周景色變了,沒有之前高達水泥高樓,只有破落的巷子。
四周彌漫騷臭,碩鼠路過,野狗犬吠,隨後看著他齜牙咧嘴,像是警告他是入侵者似的。
楊定能受這種氣?抓起身邊的磚塊砸了過去,砰的一聲碎石濺射,讓野狗嗷嗷亂叫夾著尾巴跑了。
“這是哪裡?”
總覺得幻境有點熟悉,但有說不上來是哪裡。
楊定扶著牆壁站起來,卻沒有看到下水道和井蓋,不禁疑惑:“我不應該掉下下水道嗎?難道……我穿越了?”
驚愕的看著四周,楊定心中猛地多了一絲解脫。
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如果穿越了!那我就自由了!
我得去看看,我到底是在什麽時代?
如果是封建社會,那搞到一個戶籍,還是很簡單的!
對,很簡單的!
自由的渴望充斥著楊定的心靈,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想當黑戶!
“皇爺,今兒個我瞧見了一個跟您很像的人,正好可以拿來做替身,頂了爺,讓他去死,而爺也可以去萬島之海呢!”
跑了兩步,楊定慢了下來。因為巷口突然有人進來,各個都是穿著甲衣的戰士,並且有一個熟悉的聲調,讓楊定駐足:“就是這個人了?”
輕挑的笑聲傳來,一個身穿黑色龍紋長袍的男子虎步龍行,面對楊定的瞬間,楊定揉了揉眼睛。
難道我是在照鏡子?
男子繞著他走了一圈,嘖嘖稱奇:“如果不是知道皇家九代單傳,換做是朕怕也是會認為你和朕是雙生子呢!”
“那皇爺,拿他頂了您去死,想來辰國也不會知道您已經金蟬脫殼了。”
男人身後的老頭兒面白無須,一臉諂媚的笑,一看就知道很奸詐的那種。
“陳伴伴做得好!就他了!來呀,給他綁起來,抓去沐浴乾淨,然後伴伴你教他一下怎麽學朕,
姿態。到時候,送他死就行。” 男人的笑容逐漸陰狠,看著發懵的楊定呵呵冷笑:“最好是乖點,不然朕不介意先送你去死!”
“你……”楊定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幾個衛兵的拳頭,已經砸在他的肚子,疼得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並且暈厥了過去。
“交給你了。”
男人說完,楊定迷蒙中看到了老太監的嘴臉,腦海裡不知怎麽浮現了兩個字:“陳政!”
“喲呵!本公公的名諱,又豈是你能隨意叫喚的?來呀,掌嘴!”
“啪!”
楊定猛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一下睜開了雙目,一片血紅嚇得一個萌萌的女娃趕緊退開,抓著身邊皇后的手,喃喃道:“哥哥你沒事吧?我剛才看到了蚊子,才拍的。”
楊定沒說話,環顧四周,古色古香,金龍玉柱,鳳簾絲帛,一切都在彰顯皇家的氣象。
確定方才的一切都是夢以後,他抹了一下臉,入手的鮮血和蚊子的屍體,讓楊定苦笑道:“沒事了。”
“陛下,方才您在喊井蓋被偷了,什麽是井蓋啊?”宇文小鳳也在,一臉好奇的問。
“改在井上,防止落葉進入的東西。”
楊定含糊應了一句,隨後坐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聽陳安說陛下醉了,臣妾擔心,所以就來看看了。”
“沒事,你先帶萌萌回去休息吧。朕今天累了。”
“喏。”
看宇文小鳳離開的背影,楊定挪了一個位置站起來。
陳安緩緩出現在身側,輕聲問道:“爺,現在也才雞鳴,不如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楊定長歎一聲,邁步向前:“有心事啊!”
“爺有什麽心事可以跟奴婢講講,奴婢指不定能幫到一些呢!”
陳安小心翼翼的佝僂身軀,乍一看人畜無害還一副熱忱模樣。
“朕告訴你,你能解決?”楊定瞥了一眼他,呵呵道,“朕的有個替身跑了!朕擔心有一日他會偽裝成朕,還禍害我祖宗基業,你說該怎麽辦?”
祖宗基業?先主若是知道有你這麽一個便宜兒子,怕是要氣得爬出棺材。
陳安聽得尷尬,如果不是知道楊定是假的,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只是現在那個真的就算回來了,又會有誰認呢?
畢竟治國有方的人,是眼前的楊定。
百官才不管誰坐龍椅,他們隻管誰能夠給他們帶來利益!
現在百官的利益看起來受損了,但因為爵位制度所帶來的收益,還算能撫慰他們的心靈。
而且百官們想要的不僅是現在,還有未來。
之前可是真楊定搞丟了大半疆域,他們的田土早就被清乾淨了。
結果陳政被楊定趁機乾掉以後,又被恢復到了鎮南關以南的全部,已經是出現大量新晉利益集團。
他們大多都是有爵位的新貴族,就算真楊定回來了又怎麽樣?按照真楊定的認知,絕對會繼續之前的操作,不斷加碼世家,最後的結果就是引起新貴族們的不滿。
然後靖國等來的結果,就是再滅一次。
因此想通其中關節的陳安輕聲說:“爺,可以讓三廠暗中調查,畢竟替身和您太像了,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唯恐靖國大亂啊!”
楊定很以為然,可又覺得不對。
“你怎麽知道替身和朕很像?”
陳安看到了楊定緊鎖且狐疑的表情,心頭一緊道:“奴婢都是聽爺講的!若是不和爺您像,您也不用這麽擔憂了。”
楊定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沒往陳安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上靠,自嘲笑道:“也是!不像朕能這麽擔憂?去安排吧,行動秘密點。”
“喏!”
陳安長舒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