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清雪本人就不這麽想了,她的臉色黑到了極點,這麽多年裡她在清泉宮受人尊崇,只有她教訓別人的份,除了宮主,還從未有人能讓她落敗,可如今她居然被一個毫不起眼的臭小子給擊敗了,還是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她的臉面要往哪裡放?
忘邪見她臉色難看,顯然是要發怒的樣子,只可惜她實在沒這個閑工夫陪這人講道理,便直接收回了內力,向後退了兩步,說道:“罷了,你說要演示武功,如今也演示完了,我可以離開了吧?”
清雪沒有說話,隻惡狠狠地瞪著她,忘邪挑了挑眉,就當對方答應了,便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兩步,突然一道凌厲的殺氣從身後方襲來,忘邪頓時一驚,本能性地一旁撤了一步,在那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利刃從她的脖頸旁劃過。
忘邪向後撤了幾步,感覺自己的脖頸上似乎有什麽液體劃過,她抬手輕輕撫過,一縷鮮紅的血液沾染到了她的手指上,霎時她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清雪姑娘,你這是做什麽?”忘邪冷聲道。
清雪用力地甩了甩提劍的右手,高傲地說道:“既然是過招,當然不能這麽輕易地結束,我倒是對你那詭異的武功很是好奇,正好今日有這個機會,那就試試看吧,到底是你冥域崖的人厲害,還是我清泉宮更勝一籌。”
清雪的臉上帶著絲絲恨意,顯然是不打算這麽輕易地罷休了,忘邪見狀眉頭緊皺。
“你我的實力我想在剛才的那一局中就能說明問題了吧?再多比試幾次也是毫無意義的,有這個閑工夫來向我挑戰,倒不如回去好好琢磨自己的漏洞。”忘邪冷聲道。
“你這是在教訓我該如何習武?你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臭小子罷了,有什麽資格跟我這樣說話?我可是清泉宮的左使!”清雪一聽這話頓時怒了,眼底的神情愈發地陰鬱了起來。
忘邪見狀冷笑了一聲:“依我看你要加強的恐怕不只是武功,就連做人的秉性也該好好研究研究。”
此話一出,清雪立馬黑了臉,二話不說便拎著劍朝對方衝了過來,忘邪微微皺眉,靈活地向周圍跳躍閃躲,而清雪就像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似的,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
經過了上一局的挫敗,這次的清雪倒是放聰明了些,對招式的把控也用了些心,明顯是真的動怒了。
只是一個人在習武的過程中便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可不是說改變就能改的,更何況是清雪這樣驕傲自大的家夥,忘邪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動作,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發現了其中的幾處錯漏。
她抬眸死死地注視著面前的人,問道:“清雪姑娘,我無意與你為敵,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有些不講道理嗎?”
清雪冷笑道:“不講道理,你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是清泉宮,在這裡,除了宮主之外我就是道理!況且我們不過是過過招而已,難道你是這樣輸不起的人嗎?”
“輸不起?”
忘邪聞言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這句話我想我同樣也該問問你了。”
話音一落,忘邪突然轉變了攻勢,從一開始的不斷閃躲到突然攻擊,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清雪顯然沒料到對方會有這麽突然的變化,還沒等她反應,忘邪便直接聚集內力朝她攻來。
只見忘邪的掌心不知何時聚集出了一團流動的氣體,那氣體中仿佛蘊藏著龐大的力量,只要是它掠過的地方便會突然出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清雪不斷向後閃躲,很快她的臉上就已經布滿了冷汗,眼底也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恐懼。
太近了,這種危險的感覺離她太近了,仿佛她只要踏錯一步,對方的攻擊就會讓她瞬間粉身碎骨,所以她一步都不能錯,為了活著,她必須專注自己的每一絲意識。
說來也不知是她的武功有所精進還是因為她運氣好,雖然忘邪的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凌厲的氣勢,但都未給清雪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仿佛每次都差了一點,可即便是這樣,清雪也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就這樣漸漸的,清雪臉上的神情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忘邪看著對方眼中近乎驚恐的神情,嘴角慢慢地浮現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啊,比起那副高傲的樣子,還是現在的表情更加適合你,或許我應該拿面鏡子讓你自己看看,好讓你記住自己此刻的狼狽。”
說罷,忘邪運功的右手突然使力,掌心的氣體猛地朝清雪攻去,清雪見狀大驚,連忙向後退了一步,正好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然而她顯然低估了忘邪的實力。
只見那內力迅速衝向地面,距離清雪的雙腳不到半米,就在那一瞬間,內力直接在地面炸開,頓時激起了一片煙沙,周圍的人都被這些煙沙弄得迷住了眼睛,等她們好不容易能看清四周的景象時,卻發現清雪面前的那塊地面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這下子在場的眾人都怔住了,眼底寫滿了不敢置信。
方才那一擊的威力她們都是感受到了的,那是她們從來都不敢想象的力量,這到底是多麽強大的威力,只是一擊而已,居然就在地面上砸出了這麽大的一個洞?
若是那一擊落到了清雪的身上會如何?恐怕現在也就只是一具屍體了吧?
眾人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清雪的臉色同樣難看,她的臉色被嚇得煞白,嘴唇上不見絲毫血色,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頭滑落,方才那一瞬間的衝擊現在都還在她的心頭圍繞。
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清雪忍不住顫抖地抬起了頭,怔怔地看著忘邪:“你……你想殺了我嗎?”
忘邪靜靜地回望著她,隨後揚起了一抹輕笑,無辜地說道:“怎麽會呢,我只是在跟你過招而已,這不是清雪姑娘你自己要求的麽?我想你身為清泉宮的左使,應該不會這麽輸不起吧?”
講道理,她給這個人的忍耐心已經足夠了,也從未想過要讓對方難堪,若不是這人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她根本就懶得搭理這麽一個人。
現在是這人不依不饒地找她麻煩,她又不是個軟柿子,總不能任由對方捏爛也不反抗吧?
既然對方找死,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雖說忘邪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可清雪還是在對方的眼底看出了那麽一絲的凌虐,她是多麽驕傲的性子,怎麽能屢次在同一個人的手上吃這麽多次虧?
“你……我好好地邀請你來過招比試,你卻抱著要將我殺死的心?你們冥域崖未免也太囂張了!”清雪突然大叫一聲。
忘邪聞言眉頭緊皺:“說話要講證據,我好好地跟你過招,怎麽就想殺死你了?”
“你看看你弄出來的這個大洞!若只是平常過招,正常人會用這麽強勁的內力嗎!你還說你不想殺了我!”清雪道。
忘邪冷笑了一聲,抬手輕撫著自己受傷的脖頸,說道:“若說抱有殺心,清雪姑娘你似乎也逃不掉吧?居然朝著這麽危險的地方攻擊,你難道不是想殺了我麽?”
清雪聽了這話後愣了一下,反駁道:“我不過是普通攻擊罷了,誰能想到你居然連這種小招數都逃不掉?這可怪不得我吧?”
“那我也只是普通攻擊啊,誰能料到你居然連這種攻擊都躲不掉的?自己本事低下卻還要怪別人下手太狠,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太可笑了嗎?”忘邪笑著回應道。
清雪聞言臉色大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忘邪冷哼了一聲:“我給你的面子已經夠多了,你若是稍微識趣些,便自己老老實實將面子撿著退到一旁,若非要牟足了勁往前方撞,那我也只能進行一定的反擊了。”
清雪沒有開口,她也實在無言辯駁,只能瞪著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對方,忘邪輕輕抬起下巴瞥了她一眼,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出來晃悠這麽久還沒跟夜懸他們打招呼呢,就不在這兒陪姑娘你奉陪了,等日後有空了咱們再探討一下關於武功的事吧,那麽現在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忘邪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泉宮,隻留下清雪和其他的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經過此次一戰後,清泉宮上下算是徹底記住忘邪這個人了,畢竟在她沒來之前,清雪一直是她們前行的目標,可方才的那一幕才讓她們徹底看清楚了,二者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一時間忘邪成了眾人飯後閑談的對象,在議論的同時也不由得起了一絲仰慕之心。
而這些人的心思忘邪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她回到閣樓時,夜懸他們已經從榻上爬了起來,只是這幾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旁,看上去似乎是在談論著什麽。
忘邪看著他們認真嚴肅的模樣挑起了眉,緩緩走了過去。
“你們三個幹嘛呢?”
忘邪突然出聲,三人立馬被嚇了一跳,夜懸抬頭瞪了她一眼,道:“別吵我們,我們在討論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重要的事?居然能讓你們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忘邪問。
這時一旁的夜悠回答:“我們也是剛才才發現的,關於那個大怪物,我們覺得跟冥域崖的玄蛇有些像。”
忘邪挑眉,有些不解地問道:“你說的那個應該是蛇吧?咱們看到的可是一隻大蛤蟆,哪裡像了?”
“哎呀,我們說的不是形似,也不能說不是形似,就是他們雖然一個是蛇一個是蛤蟆,但它們也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大!”夜懸道。
忘邪聽了這話後更加不解了:“你們說的那個玄蛇到底是什麽東西?”
“玄蛇是我們蛇窟裡的一隻大怪物,據師傅所說那是崖主的寵物,但由於個頭太大,所以一直在蛇窟裡待著,我跟你說啊,你是沒親眼見過,那隻玄蛇可不得了,身形比靈泉裡的那隻大蛤蟆還要大,而且十分的威武霸氣,我瞧著那不像是一條蛇,倒更像是一條龍!”
忘邪聞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道:“你們這兒到底是什麽地方?一隻大蛤蟆也就算了,怎麽連大蛇都出來了?”
她穿越的不會是一個玄幻世界吧?難不成那就是傳說中的靈獸?這麽刺激的嗎?
夜悠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我們在冥域崖待了這麽多面,見過玄蛇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玄蛇的脾氣很不好,除了崖主還從未有人能好好跟它交流,一旦靠近,它就會直接攻擊,玄蛇的威力可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它的攻擊沒人能抵擋的住。”
“那如果是跟那隻大蛤蟆相比,兩者誰的力量更強?”忘邪問。
“當然是玄蛇了!那隻大蛤蟆若是出現在了玄蛇面前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玄蛇的威力是我們語言不能描述的,它就像是一個古老的神,光是看一眼都會被威懾鎮壓,靈泉裡的那隻大蛤蟆可完全不是玄蛇的對手。”夜懸毫不猶豫地說道。
忘邪聽了這話後有些狐疑,她看了眼一旁的夜庸和夜悠,發現這兩人也十分認真地點了頭,顯然是讚同夜懸的說法。
這下子倒是讓忘邪起了一絲興趣,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些奇怪的大怪物呢,也不知道那個傳說中的玄蛇到底有多厲害。
“所以我們剛才就一直在思考,這清泉宮的大怪物跟我們冥域崖的玄蛇會不會有什麽關聯?畢竟咱們活了這麽久,看見的大怪物也就它們倆了,有一就有二,我想這世上的大怪物應該也不止這兩隻才對。”夜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