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禦史,若是你真的想要你娘子參加也行,但是,你若是說她能凌壓末陽山,我等可不服了。”湯蘇陽反而說道。
“你們服不服不重要,只要我娘子能開心,就可以了。”秦文遠毫不在意的笑道,低頭示意了葉安安,“走,安安,咱們去嚇死他們。”
葉安安心中隻覺得震驚,“夫,夫君,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太好?反正夫君不想參加,既然他們覺得他們很厲害,那麽就讓安安參加好了,你我本一體,誰寫都是寫。”秦文遠笑道,“反正也沒事,就陪他們玩玩,只要開心就可以了。”
“噢噢!!”
也不知道夫君打算怎麽做,葉安安瞬間隻覺得忐忑不安。
李夢雪和王世桃,不由也覺得有趣,急忙跟了上去。
“這秦文遠,當真是狂妄至極,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裡。”等秦文遠走遠,莫如是冷冷說道,渾身不舒服。
“正是,竟然還想用一個弱女子。跟我們比,實在是可惡!”王玉申也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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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蘇陽看了他們一眼,眼中露出一絲不屑。
說到,“我等就過去看看吧,他說要他娘子寫,恐怕只是一個借口,只不過是想要討他娘子歡心,實在是讓人不爽。”
“就是,他如此作為,才更加讓人覺得可恨。”莫如是惱怒說道,“難道他真的以為,他能夠勝過我等嗎?等會兒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寫出什麽絕句來。”
王玉申和湯蘇陽等人對視了一眼,也深以為然。
這秦文遠,如此輕率,顯然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
不過也沒有什麽,過去看看就可以了。
隨著銅鍾想起,許許多多人都開始聚集在了亭子下方,一些王府的侍女和仆人過來,給眾人分發一些點心,零食和草墊。
眾人接過了草墊,便都隨便找個座位坐下,一邊吃零食和點心,一邊賞花。
隨著一陣輕風,從山上吹拂而來,片片的梅花飄落,把整個地面染成了白雪一般,場面極為美麗。
秦文遠與葉安安,也找一個偏遠的位置,坐在了眾人後面。
“水晶龍鳳糕,花折鵝糕,糯米糕,奶酪櫻桃,王府的零食果然不錯,來來來,都吃一點。”
秦文遠接過侍女送來的零食,立即地給眾人笑道。
葉安安一臉為難的看著他,“夫君,待會兒不會……”
“安安莫擔心,為夫還在這呢。”秦文遠安慰笑道,“如果要做,待會兒娘子拿起筆做就可以了,就圖個高興,無論好壞都無妨。”
葉安安聽他這麽說,頓時放心了下來,心中隻覺得開心。
夫君肯定也瞧出了她心中對於詩會,非常向往,所以才讓她參加。
雖然說看過之後,也覺得只不過如此,還不如自己躲在秦家村喂麅子開心。
但是,能夠見一見梅花飄落,繁花錦簇,才子佳人無數的盛況,還是覺得很有趣。
不得不說,如今眼前這一幕,確實就是她想象中的詩會與盛宴,她心中曾經無比向往自己能夠參加。
以前每一次,看到姐姐與那些才子聚會,都讓她羨慕不已。
最重要的是,仰慕的夫君就在身側,更加讓她覺得自己,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秦文遠見小丫頭想要開心,但是又不敢太開心的模樣,隻覺得有趣。
不過小丫頭,很快就把這些東西放到一邊,
迅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些甜點上。王府的甜點,還是相當不錯的。
正在吃著東西,這時候亭子上面忽然走出來了一群人,其中的一個正是隔壁藍天縣令姚成芳。
此人進京續職回來之後,正在等待升遷,還沒有離開望水鎮,所以依舊是藍田縣縣令。
“諸位士子請聽言。”
“吾乃藍田縣縣令姚成芳,正所謂古有山陰蘭亭休息之會,今有末羊山上繁花錦簇。梅花盛開,如今能夠見證諸位望水鎮士子,與應天府眾多士子到末陽山賞花,行風雅之事,實在是榮幸之至,此時詩會開啟,我等與郡主商議,便以梅花為體,請諸位士子,暢所欲言,臨流賦詩,各抒懷抱。”
說完,姚成芳拍了拍手,幾個下人與侍女,便拿出筆墨紙張分發給眾人。
“諸位士子佳人,有請。”
坐在下面的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梅花?!”
“早就猜到是梅花了,果然如此。”
“以梅花為題作詩,倒是不難,只不過古人在前,想要出眾恐怕極難。”
“正是正是!!”
秦文遠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紙張,筆墨放在一邊,拿起一塊龍鳳糕咬了一口,看到李夢雪和王詩桃等人都沒有動,於是說道,“吃吧,李姑娘和王姑娘為何不吃?!”
李夢雪看了他一眼,卻搖頭笑道,“秦少爺心中是否有了腹稿?這梅花詩說難做不難做,但是若是說簡單,恐怕也不簡單,歷朝歷代的文人才子,都喜歡詠梅。”
秦文遠搖頭說道,“我都說了,今日我不參加,是我娘子參加,來,娘子,張口。”
葉安安詫異,乖乖的張開了嘴巴。
秦文遠取出一塊龍鳳糕,放在了她口中,葉安安怔了下,瞬間滿臉嬌羞,差點找個地洞鑽進去。
李夢雪和王詩桃等人看著,不由哭笑不得。
“不知廉恥!!”
旁邊還有不少人在看著他們。
因為秦文遠的名氣太大,這些人後來大部分都是看他的,所以一些人很快就看到了這一幕,一些人都覺得此人好不檢點,竟然輕挑至極,愧為望水鎮第一才子。
特別是坐在另外一邊的葉雪晴,隻覺得眼中冒火。
“此人……倒是有趣的很。”坐在亭子裡面的臨川公主笑道,眼中冒出一絲促狹,“不過既然他如此不檢點,那麽今日的第一人就非他莫屬了,本公主倒是想要瞧一瞧,能夠筆搖五嶽,詩凌應天之人,究竟如何才華橫溢。”
“正是,本郡主也想瞧瞧!!”安樂郡主也笑道,喊來侍女吩咐了幾句。
那侍女點頭,朝著下面走去,又與旁邊的一個士子,交代了幾句,那士子急忙點了點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諸位士子,鄙人乃是應天府秀才沉萬鈞,今日諸位士子過來,恐怕都曾經聽說過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應天,此時已經被不少大儒讚歎不已,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霸氣冠絕大明,所以,本士子就是為了瞧一瞧做此詩之人,究竟如何才華橫溢??”
“正巧,做此詩之人,今日就在末陽山上,不如趁著此時,姚縣令提梅花詩,就讓此人先給眾多士子,舒展懷抱,如何?!”
說完,他便朝著秦文遠等人看了過來。
“應當如此!!”一個士子,立即喊到。
“聽說望水鎮第一才子秦禦史,才氣縱橫,一手江上吟冠軍大明,我等不信,還秦禦史能舒展情懷,讓我等見識一二。”
“哈,諸位士子,剛給我等已經秦禦史通過氣,他說此次詩會不想參加,反而讓他娘子參與,諸位士子,恐怕難以見到秦禦史的風采。”坐在另外一邊的王玉申,也開口笑道。
沉萬鈞聞言,眼中冒出一絲有趣,笑道,“即便是秦禦史的娘子參加,又如何?還請秦禦史夫婦兩人,讓我們見識見識望水鎮第一才子的文采,看看究竟是如何冠絕大明。”
“啊?!”
葉安安瞬間滿臉驚慌,急忙回頭看著秦文遠。
而旁邊的李夢雪和王詩桃,也覺得有趣。
僅僅只在刹那之間,他們幾人便成了諸位士子中的焦點,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這時候,秦文遠開口了,澹澹笑道,“既然沉士子,與諸位士子盛情,那麽我夫婦二人,若是不寫一篇,那麽確實說不過去了。”
“只不過,鄙人不太喜歡寫詩,我娘子平常也不會詩詞,總覺得詩詞乃是無用之物,此時你們卻要我夫婦二人做出來,只怕會擾了眾位士子的雅興。”
“哈,此次上山,諸位士子,都是為了尋找文雅而來,會因為做事而被擾雅興,無論做的多難看,都無妨。”王玉申笑道,臉中冒出一絲促狹。
“正是正是。即便是極為難看,眾多士子,也想見識一下望水鎮第一才子的才氣。”另外一個望水鎮士子也說到。
秦文遠澹澹看了他們一眼,笑道,“諸位士子,還請莫要誤會,鄙人說會擾了諸位作詩的雅興,並不是說鄙人與內人做詩難等大雅之堂,而是害怕做出來之後,讓諸位士子無從下筆,反而不美。”
好大的口氣!!
周圍眾人聽到這句話,心中瞬間都冒出一絲不舒服。
都說這秦文遠狂妄,從他的詩凌應天,就能看出來,但是眾人沒有想到,他竟然狂妄到這種程度!!
讓諸位士子無從下筆,不敢下筆,要有多大的才氣才行!!
這秦文遠,雖然有才,但是還不到讓人把下筆的程度吧?!
當真是狂妄至極!!
沉萬鈞此時心中,也冒出一絲憋屈冷冷說到,“秦禦史莫擔心,我與諸位士子,既然來此,那麽自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請秦禦史夫婦兩人,讓我等瞧瞧,是如何讓我等無從下筆,不敢下筆!!”
“對,秦文遠,我等也想瞧瞧。”
“還想讓我等無法下筆,當真是好大的口氣,若是其他詩句,或許還好,但是此時做的是梅花詩,誰心中沒有幾點墨水??”
其他士子也不服氣,紛紛叫了起來。
秦文遠看了他們一眼,澹澹笑道,“既然如此,鄙人也不多說了,鄙人就與內人先寫一首,讓諸位士子點評點評,。”
說完,便適意了一下葉安安,“安安,拿筆。”
“啊,夫君,安安……安安不會啊。”葉安安急忙說道。
秦文遠笑道,“無妨,來,夫君教你怎麽寫。”
“這,好!!”葉安安心中一甜,想起打文虎時的場景,急忙把毛筆提了起來。
秦文遠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刷刷刷幾下,寫下了幾句。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應天。
“寫了什麽?寫了什麽?”
一些人看不到秦文遠,葉安安寫的東西,急忙問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嘩!!”
刹那之間, 一陣喧嘩聲冒出來,看清楚這首詩的人,臉色都猛的一滯,難以置信的盯著秦文遠。
而李夢雪與王詩桃兩人,也第一時間看到,俏臉立即變了變,瞬間看著秦文遠,滿臉都是複雜。
“寫了什麽,究竟寫了什麽??”
有人還沒有看到,於是再次問到。
坐在亭子上面的姚成芳和安樂郡主等人,臉色一異,示意了一下下面的一個仆人。
那仆人,恭恭敬敬的接過白紙看了看,臉上也冒出一絲複雜,然後走到亭子前,高聲對著眾人說道,“秦禦史夫婦二人作詩一首,名為末陽隨作,請郡主和諸位士子鑒賞鑒賞。”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應天。”
那仆人估計是被訓練過,所以念起詩詞的時候,口齒清晰,節奏感和韻律都極強,瞬間就把整首詩的節奏念了出來。
當他念完,場面再次嘩的一聲,眾人面面相覷,幾乎又在刹那之間恢復了死寂。
站在另外一邊的沉萬鈞,王玉申和莫如是等人,臉色都瞬間慘白。
其他士子,也更加不用說了,神情中都冒出了一絲驚懼。
一瞬間,整個詩會便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即便是在亭子上的姚成芳,安樂群主和臨川公主等人,也瞬間都不吭聲了。
全部都滿臉複雜的,看著秦文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