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在府裡修養了很久,由於白先生臨走之前留了丹藥,她養病的這些日子身子好了不少,即便沒能恢復到之前的鼎盛時期,但這一身的功夫還是少有敵手的。
到了傍晚時分,大街上已經熱鬧了起來,玲兒特地尋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襖給忘邪換上,上頭繡著精致的白梅,衣領處都用金線勾勒著,瞧著漂亮得不像話。
忘邪看著身上的衣裳癟了癟嘴,好看是好看,可這件衣裳未免也太豔了,又不是過節,穿得這樣喜慶做什麽?
然而玲兒顯然很滿意自己找來的衣裳,笑著說道:“我們王妃穿這件衣裳格外好看,等會兒出去定然會豔壓群芳的。”
“我只是出去玩兒而已,豔壓什麽群芳。”忘邪嘴上雖抱怨著,卻依舊老老實實地穿著這件衣裳,一旁的君決也看得入神。
“齊染默不是說會來接我們嗎?怎麽等了半天了也不見人?邀人賞燈也該有點誠意吧。”忘邪說道。
“就是啊,都等半天了,要不娘子我們自己出去玩兒吧,別等他了。”君決提議道。
忘邪挑了挑眉,剛想開口便被外頭衝進來的人給打斷了。
“別呀,我這不是來了嘛,剛才出門被我爹拉著說了好些話,所以耽誤了點時辰。”
說話的人正是齊染默,他穿著一件深紫色的衣裳,腰間又是香囊又是玉佩的,手裡還拿著一把玉扇,一瞧便是個富貴人。
“你今日穿得像隻大孔雀。”忘邪中肯地評價道。
齊染默沒聽出對方話中的意思,以為是誇他呢,便得意洋洋地說道:“好歹我也是紀王府的世子嘛,就是要這幅打扮才能體現出我的身份尊貴,等會兒我這一身行頭出去,保準閃瞎眾人的狗眼,也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貴氣。”
“……”
他真的沒有聽出來我說他花裡胡哨的意思嗎?
忘邪沒有打擊他的自信心,一行人就這麽走出了幽王府朝著熱鬧的大街上走去。
大街上熱鬧非凡,一路都是燈火通明的,不少的燈鋪面前都站滿了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拎著一隻與眾不同的花燈。
忘邪雖活了二十多年,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不禁心中驚奇,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瞳孔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王妃,這街上的景象可真好看,那邊有賣花燈的,要不咱們去買幾個吧。”玲兒笑著說道。
忘邪點了點頭,跟著他們往前面走,隨後他們停在了一個燈鋪面前,這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大小不一,看著新奇得很。
“娘子你有沒有喜歡的,我都給你買下來!”這時的君決活像個爆發戶。
忘邪抬著腦袋仔細地看著,最後取下了一個巴掌大的蓮花燈,瞧著雖然不大,可看著十分精巧,忘邪看著那粉色的燈揚起了笑容,心中很是喜歡。
隨後所有人的手中都有了一盞花燈,其中最顯眼的就屬齊染默了,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竟買了一隻龍形的長燈,都快有他人這麽大了,一路上扎眼得不行。
“咱們去河邊吧,那兒有燈船,還能放河燈許願呢。”齊染默提議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一起往小河邊上走去,此時的河邊已經圍聚了不少的人,眾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才終於擠了進去,河面上飄蕩著許多粉色的河燈,一大片一大片的,不遠處的燈船也朝著他們的方向駛來,上頭站著幾位身形曼妙的女子,悅耳的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娘子,河燈給你,許願。”君決突然拿著兩盞河燈出現在了忘邪面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忘邪點頭,拿起紙筆遲疑了好久卻不知該如何下筆,隨後她又看了眼身旁的君決,見他小心翼翼地拿著筆在上頭比劃著,全神貫注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孩童。
“君決,你寫了什麽?”忘邪問道。
“我寫的是要一輩子跟娘子在一起不分開。”君決笑著說道。
忘邪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了笑容,在自己的河燈上寫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
他們在燈會上逛了很久,逛累了還去酒樓中聽了戲,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直到回府的時候都還意猶未盡,忘邪想與君決獨自在街上走走,便讓玲兒一行人先回去了。
此時已經是半夜,街上的人少了許多,只剩下沿路的花燈還亮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忘邪突然停下了腳步,低垂著頭不知在思索些什麽,君決見她不走了也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她:“娘子你怎麽?是不是走累了?”
忘邪搖了搖頭,她抬起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問道:“君決,你喜歡我嗎?”
君決點頭:“當然喜歡了,我最喜歡的就是娘子了。”
忘邪聞言揚起了嘴角,二話不說走到君決面前抬起下巴,溫熱的嘴唇碰在一起,君決的腦袋裡頓時炸出了一陣嗡鳴,忘邪身上那獨有的清香入鼻,好聞得快要窒息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忘邪終於離開了對方的嘴唇,笑著說道:“我也喜歡你,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麽都絕不分開。”
……
第二日一早,忘邪從床上爬起來,大概是昨日逛得太晚了,她的腰有點疼,玲兒認真地替她梳洗完畢後才開口說道:“王妃,方才宮裡的公公傳來旨意,說是皇上讓您進宮一趟,有要事相商。”
忘邪聞言一怔:“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奴婢看您還睡著便沒有打擾,而且傳話的公公也說讓您睡醒再進宮,想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吧。”玲兒說道。
忘邪皺了皺眉頭,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齊染楨也不會大清早地派人來傳旨了。
“罷了,準備一下我進宮,你好好看著君決,別讓他鬧。”忘邪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