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君入蛇口 gb > 67、怀刀

君入蛇口 gb 67、怀刀

簡繁轉換
作者:刀尾汤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11 10:44:24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这其实算不上一份很实在的控诉,因为圣上不是人这件事根本抓不到把柄。

除非谁找了一壶雄黄酒给她灌下去,像画本子一样看她变成几丈高的大蛇,才能把这件事坐实。

但这封信对聂云间来说已经足够了。

杜家派去的人找到了悬龙寺那位侍候过圣人的小沙弥。

这小子机灵极了,圣人前脚刚被接走,他后脚为躲避灭口就逃进了山里,养了几个月养出来一头乱发,装作被父母丢下的流民混到山下给人做帮佣。

他本来在山上干的也是打柴洒扫,洗衣种菜的杂活,下山之后做得手熟,就没人怀疑他。

要不是杜家这人在山下歇脚时偶然看到了他头皮上的戒疤,大概这事怎么也不可能查得出来。

这人一通连哄带吓,连刀子都摸了出来,终于从小沙弥嘴里撬出当初的蹊跷事来。还是六皇女的圣人在离开悬龙寺前一晚,小沙弥从伙房里端了一份斋菜给她送过去。

暑日炎炎,他白天做得活多,脑子犯迷糊,刚刚把菜送过去就靠在门廊边睡着。

等他醒来时天都快白了,想到自己还没去收拾食具,小沙弥忙不迭地爬起来敲门。

可敲了几回都没动静,他蹑手蹑脚地进去,看到斋饭打了一地,六皇女躺在床上口鼻流血,人已经断气多时。他吓得妈呀一声倒在地上,惊动了好几个大师父。

可吓人的是,待到宫里的人来接的时候,六皇女却好端端地走出来,一点事也没有。

“那肯定不是小僧犯癔症!......皇,皇女走之后小僧去看被褥,被褥下面还有吐出来的血......”

不仅如此,那小沙弥还说六皇女自从生下来就养在寺庙,身体孱弱,平日里什么东西吃不好就呕吐害病,和人说话也怯怯的不敢对视。

寺庙里没什么人能教她治国的谋略,就连写字也写得马马虎虎,虽说宫中以圣人墨宝不能外传的名义收走了她大部分字纸,但寺后的影壁上仍旧有她练字时的残留,那字不说好不好吧,和当今圣人绝不是一个字迹!

更不必说这样一个病病歪歪,做个傀儡都勉强的皇女,是怎么成了如今那手腕强硬,多智近的圣人的。

这已经不是有人调包能解释的了,这分明就是妖孽作祟!绛山之中多淫祀多妖鬼,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占了圣人的皮囊?

聂云间把它折起来,对着窗外默然出了一会神。天渐渐阴了,庭院里奔走的仆从嚷嚷着怕是要落雪,一会有簌簌的声音落下来,却是极冷的雨。窗里的人坐在雨幕后望着灰蒙蒙的天幕,忽然疲惫一样阖上眼睛。

他取出信笺,也开始写。

第一封信是写给他派去那人的,信中说杜家为圣人所黜,怀恨在心,遣人向龙潜处传播邪谶,断不可放纵。拿住那人及同党,即刻以谤毁圣人处理,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皆是无稽之谈,不可听信。

第二封信是安置府上财产的,他没有亲故,亦无子侄,府上的随从都是活契,结掉工钱余下的钱留给几个和他有师徒名义的门生,也算差不多。

最后一封信他仔细地点了所有能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能断义断义,能逐出师门逐出师门,叠在一起的信雪片一样,刷拉拉把他这个人洗了个干净。

最后,聂云间拿起那封与圣人相关的证据,在灯上点了起来。

它是邪说,是无稽之谈,是大逆不道的谤毁。可如果它真为杜家所用,或许真能掀起波澜。他不知道她怕什么,她会被什么掣肘,可或许杜家知道,或许在知道了真相后立场未定的梁党知道。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火舌舔上信纸,白灰片片散开,他手一松,它就扑地落下去摔碎,只有未熄的火在聂云间指尖舔了一道伤痕。他看着这痕迹,觉得它很像之前留在他腕上的红色,可再看去,它早就不在他腕上了。

站在哪个立场,他都真是可笑极了。

雨还下着。

宫里廊下放下了挡雨的玉竹帘子,暖阁里点起炭来。圣人怕冷,冬雨寒凉,阖宫上下必须早做准备,可是应该披着轻暖狐裘来暖一暖手的那位却不在殿内,有洒扫空闲的宫人悄悄说,圣人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个人看雨去了。

聂云间入宫觐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雨幕里的这样一个影子。

她在亭子下,披着一件猩红的斗篷,斗篷下颈上手腕上都戴着碎金与彩石的链子,不像一位帝王的装束,却像是山间幽兰花中隐匿的神。周围的雨雾蒙蒙的,把景物挡了个干净,在一片虚无的白色里只有这一点红,突兀地刺进他的眼睛。

带他来的宫人举着伞躬了身,说圣人一时不想回殿中,就在这里请相公上前叙话。聂云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接过那把伞,宫人向后退去,消失在茫茫的白色里。

这里谁都没有,只剩下他们两个。

封赤练向后回了回头,目光淡淡扫过聂云间的脸,没有以往的热切,没有朝堂上的残酷,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带着一点聊胜于无的兴味。聂云间放下了伞,向前一步,俯身行完了一个礼。

封赤练轻轻歪了一下头,看他一言不发地俯身又一言不发地直起身来。“卿想说什么?”她问。

“先皇有恩于某。”他说,“某不能坐视不理。”

她稍微坐正了一点,脸上那点兴味也稍微浓了些,聂云间低着头,像是只敛着翅膀的鹤,声音和缓,平静。

“所以只能如此。”

衣袖骤扬,不知何处而起的风吹乱了亭周雨幕,一道冷光从他袖下闪现,短刀自衣袖推出。

封赤练没有闪避,那双榴石色的眼睛映着划破水雾的刀光。而只是一个瞬间,那把短刀手中转了一个方向,聂云间的脸颊忽而被映得明亮。

那张脸上没有癫狂,恐惧,愤怒,厌恶,它看起来只有一点疲惫和解脱,雾气把他的眼瞳涂成了淡青色。

那把短刀被他送向自己的胸口。

铛!

一息,栖息在封赤练肩膀上的赤蛇甩尾飞出,铛地抽掉了那把短刀。

一息,隐在一旁的韩卢突然现身,抓住聂云间的肩膀,把他踹跪下去。

封赤练还在原来的位置,有几秒钟她没说话也没动,只是在很缓慢地眨眼,目光从那把还在地上嗡嗡转动的短刀移动向那个被按在泥水里的人。

聂云间被抓住发髻向下按下去,整个人像是忽然卸去了什么重压在脊背上的东西。他平和地盯着地面,没有挣扎。

封赤练慢慢地俯下身,那双深榴石色的眼睛开始改变颜色。艳丽而怪异的红从瞳珠里扩散出来,原本与常人无异的眼瞳霎那间缩成尖锐的竖线。

“刀挥错方向了?”她捏住他的下颌,指甲蹭过他的唇角,“捡起来,再试一次?”

“没有,”聂云间说,“我杀不了你,也不该杀你。”

她的指甲从他的唇角陷进去,他被迫张开嘴唇,眉心促起几道忍受的线条。“为什么?”封赤练问,“除掉窃夺神器的妖孽,把皇位还给封家,你不是一直想做这个吗?”

“为什么不?”

聂云间的呼吸有些不平,这样被迫张口让他回话的声音稍微有些含混。

“社稷,”他说,“你该做这个帝王。”

“我不能报旧主恩,也该以死谢罪。”

即使被这么挟制着,他说出来的话还是冷静得好像没有一点人情。原本的纠结,痛苦,犹疑都从这副躯壳里离开了,现在它像是一块从水里捞出来的石头。

封赤练哼笑出声,她笑得越来越厉害,从低笑一直到无法压抑的大笑。

强迫他开口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舌尖,另一手忽然贴近他的咽喉扼下去,他的肩膀无意识地震颤了一下,原本睁开的眼睛慢慢阖上。

他没法闭上嘴唇,也没法继续说话,无法吞咽下去的口挂在唇角,让那张平静得近乎于冷漠的脸颊有了几分狼狈。“社稷?哈哈?社......”封赤练喃喃地念着这个词,“这算个什么东西。”

“你觉得你想死就能死,这个社稷你想保就能保?”

她的指尖骤然用力,指甲刺进去,一点血色从舌尖滴落,像是一颗珠子坠在他的嘴唇上。聂云间低低地咳喘,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被呼吸呛到。

“你说得不错,”她松开手,聂云间立刻脱力地垂下头,如果不是发髻还被身后人抓着,他几乎要向下栽倒下去,“我的确适合这个位置。”

“但只要我想,我可以让这里全然毁掉。我会把每个人带到你面前,花样不重复地杀掉,他们每次惨叫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因为你惹恼了我。”

她在他脸上擦了擦手,没再去看他的表情。

“韩卢,”她说,“去把他那群学生带过来,跟着他做过事的那群学子也要。

“每一个叫过他老师的,都带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