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就是蘇南丞的舅舅,母族唯一的人。
“程銘啊,你找個地方安頓他吧。他要是樂意就留在京城,要想去南方也可以。你告訴他,什麽都不說,日子就安生的多。”蘇南丞道。
程銘是明白蘇南丞的意思的:“是,只是舅爺要想留在您身邊呢?”
“自我出生也沒見過他,他來找我,無非是尋個活路。還真有什麽親情?不必管他,他要是聰明就知道安分些我會給他好處。要是他仗著我的關系招搖那就趕出京城。”蘇南丞澹澹的。
“是,那小的明白了。您放心,正好櫃上缺人的很。”
蘇南丞擺手,叫程銘直接將盧梭帶走了。
果然,盧梭是明白的,什麽都沒多問。就離開了蘇府。他什麽都不說,前院裡杜平安就將一百兩銀子,還有衣裳什麽的用得著的都奉上。
暫時他也是衣食無憂,這是給他這個窮舅舅的接濟,日後站住腳了,說不定還有別的。
這話,杜平安都委婉的跟他說了。
盧梭聽進去,安心的跟著程銘去了櫃上。
這不過一件小事,安排好了,蘇南丞就不管了。自有下面人盯著。
城防營最近招了一批新人,他親自去校場見過,不過也是走個過場,具體的事都是下面人辦。
回到城防營衙門,馬和候著見他。
“大人。”
“如何?”
“大人放心,下面人看著呢,新來的那一群都沒什麽家世,聽話的很。”馬和道。
“那就好,你細心,多看著點。”
“是,大人,陛下是不是也該下旨立太子了?”馬和問。
“就這幾日了,
聽說西北王也要派人來賀喜。”蘇南丞道。
“這西北王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馬和道。
“那誰知道呢,摸一摸消息是真,不過叫人來提點教訓一下兒子也應該是目的之一。雲世子自打來了京城,就跟沒了籠頭的馬,就這麽下去,總會遇上個暴脾氣把他打死。遠的不說,這要是前幾年,小侯爺還在外頭玩兒的時候遇見,他就得不了好。”
如今駱川賢也是收山了,龍行衛也很忙,他沒空。
“想打他的人不少,可惜就是惹不起。如今宗室凋零皇子們也還小。也算唐小公子還有些脾氣。不然真是沒人惹得起。”馬和輕笑:“說起來,大人家裡真是好家教,家中公子們都不與他廝混。”
“我幾個哥哥都不小了,各有各的事做,自然不會廝混。弟弟們年紀雖說不大,一個比一個會讀書,也不大在這些場合。”
本來就是這樣,如今府裡還比著蘇南丞,一般子弟哪敢瞎混?這一點上,蘇家教導確實還不錯。
“好了,沒事我今日先回府。你們忙著吧。”
“是,送大人。”
蘇南丞回到家裡,李松就將一張拜帖送上:“公子,這是侯府叫人送來的。”蘇南丞打開,卻見是兵部侍郎李茂拜見成康侯的帖子。
“這是有心思了?”蘇南丞好笑的扇了幾下帖子:“來人怎麽說?祖父見不見?”
“來人說侯爺這幾日忙,想必是沒空見客了。”李松道。
蘇南丞笑了笑:“收起來吧。”
“你去跟杜平安說一聲,明日請方年來,我有話問他。”蘇南丞道。
“是。”
既然人家都來侯府拜見了,自家不能什麽都不做。
李茂寒門出身,年逾花甲,做到了兵部侍郎也算是很厲害了。但是比起曹尚書這樣有家族的人來,還是差很多。
以他的資歷現狀,什麽都不做的話,怕是此生不能再進一步。
如今曹家出了事,他忽然來蘇家拜見,要說沒有別的想法,鬼都不信。
成康侯叫蘇南丞看拜帖,肯定不是單純說不見那麽簡單。
李茂要是有心,一次見不著還會有一次的。
第二天,蘇南丞將查曹家余下兩個公子的事交給了方年,方年顯然很高興,這幾年一直沒實際的為公子做點什麽,如今有了具體的事,他一定會做得很好。
既然李侍郎有心靠近蘇家,蘇家就拉他一把也無妨。曹尚書既然不好搞,那就不搞了。
顯然這個人教育子嗣不怎麽樣,他幾個兒子都是花天酒地的浪蕩貨,這樣的人,沒人抓把柄就算了,只要抓,那就渾身都是小辮子。
還有死了的那一個也是一樣的,當年在京城打死人命這事要翻出來,曹尚書也是一身的臭。
八月十九的時候,皇帝下了詔書,冊立大皇子為太子。冊封大典定在了十月。自古立太子不是小事,難得滿朝文武都沒什麽意見。
八月二十就出了不大不小的惡心事。
禮部侍郎曹林上書彈劾兵部尚書曹正徳。別看這倆人都姓曹,可不是一家子。不光不是一家子,還很是不對付。
曹林官職低,可先帝在世的時候十分喜歡他。他又跟長公主的駙馬君義侯是至交好友所以多年來也屹立不倒。
曹林是個小人,可小人也有朋友啊。此番他上書是因為他的府門夜裡時候被人砸了糞便。砸的人怒罵的是曹正徳,說他縱容子弟行凶,強搶民女。 罵的難聽,事兒也惡心。
兩人都姓曹,百姓認錯府邸也是有的。人都沒抓住,但是事兒把曹林惡心的不輕。
曹林這一起頭,就漸漸有人跟著來。
曹正徳四子,長子死了就不說了。老二老三庶出,兩個十足的紈絝,吃喝玩樂無一不精,倒是沒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壞事。但是打架鬥毆,爭強好勝,各種小事加一起,也是一樁一樁的罪過。罪不至死,但是能參曹正徳一個教子不嚴。
最要命的還是死了的幼子曹溪。
這廝簡直就是個急色鬼,之前打死人命就是看上了屬下的小姨子,人家有未婚夫,所以是誓死不從。結果他把人家的未婚夫抓起來活活打死了。
這事當然是曹正徳平的,給錢將那兩家安頓好,又把曹溪送去軍中。
結果才幾年,他就因為奸淫的罪過,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