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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在客栈小院的槐树下,青锋剑横在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剑身,冰冷的触感却压不住体内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昨夜满月之战刚过,与“黑风”的交锋如刀刻般在我脑海盘旋,那掌风的威压、风刃的锋锐,让我手腕至今隐隐发麻。
白玉体的恢复之力在缓缓运转,灵气如细流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可胸口的憋闷却像块石头,沉甸甸地压着。我深吸一口气,晨雾从京师的巷子里飘来,薄纱般笼罩着紫禁城的巍峨殿宇,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哥哥,你脸色还是好白,要不要再睡会儿?”白泽蹲在我身旁,化作人形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手里捏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昨夜他化龙助我,被风刃震伤,鳞片上还留着几道浅痕,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透着倔强的光。我挤出一丝笑,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没事,歇口气就好。你也别逞强,昨夜伤得不轻。”他咧嘴一笑,拍着胸脯道:“我皮糙肉厚,才不怕那黑风呢!下回我挠花他的脸!”话虽豪气,可他揉胳膊的小动作却暴露了疼痛,我心头一暖,未再多言。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天师迈步进来,身后跟着吕怀阳和张松峰,三人神色凝重,眉间似压着千斤巨石。我起身抱拳,低声道:“前辈们,陛下那边……”张天师挥了挥拂尘,沉声道:“走吧,陛下召见,龙珠被夺非同小可,朝堂上怕是要掀起一场风波。”我点点头,心中却隐隐不安,随他们而去。
紫禁城太和殿内,金碧辉煌的龙柱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可殿内的气氛却冷如寒冰。我跪在殿下,目光低垂,嘉靖帝端坐龙椅,面容阴沉,双目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张天师站在我身旁,赵公公的密信与供词残片被锦衣卫呈上,冯保握着圣旨站在一侧,神色复杂。
张天师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平稳:“陛下,臣等昨夜血战光明教,护住龙脉气运,然龙珠被四大护法‘黑风’夺走,恐有后患。赵公公勾结邪教,证据确凿,其供词残片提及‘魔渊引动’,臣疑此乃更大阴谋之始。”他递上几页残破纸张,字迹潦草,我偷瞄一眼,只见“龙珠北引,魔醒”几字晦涩难懂,心头微震。
嘉靖帝接过供词,目光一扫,猛地拍案而起,龙案上的玉杯摔得粉碎,碎片四溅,殿内鸦雀无声。他怒声道:“好个光明教,竟敢染指朕之龙脉!赵公公乃宫中重臣,竟与邪教勾结,尔等办事不力,险些误国!”声音如雷霆轰鸣,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严世蕃站在群臣前列,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张天师,陛下信任你等修道之人,命你护卫京师气运,如今龙珠被夺,龙脉受损,你这掌教怕是难辞其咎吧?”他身旁几名严党官员附和,言语间尽是推卸与挑衅。我咬紧牙关,心头火起,恨不得拔剑教训这帮家伙。
吕怀阳踏前一步,剑眉一挑,朗声道:“严大人,昨夜若非我等拼死相抗,龙脉早已崩毁,你这朝堂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了!”张松峰冷哼道:“光明教渗透宫廷,赵公公乃严党举荐之人,严大人莫非不知情?”此言一出,殿内哗然,严世蕃脸色一沉,正欲反驳,嘉靖帝再度拍案,怒喝:“够了!”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张天师身上,语气稍缓:“张卿,龙珠既失,气运受损,你可有对策?”张天师拱手道:“陛下,龙脉虽未全毁,气运却已衰弱,需借天道之力修复。臣提议佛道联合,举办‘罗天大醮’,祈天引地,以正气涤荡邪氛,稳固国运。”志诚大师缓步上前,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贫僧愿率佛门弟子相助,共襄盛举。”
殿内短暂寂静,思柔公主从侧殿走出,素雅宫装难掩她的果断。她轻声道:“父皇,天师之言可行。光明教猖獗,宫中人心惶惶,唯有大醮可安民心,修复气运。”她看向我,递上一页残信,低声道:“林道长,这是赵公公供词另一片残片,或有线索。”我接过一看,上面仅余“魔渊引动”四字,心跳不由加快。
嘉靖帝沉吟片刻,点头道:“准!速速筹备,朕要亲临大醮,祈天护国!”他拂袖起身,目光复杂地扫过众人,转身离去。严世蕃冷哼一声,随群臣退下,我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出了太和殿,张天师带我们来到京师郊外一处龙脉汇聚之地,山峦环绕,灵气虽紊乱却隐隐透着生机。数百名正一派弟子与佛门僧侣已赶到,工匠们忙碌奔走,搭建祭坛的木料与石块堆积如山。我站在山坡上,手捧《观道遗稿》,指尖轻点残篇,低声道:“星光指引,因果自现……莫非大醮与我的梦境有关?”我心绪微动,想参与阵图绘制,却被张天师拦住:“清扬,你昨夜耗力过甚,此番大醮由我等主持,你且观礼即可。”
我无奈点头,白泽却在一旁探头探脑,好奇道:“哥哥,这大醮是啥?能吃吗?”我失笑,拍了拍他的头:“是祈天的仪式,你别捣乱,帮我搬法器去。”他嘻嘻一笑,跑去搬了根星辰幡回来,差点摔个跟头,我赶紧扶住,心头一暖。
祭坛设计恢弘,中央为佛门莲花台,四周环绕道家八卦阵,顶端立九龙钟,钟身刻满龙纹,散发出淡淡灵压。祭坛边缘插满星辰幡,幡面绣着北斗七星,随风飘动,隐隐引动灵气流动。正一派弟子与佛门僧侣初时意见不合,一名道士皱眉道:“莲花台占了主位,我道家阵法岂不成了陪衬?”僧人反驳:“佛法慈悲,方能净化邪气,你们这星辰幡不过是装饰罢了!”
争执声渐起,我皱眉上前,朗声道:“诸位,大醮为国运而设,非争高下之时。”我翻开遗稿,念道:“书中言‘因果自现,阴阳相济’,佛道本同源,何必分彼此?”张天师点头道:“清扬说得好,佛道合一,方能引天力。”争执遂平,我退到一旁,看着他们继续筹备。
思柔公主亲临现场,身后跟着数名锦衣卫,带来了朝廷的香炉与金帛。她冷眼扫过远处观望的严党眼线,低声道:“严阁老和严世蕃反对大醮,说为虚无缥缈的事浪费民脂民膏,父皇却力排众议,张天师、林道长,此事全赖你等。”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微笑,我心头微动,拱手道:“公主信任,贫道定不负所托。”
民间闻讯,百姓自发赶来,捐献香火与粮食,传言大醮能平天灾,祈求风调雨顺。祭坛四周人声鼎沸,香烟缭绕,我站在高处,望着这盛况,心中却隐隐不安。赵公公的“魔渊引动”如针刺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次日深夜,罗天大醮正式开启。我站在祭坛外数十丈处,青锋剑插在身旁,双手环胸,凝神观礼。祭坛上,张天师身披紫金道袍,拂尘一挥,朗声道:“天皇皇,地皇皇,佛道同心,祈地护苍!”吕怀阳手持长剑,剑光如虹,划出八卦阵纹。张松峰挥动星辰幡,灵力引动北斗七星的光辉。志诚大师盘坐莲花台,双手合十,诵起《大悲咒》,梵音低沉绵长,穿透云霄。
数百修士齐聚,或挥动法器,或持咒念经,灵气如潮水汇聚,祭坛四周的星辰幡猎猎作响。九色灵焰从莲花台燃起,映得夜空一片通红,火焰中隐隐透出金光,温暖而祥和。百姓跪地叩首,惊呼连连:“仙人祈天,国运永昌!”我望着这景象,心头微震,暗道:“这便是佛道之力吗?”
张天师挥拂尘,灵力如青龙腾空,吕怀阳剑光纵横,张松峰引动星光如雨,志诚大师的梵音化作金莲朵朵,四人法力交融,祭坛灵焰骤然高涨,直冲天际。九龙钟被敲响,钟声如龙吟,低沉震耳,响彻京师。星光闪闪,黑夜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云,红云不断吸收乌云,等乌云散尽,一条似红色的长龙盘旋在京师的上空,星河如锦缎铺展,北斗七星光芒大盛,化作七道金光垂落,笼罩祭坛。
忽然,一声清鸣从天际传来,我抬头一看,竟是九只仙鹤翩然而至,羽翼如雪,盘旋于祭坛上空,似在起舞。紧接着,龙脉地脉震动,一道金色龙影咆哮而出,鳞甲虽残破,却透着勃勃生机。它腾空而起,与仙鹤交相辉映,金光洒落大地,宛如春雨滋润万物。百姓叩首更急,呼喊声震天:“天皇护佑,大明永存!”
我站在原地,胸口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心跳如擂。白玉体血脉沸腾,灵气不由自主地涌动,我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幼时的星空梦境。那白发老者的身影模糊却熟悉,他曾对我说:“证道之路,始于心,成于行。”此刻,仙鹤清鸣与龙影咆哮交织,我仿佛听见天道在低语:“气运复苏,因果自明。”我猛地睁眼,低声道:“这大醮,竟让我触摸到了一丝证道的边缘……”
仪式渐入尾声,白泽站在我身旁,忽觉体内一阵炽热。他低呼一声,身形一晃,化作三尺白龙,鳞片生辉,隐隐透出银光。大醮的灵气洗礼之下,他龙爪猛地一挥,竟撕开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裂缝中灵气激荡,带着一丝熟悉的波动,但很快就合上了,他玩得不亦乐乎,兴奋地喊道:“哥哥,我变强了!这裂缝好玩!”
我心神一动,凝神感知裂缝,突觉一股模糊而强烈的气息从中传来??那是龙珠!我闭目凝神,白玉体血脉沸腾,脑海中浮现北方无尽荒野,黑雾弥漫,龙珠的气息若隐若现。我猛地睁眼,低声道:“北方……魔渊?”白泽点头,龙目瞪圆:“对对,我也感觉到了,那坏龙珠跑北边去了!”
我心跳如擂,回忆起师父初见我时的叮嘱:“清扬,勿忘初心,证道之路漫长莫测。”那低沉的声音似从记忆深处响起,与龙珠气息交叠,让我心绪难平。就在此刻,张天师传音入耳,语气急促罕见:“清扬,京师水井变黑,凡人中毒,灵气异常加剧,疑似魔渊渗透。方才探得消息,‘黑风’携龙珠已入魔渊边界,速归商议!”
我瞳孔微缩,转身望向北方,天际乌云翻滚,隐隐有龙吟哀鸣。我握紧青锋剑,内心挣扎:大醮虽现好兆头,魔渊威胁却迫在眉睫,龙珠北上究竟意欲何为?白泽凑近,拍着胸脯道:“哥哥,咱们去揍那黑风,把龙珠抢回来!”我苦笑,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此事不简单,待与天师商议再定。”
夜色深沉,祭坛灵焰渐熄,仙鹤与龙影消散于天际,我站在山坡上,目光投向北方,心中暗道:“魔渊,龙珠,师父……这证道之路,究竟还要多少风雨?”风声呼啸,似在回应我的疑问,远处京师灯火摇曳,一场新的危机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