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反軍紀,奸淫百姓之女這到哪裡說都是個死罪。
一條一條加一起,曹尚書就不只是教子不嚴,這是縱子行凶啊。
“這李侍郎下了血本啊。”吳三燈笑著道:“咱們這消息送的也算及時,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想吃肉就不能怕挨打,他肯豁出去才有機會。”蘇南丞道。
“是啊,裡裡外外,他也算是費心了。蘇家不去反對他,唐家也是看戲。曹尚書這回算是大受打擊了。”
蘇南丞點頭敲了敲桌面:“你那邊如何?”
“大人放心,一切都好。有咱們幾年前就調查的底子在,卑職順風順水。雖說上頭或許對卑職的調任有些疑惑,也沒做什麽事。”吳三燈自信道。
“那就好,李侍郎要是能成功,萬州也該有一批人換下來。”畢竟是縱容了曹溪犯罪的人,萬州守將可以不動,但是下面的人肯定要處置一些的。
“那時候,不如咱們也安排一個參將過去。”蘇南丞笑道。
“那可是好事,不知大人想叫誰去?”
“我身邊這幾個人都可用,不過倒也舍不得這就放出去。慢慢找吧,總有合適的人。”蘇南丞之前想過把鄭成業放出去,但是吳三燈如今換了地方就不能如以前一般時常在他身邊。
牛三和馬和這兩個人不是那種做精細活兒的,鄭成業雖然有些衝動,但是機敏的很,留下用處更大。
“那不如大人將錢通放出去如何?”吳三燈想了想:“卑職想著,錢通雖說有些實心眼,但是認準了的人是不會變的,不如放他出去慢慢熬著如何?”
“……我把他給忘了。我的錯。”蘇南丞拍頭,錢通哪都好,就是存在感太低。
“正好,給他帶幾個人過去。”蘇南丞拍吳三燈:“你真是最了解我的人啊。”
吳三燈忙道不敢,心裡卻覺得這話也有幾分是對的,
確實自己很了解大人。
大人年輕,野心卻大,如今一步步的走著,叫他看著也是激動,不知日後如何,但是如今真的有奔頭。
朝堂上,兵部的事鬧的最嚴重。成康侯這一派中立,基本保持了不說話。
唐太師竟也神奇的不說話。
雖說朝堂之上派系眾多,但是曹尚書如今這一派如今也有點難頂。
牽一發動全身,李侍郎如今一旦決定要出手,怎麽會沒準備?
所以不光是曹尚書家那點破事被拉出來,與他親近的大臣們也不敢亂動,他們也有把柄叫人捏著。
最要緊的一點是,陛下不喜歡曹尚書。
當年皇帝還是不得寵的九皇子的時候,曹尚書可沒有看得起過他。有那麽一回在街上,是九皇子讓了曹家的馬車。
這件事,曹尚書自己或許不知道,皇帝也不會說,但是他不說也不會忘記啊。
皇帝就算不偏心別人,也不會偏心曹尚書,這就夠了。
要是換做幾年前,李侍郎不敢這麽做。曹尚書這些年還是有不少親信的。就好比之前一直在西北的許將軍。
但是如今不怕了,北方新換上去的將軍,全都不是曹尚書的親信。
萬州的宋將軍是他親信不假,可事兒正好就出在那,宋將軍自己也得說清楚自己為什麽治軍不嚴,出了曹溪這種敗類。
曹尚書這是自己先走了背字,才叫下面人找到了機會試圖一擊致命。但又何嘗不是這些年他太苛刻,叫下面的人對他有諸多不滿的緣故呢?
“這些事你照舊盯著些就是,你自己的事也要注意。別太累,我是永遠都用得著你的,所以你要更加愛惜自己的身子。”
“是,卑職多謝大人照顧。自打跟大人,卑職家裡也一切都好,家母總是說大人是幫襯卑職家的人。她如今也是笑口常開,卑職的妹妹早些年死了男人,一直不能再找合適的,如今也沾光,嫁了個不錯的買賣人。”吳三燈感激道。
“那就好,男子漢在世上,成什麽基業都是命數,但要是護不住家裡人,就是無能。家中老幼,妻妾手足,都是要護著的啊。”蘇南丞感慨。
“大人說的很是,所以卑職對大人不光是感激,還有崇拜。大人對卑職有知遇之恩。”吳三燈道。
“好了,常把這些話說來做什麽?不早了,趕緊回去吧,晚了你這午膳都沒地方吃。我可要出去了,今日還跟別人有約,飛白樓。天天飛白樓,再好吃也吃膩了。”蘇南丞笑道。
兩個人告別,就前後腳離開了城防營。
吳三燈雖然不在這裡了,但是他好歹是城防營呆了多少年的人,回來看看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不天天來就是了。
朝中的事暫時還沒個結果,不是不是一下子就能扳倒一個尚書的。但是情勢對曹尚書確實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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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月中旬的時候,西北來了人,正是西北軍中的一位將軍,按照朝廷的官職算,就是從四品的將軍。他同時還是西北王雲至深的親軍頭領。
他的來意,一來是為了陛下要立太子,來賀喜。
二來就是為了西北王提點雲世子。
來之前,蘇南丞只知道這位將軍姓蔣,不敢確定究竟是誰。
等人到了,果然不出意外,就是蔣南。他以真名進了京城, 不過其實真的記得當年廢太子東宮那個近衛蔣南的人寥寥無幾。
記得也沒用,隻說是同名同姓罷了。
他有一張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臉,一張叫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的豔麗的臉。
蘇南丞在宮中人群中看他,嘴角含著笑意。
蔣南也看他,不過如今兩個人應該是‘不認識’,所以蔣南只是來拜見皇帝的。
直到出宮,才有機會說話。
“這一位便是城防營統領蘇大人嗎?久仰,大人年紀輕輕身居要職,果然是極其出眾。”蔣南主動:“下官敬佩不已。”
“你也不錯,聽聞蔣將軍武藝超群,騎射尤其出眾。也是令我十分豔羨啊。”蘇南丞道。
“一介武夫罷了,可惜自幼不會讀書。”蔣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