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許讓他進來。”
“蔡大人也不行?”
“不行!”
墨守義吩咐完管家,就大步朝著書房走去。
月門處,墨蓮正好過來,看到墨守義那臉上的沉色,他心中一驚。
“老爺……”
“去給我把雪兒叫到書房!”
墨蓮一怔,他已經好久沒看到老爺生如此大的氣了。
見墨蓮還杵在原地,墨守義怒火又上漲了幾分。
“還不快去!”
“是!”
墨蓮一個激靈,趕緊跑開。
墨守義憤怒的一摔袖,邁進了書房。
書房裡,除了墨宋氏和墨淼淼,三兄弟還在。
見到墨守義進來,正在說話的墨寧嚇了一跳。
“爹爹爹……您怎麽回來了?”
看著墨寧臉上的慌張,還有坐在一邊一副丟了魂似的墨翎,墨守義敏銳的皺了皺眉。
“你們在說什麽?”
“我……我們在……”
墨寧更加慌了,他怎麽能對爹說出剛才長矜說的那些話!
爹要是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做出了那麽多的混帳事情,不得氣暈過去啊?
看著墨寧支支吾吾,墨守義的臉愈發沉幽了幾分。
“說!”
“爹。”
墨長矜站起身來,清冷的鳳眸像是一捧涼泉。
“我們是在談論來富的事情,我們懷疑他是不是別人故意安插在我們府裡的,故意來害我們的。”
墨守義一怔,深深看了墨長矜一眼。
那帶著審查的銳利眸子,就那麽落在墨長矜臉上。
墨長矜神情不變,眸色依舊淡淡。
“老三,你說什麽呢!”
墨寧雖然知道這是三弟為了幫自己脫困而說的話,但他還是皺了皺眉。
“咱們府裡怎麽可能會有別人故意安插的人,誰不知道咱們丞相府戒備森嚴,仆人們的家世個個清白,連個有汙點的蒼蠅都飛不進來!”
丟了魂似的墨翎此時也抬起頭來,“長矜,不要瞎說。”
府中的大小事務都是爹管的,他總是自詡把家裡人保護的很好,如今長矜說是別人在府中安插了人,這不就是相當於在說,爹的管理不行?
在這方面,爹的自尊心厲害著呢,這不是長矜找著讓爹訓斥嗎?
看著墨守義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墨翎和墨寧心中大呼不好。
完了,爹要教訓老三了!
這個老三,平時不是挺謹慎的嗎,怎麽這個時候說混話了!
就在兄弟倆開口要為墨長矜說幾句好話的時候,就聽一陣大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
墨守義仰天大笑,抬手重重拍了拍墨長矜肩膀。
“沒錯,我們府中就是被人安插了人手!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們,我一定會找出凶手來的!”
“那就有勞爹了。”
墨長矜勾唇一笑,朝著墨守義揖了揖手。
在一旁看著的墨翎和墨寧幾乎驚掉了下巴。
怎回事?
爹怎麽不生氣,反而還順著老三的話說下去了?
墨守義複雜又欣慰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三兒子。
複雜的是,陛下的心之深。
他為何沒有處置自己,就是因為想要用這件事來“脅迫”自己,去幫他處理掉朝中有異心的人。
離開禦書房之後,要是沒有陛下示意,那個老東西怎麽會跟自己說那麽一番話?年老的太監都是成了精的。
欣慰的是,長矜的多智近妖。
他沒有進宮,也還沒有聽自己說起宮裡發生的事情,卻一言點出了自己這次進宮的“收獲”
若是長矜入朝為官,坐在自己這個位置,他絕對,會做的比自己好。
“老爺,怎麽樣?”
得知墨守義回來的消失,墨宋氏和墨淼淼趕了過來。
前後腳的,墨如雪也進來了院子。
“爹,您找我?”
她臉上妝容精致,但是細看之下,那眼底的青黑卻是掩不住,眼中更是布滿了紅血色。
墨守義看著面前的這個閨女,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眼中的那抹光消失了,雖然在笑,但是那笑意遠遠沒有到達眼底。
就像是一張假面貼在臉上,十分的詭異。
“坐下吧,我有事要說。”
他轉身入座,眼皮低垂,看不清他的眼神。
墨宋氏拍了拍墨淼淼的手,低聲道,“去坐吧。”
墨淼淼點頭,走到了墨長矜旁邊的位置。
墨如雪眼中一抹怒意閃過,抬腳就走了過去。
“淼淼,我腳有些不舒服,你去坐在二哥身邊吧。”
墨淼淼抬頭,面色詫異,“你腳不舒服,我為何就要去坐在二哥身邊?有聯系嗎?”
墨如雪微笑,“因為我過來這邊坐下,要比去二哥身邊走的路少。”
墨淼淼撲哧笑出聲來,她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墨守義夫婦,還有三兄弟,見他們都停止了交談,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我看娘的位置走的路更少,要不你去娘那邊坐下?”
墨如雪笑容一僵。
“你……”
“說夠了嗎?”
墨守義打斷二人,“雪兒,你來你二哥這邊坐下。”
連個位置都要跟淼淼搶,她心裡的氣到底有多少?
他雖然已經在心裡物色好了這次事件的“替罪羊”人選,但是老大和老二說的對,府中的戒備森嚴,仆人們都是家世清白的,那個叫來富的,是絕對不可能被其他人安插進來的。
陛下雖然沒有多想,但是他不能不多想想。
這個來富,定是被府中的某個人給指使的。
至於這個給他撐腰的人……
墨守義朝著那走到墨寧身邊乖巧坐下的墨如雪看了一眼,眼中帶著濃濃審視。
“老爺……”
墨宋氏握住墨守義的手。
墨守義看出了妻子眼中的掙扎,他反握住墨宋氏的手,安慰的撫了撫她的手指。
他轉頭看向兒女們,沉聲開了口。
“陛下給了我幾天的事情,讓我處理好府中事情。那今晚,我們就來縷縷,這個來富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他會無緣無故去了林家,先是誣陷淼淼和六殿下之間有私情,後來又誣陷雪兒和六殿下有私情。”
“咱們來猜猜,這個給一個仆人撐腰的人,到底是誰!”
墨如雪身子微震,握緊了袖中的手。
她抬頭,朝著墨守義笑道,“爹,怎麽可能會有人給來富撐腰呢?誰會害自己的家人呢?你說是吧,二哥?”
但出乎意料的,墨寧竟然直接閃避開了她的視線。
“爹,您剛不是說來富是被……”其他人安插在府裡的嗎?
他還還沒說完,就被墨守義直接打斷。
“我剛說什麽了?我說的就是我們府裡出了有二心之人!”
阿勒娘,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蠢兒子啊!
跟長矜比起來,可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