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山城上的宇文昊也不甘示弱,等到投石機一輪砸完,立刻派人出去將石塊拖回來,並且使用糯米火山灰等粘劑,將石塊切割,然後不停壘高加固。
“這個老烏龜!”
昆山下的何靜憤怒的罵了一句,但他現在也拿對方沒辦法。
昆山本身並不高隻百米上下,卻如弓背一樣在大地上凸起,在清江兩岸形成了天然的製高點。
居高臨下,指哪打哪。
就算使用投石機了,對方以山為城,砸了半天也只能砸在山壁,最多破壞一些花花草草。
“安排人強攻!”何靜轉頭對身邊的將領喝道。
“大將軍,不能強攻了啊!咱們的人都不夠了!”
將領一臉沉痛,這段時間強攻之下,死傷不下二十萬,幾乎將韶關以南靖國世家子弟兵全部消耗乾淨了。
鐵山還在後邊忙活抓壯丁的事情,但是韶關到鎮南關之間的丁壯馬上就要春耕,一看有人來搶壯丁,一個個跑得跟兔子一樣,要麽往山裡跑,要麽往海裡跑。
甚至有些乾脆就逃進走山曜的寨子裡,一塊躲避被拉壯丁的淒慘命運。
眼下許多丁壯拿著刀劍呼嘯山林,雖然都是烏合之眾,但對維系後方的成本呈現一個倍增的數據。
況且朝廷現在派不了人來!
北面靖國外交司的司正,號空山先生的那個說書人,已經糾結起了十五國,手裡拿著十五國相印,將列國兵馬擺在大江畔,水師也在日夜操練不息。
朝廷的百萬大軍只能橫陳在江畔,日夜嚴防死守,防止遭到北面列國的突襲。
要說辰國其實不缺人,但是因為動員能力實在差勁,加上他們打仗都是忽悠底層民眾自費參軍,一如之前被周岸拖走的拿錘子的墨恭一樣,都是來升官發財的。
如果強行拉人,那得花多少錢來養?
辰國現在的國力,養上一百萬已經很吃力了。
根本拉不起更多的兵馬!
現在也就韶關到鎮南關之間的土地是新佔的,才可以肆意妄為到處拉人,掠奪。
要是放在辰國內你這麽乾,世家分分鍾給你掀桌子。
只是這將領不管怎麽說,已經上頭的何靜怎麽可能聽得進去?
“本將軍不管!給我上!沒人就催鐵山,叫他將新一批士兵送過來!不然回頭本將軍絕對參他一本!”
何靜推開手下,翻身上馬,舉著刀怒吼道:“先登者賞銀萬兩!殺一靖國士兵者賞銀十兩!校尉百兩!將軍也萬兩!”
吼!
在辰國大軍的催促之下,拉來參戰的韶關附近百姓只能硬著頭皮朝著昆山衝。
“還真是沉不出氣。”
一段防線,周岸看了一眼,轉頭對一側用木環黑簪束發的黑壯青年說,“墨恭,你速速讓投擲手準備火油,他們衝上來的時候立刻砸出去。”
“是!”
墨恭頷首朝著後邊走,另一側的一個青年皺眉說:“老大,這麽重要的事情讓他去做會不會不妥?萬一他暗中使詐,下邊這群人可就有可能衝上來了。”
“不妥?”周岸不以為然道,“全大陸只有靖國的軍功授爵最公平,你只要有本事就能憑借首級獲得戰功,從而晉升爵位。他現在都是公士了,斬首不下六級,而且還是辰國精銳!這番大戰下來,早就和辰國劃清界限了。
有什麽不能信的?” 青年一聽這話也就沒廢話,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軍功授爵有這麽大魅力?居然能讓一個敵國驍將,變成靖國鐵杆?說出去就跟天方夜譚一樣!
周岸似乎看出了青年的想法,呵呵笑道:“你是世家子,對於我等寒門子弟晉升的渴望自然不清楚。
要知道若是沒有軍功授爵,朝廷地方,全部是被爾等家族掌控的。
但是現在,陛下開軍功授爵給普通人通過戰功實現超越的機會,也開了科舉,讓你們一直打壓的寒門和普通讀書人更多了競技平台。
論公平,天下沒有比靖國更公平的地方了。
我等學會文與武,貨與帝王家。本質上和商賈待價而沽沒什麽區別。
看中的只是未來能得到什麽而已。
有人追名,有人逐利,帝王更是以一統天下為己任。
明明大家都認可對方是利人,卻為何要為第二個王朝的出現殺個你死我活?
不就是為了能夠給子孫後代打下一片江山嗎?
靖國能給我們這個機會,而你也有機會將家族壯大。
現在我們只是在創業,我們隻管積累財力,人脈!
未來子孫升遷自然會有更多的加持,靖國若是有朝一日統一天下,你我皆是功臣,必將受到後人頂禮膜拜。
名利雙收,為何不要?”
青年沉吟,細細回味周岸的話。
他雖然是世家子,但也不是什麽頂級的世家,為了往上爬,家族中多少子弟被派進軍中,征戰沙場,搏的就是少得可憐的出線機會。
最頂級的那一批,還是穩坐朝堂,繼續他們高高在上的生活。
只是那群人就沒幾個是好東西,甚至還出現拖累朝廷決策的動作,不過現在有機會往上爬,誰也不會放棄。
就在兩人交談之間,辰國大軍在弓箭手居高臨下的射擊下,儼然死傷嚴重,但督戰隊提著刀,一步步將炮灰們壓上山,逼著他們架上雲梯,開始強攻!
很快,就有辰國的先登甲士,衝開人群,殺到城牆,揮舞砍刀,想要將圍上來的靖國士兵打散。
不過下一秒一道長槍猛地貫穿他的喉嚨,鮮血潑灑,血染城頭,讓如凝脂的城垛又一次滾燙起來。
抽回長槍,周岸嘖嘖搖頭說:“讓新兵上來吧!見見血也好!何靜好歹是一國的大將軍,怎麽越打仗越稀爛?昆山防線突破不了,就不能走酒蘭府嗎?如果能突破酒蘭府,就可以從背後偷襲昆山了!”
“砰!”一個甲士被周岸用槍杆子掃了下去。
之前那個青年聞聲過來說:“酒蘭府走不了,國丈在哪裡駐扎將近二十萬退下去休息的兵丁,想要從酒蘭府偷襲,怕不是腦袋轉不過來了?”
“說的也是。”周岸嘖嘖道,“不過主不可怒而行事,將不可怒而興兵!何靜的節奏亂了,正好拿來當做練兵的戰鬥,只要再打上一個月,四十萬大軍全部見過血了,咱們靖國只會越來越強!
唯一的缺點就是武器不夠用,得跟兵部催催。
我去寫奏報,這裡你看著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