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長一聽這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這人的反應,好像是跟忘邪有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啊?按理來說,他們天隕書院跟冥域崖一向交好,有什麽消息當然是不能瞞著崖主的,可這人尋找忘邪的原因不明,忘邪又是幫了天隕書院的大恩人,他可不能將忘邪置於危險之中。
思考了片刻後,冷院長笑著說道:“很抱歉,我們並不認識什麽容忘邪,你可能得去其他地方尋找了。”
此話一出,君訣瞬間變了臉色,他可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這人在說謊?
可這人為什麽要說謊?難不成是忘邪在這裡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裡,君訣的臉色立即黑到了極致。
“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兩個叫夏尤和秋顯的人?”君訣問。
冷院長聞言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周晏,周晏見狀急忙找來了書院的名冊,然後走到院長身邊說道:“回院長,鳳棲殿倒是有叫夏尤和秋顯的人,但在半年前出行任務後就一直沒回來,由於是鳳棲殿的人,所以我們也沒多問。”
冷院長聽了這話後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後笑著看向君訣:“你也聽到了,書院內的鳳棲殿倒是有這兩個人的名字,可半年前就失蹤了,而且鳳棲殿在兩個月前也被拆除了,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君訣輕輕挑眉:“鳳棲殿被拆除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啊。”
冷院長面色一僵,乾笑著說道:“誰說不是呢,雖然麻煩了些,但鳳棲殿的存在對我們天隕書院終究是不利的,所以我一出關就加急將其處理掉了。”
君訣冷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人的鬼話,不過他同樣也了解這個老頭子,這家夥絕不是那麽輕易松口的人,他若是想知道一些關於忘邪的消息,還必須得從長計議。
不管怎麽說,他可以確定忘邪是來過這裡的,這些人也都知道忘邪的存在,只要在這裡,一定能找到她的蹤跡。
這般想著,君訣的嘴角難得揚起了一抹笑容,輕聲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過多詢問了,只是院長難得出關,我既然來了,也想在你們天隕書院多待上一些時日,院長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了,你願意留宿我天隕書院,是我們的榮幸,我這就派人去安排你的住處。”冷院長笑著說道。
我呸!說什麽在這裡多待一些時日,這小子絕對是想暗中調查忘邪的行蹤,不行,我得想法子打消這人的遲疑,決不能暴露忘邪的蹤跡!
冷院長心裡打著盤算,臉上卻還是維持著笑容,隨後二人又隨意閑聊了幾句,沒過多久冷院長便以處理要事為由溜走了。
而君訣呢,也被周晏給帶到了流光院中安置,雖說待客的地方最好的是青霜院,但他知道君訣喜歡清淨,若去青霜院,一定會被人圍觀,還是流光院比較保險。
“崖主,這裡就是您居住的院子了,我知道您不喜歡外人靠近,所以並未叫來伺候的人,若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來找我,我會盡快處理好的。”周晏說道。
君訣滿意地點了點頭:“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周晏便轉身離開了院子,清幽的院落中又只剩下了忘邪和君訣兩人,君訣繞著院子走了一圈,隨後揮了揮手,一圈黑霧朝半空中飛去,在飛到一定高度後,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麽似的,碎成了粉末。
忘邪看著這一幕有些驚奇,詢問道:“崖主大人,那個是什麽?”
“天隕書院有萬物鏡,只要是在書院內,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從萬物鏡中看見,我可沒興趣生活在別人的窺視當中,所以打破了這個院子的陣法,如此別人就無法從萬物鏡中看到這裡的景象。”君訣說道。
忘邪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她在天隕書院裡待了小半年,居然一直不知道可以這麽乾?她真是太失敗了!
隨後二人走進了屋子裡,忘邪左右打量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問道:“崖主大人,大院長不是都說了這裡沒有叫容忘邪的人嗎?你為什麽還要待在這裡啊?”
君訣聞言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你這個蠢貨,這麽容易被忽悠也不知是如何活到今日的,院長說那話明顯是騙人的,他在刻意隱瞞著什麽,所以忘邪一定是來過這裡,而且說不定已經發生了什麽不測,否則院長沒必要刻意隱瞞。”
忘邪聽了這話後嘴角忍不住顫動。
這個大院長,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麽這個時候腦子就不好使了呢?隨便找個理由說她已經離開了不就得了?這下好了,直接引起了崖主的注意,看樣子她是越來越危險了。
君訣見身邊這人的臉色一直不好看,微微皺起眉頭說道:“看起來你好像很不喜歡這裡啊?你以前來過?”
忘邪心中一驚,急忙搖頭:“沒有~怎麽會來過呢,我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少年,哪裡有本事來天隕書院啊,就是太驚奇了所以控制不住心裡的激動嘛。”
君訣點了點頭,倒是沒懷疑,只是悠閑地靠在了椅子上,說道:“既然這樣,你去外頭給我打一桶熱水進來吧,走了這麽久我需要沐浴。”
“是,我這就去。”
說完,忘邪便直接走出了院子。
來到院子外,忘邪扭頭看了一下周圍,她記得這個院子裡是沒有燒火的地方的,最近的膳房是在靠近後山的地方,這可不怎麽近啊……
“這個該死的崖主,事兒就是多,都離開冥域崖了還要我做這些粗活。”
忘邪暗暗罵了一聲,找了個木桶便朝著後山的屋子走去。
沒過多久她就來到了一個小膳房中,由於這裡地處偏遠,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經過這裡,忘邪也樂得清閑,自顧自地便開始燒火,然而坐在一旁等著。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樣才能讓崖主打消尋找她的念頭,畢竟以冥域崖的勢力,一旦她暴露,那就必死無疑,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幽王府。
不,這已經不是說不定了,而是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崖主之所以追殺她是因為喜歡她,若是讓崖主知道她已經嫁了人,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情敵!
正所謂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到時候他一定會發怒滅了幽王府的!那君訣那傻子不就完了嗎!
不行不行!一定得想想辦法!她隻想跟君訣好好地過日子,可不想當一對鬼命鴛鴦啊!
想到這裡,忘邪的臉色變得扭曲又難看,她已經預想出了很多種法子了,可就是沒有一個完全的把握,她堂堂現代殺人機器,現在居然被一個古代人給折磨得頭皮發麻!
這傳出去她還怎麽混啊!
就在忘邪一直在糾結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人影悄悄來到了她的身後,大概是忘邪思考得太認真,竟一點也沒察覺出自己的身後有人。
冷彧靠在後頭的牆上,一臉玩味地盯著對方,眼看著忘邪的臉越來越扭曲,最後冷彧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是這個聲響,徹底將忘邪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她心中一驚,瞬間起身想身後看去,在看到冷彧的臉後,她又松了口氣。
“是你啊,你怎麽老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嗎?”忘邪本能性地抱怨。
冷彧聽了這話後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隨後輕笑著靠近忘邪:“你這話說的像是從前認識我啊,我們以前見過?”
此話一出,忘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瞬間將嘴給捂住。
該死!都是被那個死崖主給害的,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意了?
冷彧看著她的反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人可真有意思,你是從哪兒來的?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忘邪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是跟著我們崖主過來的,你沒聽說過嗎?”
冷彧微微一愣:“崖主?你是說冥域崖的那位?呵~我方才是聽人說他來了,這不正想去瞧瞧的,路過這裡的時候發現有人,所以才進來看看,你這是在給你們崖主燒水?”
“不然呢,崖主說他要沐浴,讓我準備洗澡水。”忘邪道。
冷彧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後揚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說道:“這樣啊,那你燒完了水就要給他送過去嗎?”
“廢話,不送過去難道我自己洗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身為崖主的仆人,難道不清楚他沐浴時的習慣嗎?”冷彧問。
“我雖然是他的仆人,但洗澡水這樣的活兒在冥域崖是有專人負責的,我怎麽可能知道他的習慣?再說了,他也不喜歡外人靠近啊。”忘邪說道。
冷彧聞言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原來如此,那麽看在我們這麽有緣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句了,你現在燒的熱水是完全不合格的,要想伺候你們崖主沐浴,你還缺少了一個東西。”
忘邪稍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道:“還缺什麽?”
冷彧神秘一笑,道:“花瓣。”
此話一出,忘邪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你忽悠我的吧?我們崖主沐浴怎麽可能會需要花瓣?他又不是女人。”
“瞧你這話說的,誰告訴你沐浴用花瓣就一定是女人專用的了?你伺候崖主這麽久了,應該清楚他是個悶騷的人啊,越是不可能的東西越可能發生在他身上,難道你沒發覺他的身上總是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花香嗎?”
忘邪愣住:“倒是注意到了,可崖主說那是平時用的熏香,他喜歡聞花的香氣,所以這些熏香都是由人特製的。”
“那都是他騙你的!他的身上之所以總散發著香味兒,完全是因為他有沐浴泡花瓣的習慣!那是常年泡花瓣所以醃入味了!”
“……”
我去!真的假的!
“你……你真的不是忽悠我的?”忘邪還是有些懷疑。
“那當然了!咱們這是第一次見,我好好的忽悠你幹嘛?我像是那麽悠閑的人嗎?而且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崖主沐浴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冷彧問。
忘邪沉思了一會兒,答道:“因為崖主不喜歡有人靠近啊,尤其是這種隱私的事情。”
“不不不,你又猜錯了,他之所以不讓人服侍他沐浴,正是因為他有泡花瓣的習慣,而這種習慣總是會被人嘲笑的,他身為崖主,怎麽能被下屬看到這樣的畫面呢!所以他才一直不讓人服侍沐浴!”
冷彧說得一本正經,忘邪卻已經聽傻了。
明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為什麽她竟然會覺得有些道理?
冷彧瞧她一直在遲疑,繼續說道:“還有啊,為什麽你明明是他的仆人,像燒熱水這樣的活兒應該是你負責的啊,可他卻專門安排了人負責熱水呢?就是為了隱瞞他的這個習慣啊!他一定還暗中教出了一批專門給他提供花瓣的人,將所有的事分開指示,沒人會懷疑到這上面來。”
忘邪聞言徹底怔住了:“不會吧?崖主真的有這個習慣?”
“千真萬確!所以啊,你要是就這麽端著熱水進去,崖主肯定會發怒,據我對你們崖主脾氣的了解,一旦他發怒,威力肯定不小,這裡又沒其它冥域崖的人,那你一定就是受氣包了,嘖嘖嘖,真可憐啊。”
冷彧一邊說一邊惋惜地搖頭,忘邪見這人如此篤定,心瞬間就沉了下來。
崖主的脾氣她還不了解嗎?要是不如他的意,那肯定會想出很多法子來折辱她的啊!
“那我該怎麽辦?去給崖主找花瓣?這個地方哪兒來的花瓣啊?”忘邪問。
冷彧聞言輕笑出聲:“你算是問對人了,在下不才,剛好有一批玫瑰花成熟,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立馬去摘一些花瓣給你。”
忘邪一聽嘴角顫抖:“你?種花?你什麽時候有這興趣愛好了?”
冷彧笑著說道:“修生養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