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腦袋砸在堅硬的石板上,不死也殘!
“砰!”
尤引蘭杏眼一凜,雙手支撐住地面的同時,雙腿做出剪刀的模樣朝著周天瀾的腦袋就探了過去,咣當一聲把他整個人掀翻在地。
周天瀾被摔的七葷八素,朝著尤引蘭狂怒大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毆打當朝侯爺!”
尤引蘭冷勾紅唇:“原來你還知道你自己的身份,難道當朝鎮遠侯就能顛倒是非,隨意殺害其他人了?”
周天瀾眼神慌張,但馬上他硬著頭皮道:“我只是想要教訓教訓你!誰叫你勾引男人……”
“侯爺,你確定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逼我說出周長風乾的那些破事?我不在意名聲,就不知道你在不在乎了。”
尤引蘭厲聲打斷周天瀾的話,指著發現這邊的異響已經圍了過來的老百姓說道。
周天瀾脖子一縮,不敢再說。
尤引蘭杏眼橫掃府前眾人,開口道:“剛才的事情大家也瞧見了,是因為我跟周長風和平退婚,但侯爺覺得這樣會落了他的面子,執意要把和平退婚說成是他們侯府主動退婚,我不答應,侯爺便追出來要毆打我,我知道我尤引蘭先前名聲不好,但不能因為這,就要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我身上吧,周長風他逛窯子打女人,難道我還能跟他過?“
說著說著,尤引蘭聲音哽咽起來,甚至開始抹起了眼淚,加之她昨天浸湖染了些許風寒,臉色還有些蒼白,這麽一哭起來,端的是楚楚可憐。
圍觀的老百姓中大多都是婦人,一聽到周長風逛窯子還打女人,再聯想起自己家中那口子,紛紛對尤引蘭起了同情之心,再看那縮在人群後面不敢露面,但瞪大了眼睛怨恨盯著尤引蘭的周長風,大家夥怒了。
“逛窯子打女人,這算是什麽男人,尤大小姐你退婚退的對!”
“周長風你有能耐打女人,有本事站出來啊!”
“平日裡瞧著鎮遠侯是個好說話的,想不到竟然如此不講理,你兒子打女人,憑什麽不讓女方退婚!還想要說成是侯爺主動退婚,這世上哪有你如此欺負人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眼,聽得周天瀾雙眼猩紅,恨不得直接過去生撕了尤引蘭,但他知道他不能,尤引蘭手裡握著周長風和尤顏靈堂苟合的把柄,若是她直接當眾說出來,那他就沒有臉面在帝都待著了!
別說尤引蘭指責周長風逛窯子打女人了,就算是說周長風殺人喝血,他們都得認下!
蕭令懷站在尤引蘭身邊,清楚看到她雙手掩飾下的眼睛乾燥清澈,根本就沒有眼淚流出來。
他鳳眸露出厭惡,真是好個無恥至極,又狡詐多端的女人!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說了。”
尤引蘭擦乾眼淚,感動的朝著眾人看去,“有姐妹們幫我說話,鳴不平,我很感激!相信有你們在背後幫我撐腰,我是能度過這一關的!”
她轉頭看向周天瀾,怯生生道:“侯爺,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若是非要辱沒我的名聲,那我只能……以死明志,表明我的清白了!”
周天瀾恨的咬牙,卻只能笑道:“引蘭,剛才是個誤會,我沒有說要退你的婚啊,都是長風的錯,你是個好孩子,會找到好人家的!”
尤引蘭面露欣喜:“多謝侯爺!放心吧侯爺,我是不會在外面隨便辱沒周長風名聲的!”說著她壓低聲音,“更不會對別人說出他逛窯子打女人事情來的!”
周天瀾笑的猙獰,剛才尤引蘭一嗓子嚎出去,不到晚上整個京都的人都會知道周長風的“惡行”就算以後尤引蘭閉嘴不說,那旁人就不知道了?!
看著周天瀾一副吃了屎卻不能吐出來的樣子,尤引蘭心中暢快極了。
就在她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就看到蕭令懷走了出來。
“尤大小姐。”他笑的溫柔。
尤引蘭心中警鍾大作,“聖卿王想幹什麽?”
蕭令懷抬手,朝著尤引蘭臉頰伸去。
尤引蘭下意識躲開,蕭令懷的手卻在半道拐彎,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你衣裳亂了。”
他鳳眸如春水,細密的長睫毛襯著他的眸子更加漆黑如墨,也讓他注視旁人的時候會顯得愈發專注,好像這天地間只有對方一人。
尤引蘭還沒反應過來為何已經表明了十分厭惡她的蕭令懷會對自己做出如此舉動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羨慕的倒抽氣聲。
“聖卿王溫柔俊美,尤大小姐還不如繼續追求聖卿王呢!”
“是啊,女追男隔層紗,說不定尤大小姐再追追,就能成功了呢!”
“都說尤大小姐行為放蕩,但我瞧著聖卿王倒是喜歡這口呢,要不然前兩年,怎麽沒有傳來聖卿王教訓尤大小姐的消息呢?”
尤引蘭欲哭無淚,姐妹們,擦亮你們的眼睛吧!
她聲名狼藉,都是拜了蕭令懷所賜!
還倒追他?就怕是還沒挨到他的衣裳邊,就先被他給搞死了!
不怕咬人的狼,就怕披著羊皮的狼啊!
尤引蘭一把甩開蕭令懷的手,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蕭令懷好似沒有看到尤引蘭的眼神,他笑道:“要不然我送尤大小姐回去吧。”
尤引蘭立刻後退:“不必!”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再待下去,這個偽君子還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
尤引蘭一走,盧氏也悄悄的離開了,她得回去跟尤宗正商量商量,尤顏到底該怎麽辦!
周天瀾面色鐵青的看向蕭令懷,“聖卿王,你我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你不幫我出氣就算了,幹什麽還要偏袒那個毒婦!”
蕭令懷濃眉顰起:“我何時偏袒她了?”
周天瀾一臉幽怨,“你剛給她整理衣裳,還朝著她笑,不就是在表明你看上她了,會給她撐腰?當年你都沒有對殿下這樣做過!”
“周天瀾!”
蕭令懷俊顏瞬沉,鳳眸再也不見方才的溫柔,只有一片陰鶩和暴戾。
周天瀾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忙道:“我……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麽不幫我!”
“幫你什麽?”
蕭令懷冷冷掃過躲在門後的周長風,“周長風在靈堂跟尤顏苟合,這是無法辯解的事實,你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還怪別人不幫你?”
周天瀾又羞又惱:“令懷!”
蕭令懷低聲一笑,看向周長風的下半身,“我要是你,現在就去檢查一下你兒子的身體。”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周天瀾不解。
蕭令懷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勢,他冷冷道:“因為尤引蘭碰過他。”
周天瀾看了蕭令懷一眼,心中暗暗搖頭,也就是在自己面前,蕭令懷才會脫下身上的偽裝,恢復成那一副冷血漠然的樣子。
他雖然聽不懂蕭令懷在說什麽,尤引蘭碰過周長風又怎麽了?難道還能少塊肉?
但他還是找了府醫來,府醫檢查完周長風身體,手掌一哆嗦,藥箱就掉在了地上,嚇了周長風一跳。
“大夫,我怎麽了?”
周天瀾也湊了過來。
蕭令懷靠在門邊,專注看著院角的梅花樹。
不知府醫說了什麽,屋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周天瀾衝到蕭令懷身邊,整個人都在打哆嗦:“我要殺了尤引蘭,我要殺了她!她竟然對長風下了手,長風他……他不舉了啊!”
蕭令懷撲哧一笑,眼底泛著涼薄的光,“也好,省的再去禍害沒有及笄的小姑娘了。”
周天瀾沒空理會蕭令懷的風涼話,他叫著人就要衝去太傅府找尤引蘭算帳。
蕭令懷涼颼颼的聲音響起:“我若是你,就不去找她。”
“她都讓我兒子變成太監了,這口氣我怎麽咽的下去!”周天瀾氣的大叫。
蕭令懷嗤笑:“難道你沒看出來尤引蘭變了嗎?”
周天瀾一怔,想到今日尤引蘭的一言一行,確實是跟以前她膽小甚微的行事十分不一樣。
“可能……可能是她因為長風和尤顏的事情太生氣了吧?”周天瀾試探說道。
“蠢貨。”
蕭令懷輕蔑的瞥了周天瀾一眼。
周天瀾跳腳,不服氣道:“那你說她今日為何這樣硬氣!”
“不是今日她這般硬氣,是她中了血玉草死而複生之後就變了。”
蕭令懷回想起這段日子尤引蘭的異樣,忽然起了些懷疑心思,“難道我給她服下的,不是血玉草?”
周天瀾震驚:“你給尤引蘭下了毒?!原來尤引蘭是你害死的!”
蕭令懷沒搭理他,直接朝外喊了一聲毒鳧。
很快,毒鳧從天而降。
“主子。”
“你現在立刻去查那批血玉草,看其中有沒有摻雜假貨!”
“是!”
毒鳧立刻轉身而去。
周天瀾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竟然有一批血玉草,你不知道那草是害死……”
蕭令懷猛地回頭,眼神鋒利如利刀。
周天瀾喉嚨一頓,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