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就有勞你了,麻煩贈送我一批花瓣吧。”忘邪認真地說道。
冷彧聞言意味深長地揚起了嘴角,笑得很是燦爛:“當然可以了,我這就去給你采摘,你在這兒等著。”
說完,冷彧轉身離去,半晌過後,忘邪的水終於燒好了,冷彧的玫瑰花瓣也正好送了過來,忘邪對這人表達了謝意之後就趕緊帶上東西朝院子裡走去。
此刻的君訣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門外有動靜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映入眼簾的就是忘邪那張還未卸妝的臉,一時間君訣的嘴角有些僵硬。
果然這家夥現在的這副裝扮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啊。
君訣表面維持淡定,抬眸冷冷地看著忘邪,道:“你來了?水燒好了?”
“是,我這就將水倒好。”
忘邪笑著說了一句,立即去找來了沐浴用的木桶,然後將熱水倒入,君訣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在他起身要寬衣沐浴時,卻瞧見忘邪突然打開了一個包袱,將一些紅紅的東西全都倒進了木桶中。
君訣看見這一幕後頓時怔了一下,等他看清了那紅紅的東西是何物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你放這個做什麽?”
忘邪笑著說道:“這是玫瑰花瓣,天隕書院的玫瑰花瓣哦,集萬物精華滋養而成,很名貴的。”
君訣聞言臉色更冷:“我知道這是玫瑰花瓣,我問的是你放這個做什麽!”
忘邪天真地眨了眨眼:“你不是要沐浴嗎?沐浴配玫瑰花瓣,沒毛病啊。”
君訣神色一凝,怒聲道:“你以為我是女人嗎!我沐浴要什麽玫瑰花瓣!”
“崖主大人,您就別瞞我了,我已經知道你沐浴喜歡用花瓣這件事了,你放心,作為你最貼心的小仆人,我一定不會告訴其他人這個秘密的,所以你安心啦,好好享受你的玫瑰花瓣浴吧!”
忘邪信心滿滿地揚起了腦袋,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然而君訣的臉色卻差到了極點。
他緊緊地拽著拳頭,雙眼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濃鬱的殺氣形成了黑霧圍繞在他周身,忘邪見狀這才察覺出了不對勁,就在她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君訣憤怒地吼出了聲。
“滾出去!給我燒一百桶熱水過來!燒不好不許吃飯!”
話落,忘邪就這樣被趕了出來,而此時冷彧正站在院子外的不遠處看著這一幕,頓時就笑得前翻後仰。
忘邪聽到笑聲後朝他看了過去,反應了兩秒後,終於明白自己是被耍了,頓時忘邪心中湧上了一股怒氣,朝著冷彧衝了上去。
“你這個家夥!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好好地陷害我做什麽!”忘邪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怒吼道。
冷彧見狀樂得不行:“哈哈哈,我不過隨便說的幾句,誰知道你真的信了啊,你這小東西未免也太好騙了吧?你給你們崖主送花瓣,他居然沒有當場弄死你,看起來他對你已經很仁慈了。”
“你還好意思說!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沒命了!你是存心想害死我是吧!”忘邪怒吼。
冷彧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揚起嘴角說道:“你這不是沒死麽,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忘邪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將對方推開,隨後大步朝著燒水的膳房走去,冷彧見狀急忙跟上。
“喂,生氣了啊?我真的跟你開玩笑的。”
“那你可真是棒棒呢,托你的福,我今天得燒一百桶熱水出來,這一天我算是毀了,冷彧,我會記住你的!”忘邪冷冷地說道。
冷彧聞言稍愣了一下,意味深長地彎起了眼睛:“說起來,我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你,但你說話的語氣總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你們除了這張臉其它的地方還蠻像的。”
忘邪怔住,狐疑地看著對方:“像?像誰?”
“一個女人,是個很新奇的女人,不過她比你好看,好看很多,你跟她比起來簡直慘不忍睹啊。”冷彧笑著說道。
忘邪聽了這話後眉頭一跳:“親,你要是實在不會說話我建議你把自己的嘴給縫起來。”
“哈哈哈,你這小家夥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像你這種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冷彧輕笑了一聲:“是嗎?那我隻好回去跟你們崖主說你在燒熱水的空檔偷偷說他壞話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崖主大人現在應該在氣頭上,要是這時聽到我這麽說,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到時候你就算不死也得被扒掉一層皮吧?”
忘邪聞言猛地一頓,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冷彧:“你這個家夥怎麽越來越討厭了!”
“很多人都這麽說我,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所以你到底叫什麽?”
忘邪白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說道:“小白。”
冷彧挑了挑眉:“小白?這可不像是真名啊。”
“你管我像不像,我說了我叫小白我就是小白,崖主就是這麽叫我的。”
冷彧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道:“小白就小白吧,誒,我以前沒在冥域崖見過你啊,你新來的?”
“兩個月前剛進入冥域崖。”
冷彧聽了這話後有些新奇:“兩個月前才進入冥域崖的?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混到崖主的身邊,你這小家夥挺有本事的吧?我記得以前跟在崖主身邊伺候的都是荊閎啊。”
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怎麽你對冥域崖很熟悉啊?”
“從前見過幾面,倒是跟你們崖主聊過幾句天,不過兩年前他突然閉關,之後就一直沒見過了。”冷彧說道。
“既然如此,你應該去找崖主嘮嗑,而不是守在我一個小仆人的身邊說一些有的沒的。”忘邪道。
冷彧聞言笑出了聲:“你這是還生我的氣呢?”
忘邪瞪了他一眼,道:“廢話,有本事你來燒這一百桶熱水試試?”
冷彧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走到忘邪面前將她攔下,說道:“這樣吧,我之前忽悠了你是我的不對,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去找你們崖主求情,讓他收回對你的懲罰?”
忘邪聞言一愣,隨後露出了懷疑的表情:“求情?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們崖主的脾性我是最清楚的,他怎麽可能聽你一個外人的話。”
“不試試誰能說得準呢?反正你都已經被罰了,要不要聽我的賭一次?若崖主真的聽我的話免除了對你的懲罰,你就不許再對我生氣,並且要陪我聊天。”冷彧道。
忘邪不屑地嘖了一聲:“你是鹽吃多了閑得慌吧?你很缺人聊天?”
冷彧輕笑出聲:“當然不是,我只是很想跟你聊天,實不相瞞,你很對我的胃口,雖然醜了一點,但好在我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的人。”
忘邪聽了這話後眉頭抽搐,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小腹上:“你給我去死吧,趕緊去找崖主求情去!”
冷彧見狀樂得不行,立馬就轉身朝著院子裡走了過去,忘邪自然也跟在身後。
此時君訣的心情算不上好,任哪個男人被自己的下人送來花瓣浴心情應該都好不到哪去,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屋子外再次傳來了聲響,君訣的臉瞬間又黑了。
“我不是讓你去燒熱水嗎!你還回來幹什麽!”
隨著他的一聲怒吼,房門被打開了,然而進來的那個人並不是忘邪,而是冷彧,冷彧面帶笑意走到了君訣身邊坐下。
“崖主大人好大的怒火啊,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了。”冷彧輕笑著說道。
君訣看見來人後先是愣了一下,這才稍稍收回了自己的怒氣,冷聲道:“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來書院了,我自然要過來看看的,自從你閉關之後咱們就有兩年沒見了吧?你可有想我?”
“能被我所想,說明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君訣冷漠地回答道。
冷彧聞言笑出了聲:“你這家夥還是跟以前一樣,性子總這麽冷,當心以後找不到媳婦兒。”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已經有媳婦了。”君訣道。
冷彧聽了之後十分驚奇:“你成婚了?什麽時候?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那是哪家的姑娘?年方幾歲?樣貌如何?可有什麽過人之處?”
冷彧一下子問出了一堆的問題,君訣聽了忍不住眉頭顫動,冷聲道:“關你什麽事,問這麽多做什麽?所以你過來到底是想幹嘛?”
冷彧聞言這才想起了自己前來的目的,笑著說道:“還能幹嘛,這不是為你那個小仆人求情來了麽,人家那小身板跟張紙似的,你讓她燒一百桶熱水,那不是要她的命啊?”
君訣稍稍一愣,狐疑地看著他:“你說小白?你跟他很熟?”
“哈哈哈,她還真叫小白啊?我跟她倒也算不上熟,只是剛剛將她忽悠了,現在瞧她被罰,有些過意不去罷了,怎麽樣,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吧?”冷彧道。
君訣不屑地哼了一聲:“你若真的這麽有良心,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去忽悠我的仆人。”
說完,君訣抬眸朝著門外瞥了一眼,道:“別在外面躲著了,進來吧。”
門外的忘邪聽到聲響後忍不住顫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參見崖主大人。”
“既然已經有人幫你求情了,這次我就饒了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們冥域崖一向只收納精英,就算武功不行,起碼腦子得好使,下人也是一樣的,若你以後還能蠢到被別人哄騙,那你還是趁早離開冥域崖吧。”君訣冷漠地說著。
忘邪聞言緊咬著後槽牙,心裡有一萬個不樂意,然而自己現在受製於人,只能強忍下不悅點頭。
“是,我知道了。”
“下去吧。”
忘邪點了個頭,轉身走出了屋子裡。
隨後君訣和冷彧便繼續在屋子裡聊著天,至於聊了些什麽,忘邪就不得而知了。
莫名其妙被罰,又莫名其妙被懟,她現在的心情實在好不到哪裡去。
到了傍晚時分,冷彧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出門就瞧見忘邪蹲在院子裡的身影,頓時饒有興趣地揚起了眉頭。
他緩緩靠近了忘邪的身後,抬手猛地拍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小家夥,蹲在這兒幹什麽呢?”
忘邪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般嚇了一跳,而是冷冷地扭頭瞪了他一眼,不悅地開口:“倒霉了一天,我在拜佛求神仙幫我祛除霉運。”
冷彧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拜神?你還信這個啊?”
“知道我不信你還問?我還要乾活呢,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說完,忘邪一把拍掉了對方的手,冷彧見狀無辜地聳了聳肩膀,湊近了說道:“小家夥,方才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幫你求情,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還得陪我聊天,現在我說到做到了,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忘邪聞言皺起了眉頭:“我之所以受罰原本就是因為被你忽悠了,你去幫我求情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我憑什麽陪你聊天?而且我現在也沒空。”
“怎麽會沒空呢,我方才已經跟你的崖主大人說好了,他已經允許將你借我玩兒幾天。”冷彧道。
“你當我是玩具啊?回家玩兒你的蛋去吧!”
忘邪瞪了他一眼,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屋子裡,並且重重地關上了門。
冷彧被關在了外頭,不過他並不生氣,反而有些感興趣地揚起了嘴角,看了半晌之後,他才轉身離開了院落。
而忘邪在走進屋子後正好就對上了君訣的那雙冰冷的眼睛,頓時忘邪身子一抖,感覺有些不自在。
不過君訣並沒有對她說太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就低下了頭,說道:“去幫我研磨。”
忘邪點頭,老老實實地聽從對方的命令。
君訣一直有練字的習慣,並且字寫得很好,就算是忘邪這種不懂字的人也能感覺出對方在書法上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