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怪物都抱著友好的心思還好,若遭敵人控制,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想到這裡,一時間四人的臉色都有些深意。
只是他們現在擔心這些還有些太早了,此刻他們最重要的事是解決這清泉宮的委托。
“對了小白,你之前說那隻大怪物發狂很可能是因為清泉宮對它做了什麽,那你現在查出什麽端倪了嗎?”夜悠問道。
忘邪搖了搖頭:“這個暫時還沒什麽頭緒,不過我倒是想出了一種可能性。”
“什麽可能性?”
“那隻大怪物的威力你們應該都已經見識過了,以咱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對它造成什麽致命的傷害,清泉宮的那群人更不可能,所以才會請冥域崖出手,可面對這樣一個強大還不被人知曉的怪物,宮主身為一個領導者,難道不會對它存有什麽別的心思嗎?”忘邪道。
三人聞言怔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些不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宮主能對它抱有什麽心思?”
忘邪繼續道:“清泉宮成立這麽多年,在江湖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想其是有一些實力的,以宮主那人的性格,應該會希望清泉宮逐漸變強,然後在江湖上擁有更穩固的地位,所以她一定很渴望力量和強者,這時有一隻詭異的大怪物出現,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這下子夜懸三人算是聽明白了,一個渴望力量的人,在遇到一隻無人認領還威力巨大的怪物時,一定會想將其招攬,可顯然那隻怪物並不是那麽好招攬的家夥,而宮主又絕不會放任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丟失,所以一定會對其做出些什麽來,然後再對怪物造成傷害。
“可如果宮主真的想收下那隻怪物,又為什麽會將我們找來除去那怪物?”夜懸問。
“如果我剛才的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會有以下兩種可能,要麽,是她們實在壓製不住怪物的怒火了,只能將其放棄,然後找人趕緊解決她們的憂患,要麽就是想將我們幾個作為食物或是祭品獻給怪物,不過我仔細瞧過那怪物的神情,它的怒火應該只是來自清泉宮,對我們倒是敵意不大,所以第二種應該可以排除。”
“可若是第一種的話,就應該是清泉宮已經從怪物的身上得到了一些東西,而那東西對怪物而言很重要,而且沒了那東西後,怪物很可能會受到重創,所以才會發狂想殺了清泉宮的人。”
從她之前觀察怪物時可以發現,那怪物的身上有著十分嚴重的創傷,這樣的傷口就連忘邪她們都無法造成,就更別說清泉宮的人了。
而且從他們兩次對戰怪物的狀況可以發現,怪物的身體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變得虛弱,所以它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清泉宮的人奪走了,而清泉宮想留下那東西,又害怕怪物報復,這才請冥域崖出手,想幫她們將危機解除。
借刀殺人,她們倒是走了一手好牌。
夜懸三人在聽了這番話後臉上有了明顯的變化。
“若按照你這麽說,咱們豈不是被清泉宮當槍使了?她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就不怕暴露之後被咱們冥域崖報復嗎?”夜懸道。
“就是,還有她們對我們的態度,實在是太無禮了!你們也瞧見了吧,區區一個清泉宮而已,居然連一個左使都敢跟咱們對著乾!從前的清泉宮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膽子。”夜庸說道。
夜悠聞言冷笑了一聲:“那就更能印證小白的話了,就是因為清泉宮從怪物的身上取走了什麽東西,而那個東西會給她們帶來力量,她們認為憑借那樣的力量完全可以壓製住我們冥域崖,所以才這麽不客氣,這倒很像是她們驕傲自滿的處事風格。”
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夜懸夜庸二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濃烈的殺意。
他們被這些人如此利用戲耍,卻還要忍受對方的嘲諷和刁難?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行,我得傳個消息回去給崖主,這次的委托必須重新考慮,我可不想這麽心甘情願地為清泉宮做事。”夜懸道。
“這消息你恐怕沒那麽輕易能傳出去了。”忘邪道。
夜懸聞言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你以為清泉宮的宮主是蠢貨嗎?咱們雖來到這裡沒幾天,可發生的事卻不少,對方可能已經猜到咱們對此次委托已經產生懷疑,若就這麽讓你將消息傳入冥域崖,然後招來了崖主,她們就會白白多了一層麻煩,所以她們應該不會讓咱們離開,也一定會暗中派人盯著咱們的信件,一旦有消息傳出,即刻截下,任何消息都休想傳入冥域崖。”
忘邪淡淡地解釋著,雖說清雪的智商不怎麽高,可那位宮主絕不是個普通的人,她的心計很可能已經算到了這麽一層。
夜懸聽了這話後面色一僵:“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就這麽受著?”
忘邪搖頭:“當然不是,若事情真如咱們所猜測的那樣,這次的委托就斷然不能幫清泉宮完成,否則她們就會變成能夠威脅到冥域崖的存在,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她們對冥域崖可並不怎麽友好,如果對方真的擁有了能夠變強大的力量,很可能她們會對冥域崖出手。”
“可這些都只是猜測而已。”夜悠道。
“沒錯,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輕易毀壞委托對冥域崖的名聲也不好,在這之前我們得將這一切都查清楚。”忘邪說道。
夜懸和夜庸點了點頭:“我們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忘邪輕笑著說道:“一個月已經夠了,這些人一定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四人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決心要調查出關於怪物的真相,好在他們所居住的閣樓離清泉宮主殿有些遠,所以平時也很少有人會來打擾,四人在這裡頭也住得十分舒心。
然而沒過多久,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突然出現在了她們的閣樓中。
“打擾幾位貴客了,我是宮主身邊的侍女,宮主有令,讓我來邀請小白少俠前往主殿一聚,宮主有要事相商。”小姑娘輕聲說道。
在座的四人聽了這話後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齊齊將目光放到了忘邪的身上。
“宮主為什麽要把你叫過去啊?你沒背著我們做什麽吧?”夜懸問。
忘邪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能做什麽事,估計只是隨口問幾句話而已。”
話是這麽說,但忘邪的心中同樣也有些存疑,畢竟不管怎麽看他們四人中都應該是夜懸他們權力最大,而她就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跟班罷了,若宮主真有什麽重要的事也應該找那三個人才是,怎麽會突然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雖有懷疑,但來傳話的小侍女還在一旁等著,忘邪也隻好起身跟了上去。
沒過多久,她們就來到了清泉宮的主殿,忘邪緩緩走了進去,卻發現偌大的主殿內空無一人,她記得上次前來的時候這裡頭還有不少來往的人吧?今日怎麽全都不見了?
就在這時,傳話的小侍女開口了:“宮主就在前方,勞煩少俠自行前往了,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忘邪詢問,小侍女便直接轉身離開了主殿,這下子宮殿內的氣氛愈發地陰冷詭異起來。
耳邊安靜得有些瘮人,只有她的腳步聲不斷在大殿內回旋,忘邪緩緩向前走著,很快她便來到了主殿的最深處,前方有一個精致的貴妃椅,周圍堆放了不少新奇珍稀的玩意兒,忘邪半眯著眸子朝那貴妃椅看了許久,下一刻,一個穿著白袍的女子從椅子後面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這個人正是宮主,依舊是那身帶著玄幻色彩的打扮,手中的手杖十分詭異。
宮主走到貴妃椅上躺下,然後抬起眸子靜靜地審視著忘邪,道:“你的名字叫小白?這恐怕並不是你的真名吧?”
忘邪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我本無名,小白這兩個字是崖主將我撿回來後胡亂起的。”
忘邪隨口胡謅著,宮主聽了這話後微微揚起了嘴角,笑道:“你這人倒是很有意思,比跟你同行的那三個人有趣多了。”
“我想宮主特地將我叫來,應該不只是因為我有趣這麽一個原因吧?”忘邪問。
宮主輕輕一笑:“你倒是很聰明,實話告訴你吧,我之所以將你叫來,是因為我發現了你身上的秘密。”
宮主將話說得十分神秘,幽深的眸子中帶著一縷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她已經看穿了一切。
忘邪靜靜地看著對方的表情,忽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淺笑,然後平靜地說道:“不知宮主指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呢?”
“是關於你這身武功的,你到底是年紀還小,所以不懂得如此隱藏,即便你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來,但我依舊能感覺到,你的武功裡帶著一種很微妙的力量,恰巧我曾經去各地遊歷的時候曾見過這種力量,所以我幾乎可以認定,你會使用陣法,顯然你是天隕書院的人。”
宮主說得一臉自信,忘邪聽了這話後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還以為宮主大人發現了什麽,原來只是這種事嗎?我可以很明確的回答你,我的確會陣法,也的確是從天隕書院出來的,可那又怎麽樣呢?”
宮主說道:“可你是代表著冥域崖來的,冥域崖的人為什麽會來自天隕書院?而且我認為關於你的這層身份,其他人應該並不知曉吧,包括你們的崖主?”
忘邪聳肩:“知不知曉有什麽關系嗎?我這身武功來自天隕書院,但我忠於冥域崖,我想這並不衝突,說起來宮主大人不覺得自己太閑了嗎?居然會在意這種事?”
宮主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就不怕崖主知道你的身份後將你趕出冥域崖或是殺了你?我聽說你們崖主的脾氣可不怎麽好。”
“這個事就不勞煩宮主你費心了吧?難道宮主很想湊這個熱鬧嗎?”忘邪問。
宮主皺眉不語,很顯然眼前這個人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麽好控制的。
忘邪見狀冷笑了一聲:“說了半天了,宮主還是沒有說出將我叫到這裡來的目的啊?難道你只是想詢問關於我身份的事?”
“當然不是,之所以將你叫來,是因為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什麽事?”
“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清泉宮。”
此話一出,忘邪頓時就怔住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這人要她加入清泉宮?怎麽可能?清泉宮不是只收女子嗎?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個男子,而且這人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對她感興趣?就因為她會陣法?
“我有些不明白宮主的意思。”忘邪道。
宮主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你之前已經聽說過我們清泉宮在江湖上的地位了,我們現在還在迅速發展中,近幾年更是擴展了不少屬於我們的勢力,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還會繼續擴大,用不了多久清泉宮在江湖上就會擁有不可觸動的地位,就是這麽一個潛力巨大的地方,難道你不想加入進來嗎?”
忘邪聞言笑出了聲:“我承認清泉宮的名聲的確不小,可同樣的,冥域崖的名聲也是威震四方,而且冥域崖似乎比清泉宮更有潛力吧?我為什麽要離開冥域崖而選擇清泉宮呢?”
“冥域崖如此龐大,裡頭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我沒猜錯的話你進入冥域崖的時間應該不久吧?只能當個默默無名的小嘍囉,就算你想對冥域崖忠心,你要忠心多少年才能擁有無上的地位,如今有個方法能讓你更快速地獲得權力,何樂不為呢?”宮主說道。
忘邪勾起嘴角,眼底閃過了一縷意味不明的笑意:“冥域崖不能給我的東西,難道清泉宮就能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