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夫君這詩寫的不好嗎?!
怎麽那些士子,忽然都不說話了?!
她急忙回頭,對著李夢雪詫異問道,“夢雪姐,夫君這詩,這是怎麽了?”
李夢雪看著她,又看了看秦文遠,神情中冒出一絲複雜,“怎麽說呢?你夫君這詩,很狂,非常狂,跟上一次寫的筆搖五嶽,詩凌應天差不多。”
“啊?那這詩寫的是什麽?!”葉安安急忙問到。
李夢雪抬起手,點在自己的嘴唇上,看著天空,解釋說道,“安安,你夫君這首詩,寫的大抵是說你夫君是天宮裡掌管山水的郎官,天帝讓他這樣的狂放不羈。曾經多次批過支配風雨的手令,也多次上奏留住彩雲,借走月亮,你夫君自由自在,吟詩萬首不為過,喝酒千杯不會醉,王侯將相,何曾放在眼裡,就算是在華麗的天宮裡做官,他也懶得去,隻想插枝梅花,醉倒在應天城中。”
她越說神色越是複雜,最後還補了一句說,“斜插梅花,傲視候王,就是如此了。”
“天呐,這麽厲害。”葉安安瞬間伸手,掩了下自己的嘴唇,立即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文遠。
“夫,夫君,是從天上下來的??”
眼眸瞪的溜圓。
李夢雪看了他一眼,不由哭笑不得,不過也沒有搖頭或者點頭。
隻覺得,秦文遠這詩太狂了。
之前筆搖五嶽,詩凌應天,就已經讓人覺得此人才高八鬥,滿腹經綸,精彩絕豔。
原本眾人,都以為此人,估計難以超越前作,畢竟江上吟太可怕了,然而誰知道,一首與那江上吟差不多相當的詩句,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還是一如既往的狂!!
詩萬首,酒千殤,就連候王都看不上。
這是何等的狂妄與卓爾不群?!
此時沉萬鈞,湯蘇陽,王道殷和王玉申等人,站在不遠處,身軀都不由微微顫抖,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卻說不出話來。
特別是沉萬鈞,瞬間有些後悔,讓秦文遠第一個出來寫詩。
他一來,就砸出這樣一手東西。
一來,就掀了眾人的桌子。
這讓他們待會兒怎麽寫?!
剛剛秦文遠說,若是他夫婦寫,那麽眾多士子,恐怕無從下筆,恐怕真的會如此。
第一首就如此精彩絕豔,若是後續,他們拿出來的東西不能超越這首詩,恐怕只會貽笑大方。
坐在另外一邊的,葉雪晴和小茹等人,也聽到了這首詩,刹那之間,葉雪晴死死的看著下面的人,隻覺得毛骨悚然,身軀微微發抖。
她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上一次去秦家村的場景。
眾人也是這樣,他一首詩壓下來,誰都不敢動。
如今,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出現了。
還是他握著葉安安的手寫的。
那是我的!!
那應該是我的!!
她心中忍不住嘶哄。
冒出一絲絲悲涼與恐懼。
這秦文遠的才氣,究竟達到了什麽程度??
為什麽還沒有見底?!
葉雪晴,隻覺得自己好像裂開了一般。
他越可怕,那麽她面臨的場景,也就越艱難。
以後無數人,恐怕都會恥笑於她。
“此人……”臨川公主頓了頓,不由滿臉感歎的說道,“此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如此才華橫溢,如此放蕩不羈,卻又有如此詩才,怪不得可以傲視眾多才子了。”
安樂群主也感歎說道,“聽說。自從他寫出了江上吟之後,
就一場詩會都沒有參加,原本本郡主與眾多士子,都覺得他可能是害怕或者江郎才盡,但是此時一看,不是他不想參加,而是那些詩會對他而言,只不過幼兒才玩的東西而已,也怪不得他敢說,詩詞乃是無用之物。”“此人之才,確實恐怖。”姚成芳也讚歎說道,看著眾多士子的臉色,不由冒出一絲苦笑,“公主,郡主,只怕今天的詩會不那麽容易開下去了。諸位士子,恐怕難以勝過此作,這一次,這秦文遠比上一次在秦家村之時,還要驚人。”
臨川公主看了眾位士子一眼,不由也苦笑了一下,“不錯,他此詩一出,眾多士子,恐怕就難以下筆了,還真的會7擾了眾位士子的雅興。”
“這詩,有這麽可怕嗎?!”這時候,有一個士子,在旁邊低聲問道。
“可怕,太可怕了!!”
一位士子,臉色艱難的解釋說道,“以前他或許僅僅只是望水鎮第一才子,別人都說他冠絕大明,但是卻還名不副實,而此詩一出,他恐怕真的就是大明第一才子,望水鎮出秦文遠,咱們這末陽山詩會,以後恐怕也會大放光彩。”
站在不遠處的沉萬鈞,想了想,心中歎了口氣,對著秦文遠與葉安安,做了一禮,“秦禦史夫婦二人,確實讓我很佩服,此詩精彩絕豔,沉萬鈞不及也。”
葉安安愕然,回頭看著秦文遠。
秦文遠笑道,“詩會還在繼續,本禦史與內人,也想看一看望水鎮眾多士子,與應天府眾多士子的風采,諸位士子,有請!!”
說完,便拉著葉安安坐下。
葉安安隻覺得心中甜絲絲的,無比興奮。
剛剛很多人,都看著她與夫君呢!
這就是詩會了。
夫君一首詩,就把眾人壓得抬不起頭來,果然這樣才是真正的詩會。
而且,以前她就覺得夫君,可能是從天上下來的,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夫君,真的是天宮中掌控過山水的天官。
怪不得夫君,有神仙送的杯子和琉璃馬,也怪不得夫君會那麽多東西,原來夫君真的是從天上下來陪安安的。
葉安安心中無比開心,如果不是有很多人都在看著,差點都想撲過去,狠狠的啄一口了。
李夢雪和王詩桃等人,見她一臉激動的模樣,心中也冒出一絲羨慕。
這秦文遠,一首詩,就壓的眾位士子,抬不起頭,壓在了末羊山上,此事若是傳出去,肯定又是一樁佳話。
只怕過了今日,秦文遠大明第一才子的名聲,就真的被坐實了。
“詩做完了,娘子,咱們出去玩玩,把時間留給其他人。”秦文遠忽然抬頭笑道。
葉安安看了下他,滿臉激動的應到,“嗯嗯!!”
立即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大手。
“李姑娘,王姑娘,是否需要一同出去?!”秦文遠對著李夢雪兩人,打招呼說道。
又掃了眾人一眼,笑道,“待會兒,估計才是眾多士子上場的時間,估計會有不少好戲可以看。”
李夢雪聞言,搖搖頭笑道,“我也去吧,夢雪對於詩詞也不是很喜歡,況且秦公子然做了此詩之後,那麽詩會中,恐怕堪有佳作出現了,不看也罷。”
王詩桃也激動笑道,“正是!不過……”
她眼眸轉了轉,又促狹笑道,“若是秦公子還在這,那麽眾人,恐怕都不敢作詩,秦公子與安安能離開也好。”
秦文遠笑了笑,“那咱們,去另外一邊上位,此梅園,還有很多地方沒走。”
“好!!”
兩個少女迅速站起來。
跟著他們夫婦離開。
眾多士子一看,自然沒有阻止。
不僅僅沒有阻止,眾人心中,反而期待他能走的越遠越好。
開什麽玩笑?!
詩會是讓大家暢所欲言,展現才藝的地方。
他一個人,一進來就掀了眾人的桌子,他們還怎麽玩!?
若是秦文遠還在這,他們自然不敢隨便拿出自己的詩做。
畢竟若是比不上這首末陽隨作,可能都會被人視為貽笑大方,現在秦文遠等人要走,眾人心中自然都松了一口氣。
那種感覺,就好像壓在眾人頭頂上的大山消失了一般,瞬間輕松了不少。
“這秦文遠……”
“作詩吧,作詩吧,這一首末陽隨作,估計也能流傳千古,我等也要加把勁才行。”
“是極是極,作詩!!”
詩會上,又熱鬧了起來。
………………………………………………
“夫君,好看嗎?!”
四人正在外面走著,這時候,葉安安忽然把花環拿出來,戴在自己的頭上,朝著秦文遠轉了一個圈,然後問道。
小丫頭笑靨如花,眼眸中閃爍著激動。
“好看,咱們家安安,自然好看極了。”秦文遠笑道,“待會兒,咱們回家要帶給夫君看。”
“噢噢噢,好!!”葉安安心中已經樂開了花,繼續笑道,“夫君,剛剛那些士子,是不是都被嚇住了?!”
秦文遠促狹笑道,“你怎麽知道他們被嚇住了?!”
“他們剛剛都不說話呢。”葉安安笑道,“這下子,看他們還怎麽小瞧夫君,咯咯,就是要嚇住他們。”
李夢雪聞言,也樂了,笑道,“現在那邊又熱鬧起來了,若是你夫君還在,估計他們不敢這麽熱鬧。”
“哈,正是!!”王詩桃也笑道,又抬頭看著秦文遠,眨了眨眼眸,“話說,秦才子,你應該不知會一首詠梅是吧?能不能再言一兩首,給我們聽一聽?!在你口中出現的,肯定都是佳篇絕句,等明日回到鳳來樓,我也想跟姐妹們炫耀炫耀。”
“你想炫耀炫耀?!”秦文遠笑道。
王詩桃性格開朗,想到什麽說什麽,笑道,“那當然,尋常人可沒有這種機會呢,你說是吧?安安。”
葉安安俏臉紅了紅,點頭道,“夫君?!”
秦文遠樂了,想了想,便笑道,“好吧,怎麽說,咱們也算是朋友,吟一兩首,倒是也無妨,只不過不是每一句都很好罷了。”
“洗耳恭聽,洗耳恭聽。”王詩桃與李夢雪,頓時迫不及待。
葉安安也眨了眨眼眸,神情中充滿期待。
秦文遠揉了下小丫頭可愛的小腦袋,笑道,“有一首比較普通的,誰都可以做的那種,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還有一首騷氣一點的,需要點文采,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李夢雪和王詩桃兩人聞言,頓時都哭笑不得。
“這些,都算是普通的?!”李夢雪很認真看著他。
秦文遠點了點頭,“也只會這兩三首,其他的就不會了。”
說完,又笑著說道,“你們二人,也算是才女佳人,怎麽就不去做幾首,博個才名?!”
李夢雪聽到他這麽說,心中更加哭笑不得了。
這兩首詩,估計也只有他才不當回事。
那牆角數枝梅看似普通,但是做好卻是極難。
而後面一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更加不用說了,肯定是絕句。
他信手拈來,便是如此詩文。李夢雪心中不由感慨,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她搖搖頭,笑道,“夢雪如今乃是兼葭玉樹,截然一人,若是有才氣,並不是什麽好事,反而可能是禍事,所以不做也罷。”
“噢?!”秦文遠詫異。
“況且夢雪,也沒有秦公子這麽高的詩才,去了,恐怕也是貽笑大方。”李夢雪俏臉紅了紅,繼續笑道,“桃兒倒是可以去試一試。”
“呵,我才不呢,估計我去了,也不是什麽好事。”王詩桃立即搖頭笑道,“我還是跟著夢雪姐姐,比較安全,是不是,安安!?”
葉安安迅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那些才子好可怕的。”
說完,又摟了下秦文遠的手,繼續一臉高興的笑道,“只有夫君才不怕,哈,夫君果然是仙人呢。”
秦文遠:…………
這傻丫頭,估計真的信了。
在場的所有人,也只有她傻乎乎的。
秦文遠不由一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末羊山的梅花園還很大,四人離開了人群之後,便朝著山上走。
估計是李夢雪和王詩桃兩人,覺得不想再吃狗糧,所以便打了一聲招呼。兩個姑娘手拉著手,閃到了另外一邊賞花去了。
葉安安看到她們走遠,急忙迅速回頭盯著秦文遠,看了下嘴唇。
秦文遠樂了,笑道,“安安,咱們在往上走一走,看上面據說還有一條小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