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忘邪長歎了一口氣,問道:“什麽方法都試過了,難不成咱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兒?”
冷彧苦笑了一聲:“真沒想到,我有朝一日竟然會被困在這個熟悉的山洞裡,我在這裡待了這麽多年,頭一次這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山洞的危險。”
忘邪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自己的下場會是這樣的,倘若我真的死在了這裡面,恐怕連給我收屍的人都沒有,以後怕是得成為孤魂野鬼。”
他們倆都不是怕死的人,只是死在這種地方未免也太憋屈了,二人的心裡都不怎麽痛快。
冷彧看著身邊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眼底突然閃過了一絲遲疑,過了片刻,他笑著說了一句:“或許咱們可以再試試,你的武功不低,雖然沒能成功將這個山洞炸毀,但瞧著方才那動靜應該也是能造成一定影響的,若再加上我解封後的內力,或許能嘗試著將這個山洞給毀了。”
忘邪聽了對方的話之後頓時就怔住了:“解封後的內力?你打算將你胸前的印記給解封?你不是說那樣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嗎?你現在已經活不過三年了,若再解封一次,怕是連半年的壽命都沒有了吧?”
冷彧笑著說道:“若嘗試一次,咱們起碼還有一定的希望能離開這裡,若只能待在這兒等死,才是真的半年壽命都沒了,怎麽樣,要不要賭一把?我就當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忘邪聽著對方的話皺起了眉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否決了對方的提議。
“不行,這樣做風險太大,若是你出了什麽意外,我沒法跟大院長解釋,現在還沒有到絕境,沒必要采取這樣冒險的法子。”忘邪認真地說道。
冷彧聞言怔了一下:“你我才認識沒幾天,怎麽你倒是很要緊我的這條命啊?”
“你就當我聖母心泛濫,總之我不同意這個提議,要我拿你的性命來做賭注,我自認為還沒無恥到這個地步,咱們還有時間,總能想到方法出去。”
忘邪的眼神十分認真,精致的眼眸中寫滿了堅定,冷彧看著對方的模樣無奈地笑了一聲:“罷了罷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咱們就只能另找方法了。”
然而哪裡能找到新的方法?他們已經在這個山洞裡晃悠了許久,除了將他們自己折騰得不行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別的發現。
二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忘邪幽怨地說道:“你們當初建造這個山洞時就沒想著多留幾個出去的方法?明知這個山洞凶險萬分,好歹也應該多想幾個緊急出口之類的吧?”
冷彧苦笑了兩聲,正打算搖頭,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對了!我怎麽將那個給忘了!當初爺爺將我送到這裡面來練功時,的確告訴過我這個山洞還有一個出去的方法!”
冷彧突然激動地大叫了一聲,將忘邪給嚇得不行,忘邪聽著他的話朝他翻了個白眼:“既然是出去的方法為什麽你現在才想起來?”
“你也知道,我在這山洞裡練功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什麽意外,誰能想到我有一天會被困在這裡啊,那個出去的方法我自然也就給拋之腦後了。”冷彧笑著說道。
忘邪無言以對,問道:“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說那個方法是什麽啊?我可不想再繼續被困在這個破山洞裡了。”
“在這個山洞的最中心有一個隱藏的暗格,那是一個機關,只要將打開機關的‘鑰匙’放上去我們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冷彧說道。
忘邪聞言眉頭微挑:“你所說的這個鑰匙不會也是陣法吧?”
“不是,我爺爺之前就擔心陣法可能會被人更改,所以為了臉以防萬一,那一個機關並沒有設置陣法,打開機關的鑰匙我是隨身攜帶著的,咱們只要到了那裡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忘邪聽了這話後長舒了一口氣:“這大概是我近些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那咱們趕緊走吧,還不知道書院裡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呢。”
冷彧點頭,隨後二人便趕緊從地上爬起,一同朝著山洞的最中心處走去。
於此同時,山洞外的君訣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微微勾起了嘴角,眼底浮現出了一縷玩味的寒光。
下一刻,君訣抬起了右手,手指輕輕一挑,山洞內立馬就傳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忘邪和冷彧都聽到了這陣聲響,二人同時停下步子,謹慎地看向周圍,忘邪狐疑地問道:“這是什麽聲音?這山洞裡不會還隱藏著什麽別的機關吧?”
冷彧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聲音聽著好像有點熟悉。”
忘邪輕輕點頭應了一聲:“的確,我也覺得有點熟悉,好像是……利箭的聲響……”
說到這裡,二人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同一時刻,一道陰冷的風從他們的身後襲來。
忘邪猛地回頭,只見身後的一面石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個小孔,密密麻麻的看的人汗毛直立,忘邪半眯著眼死死地盯著那些小孔,以驚人的視力看到了小孔中閃過了一縷寒光。
“糟了!趕緊躲開!”
忘邪焦急地喊了一聲,一手抓住冷彧的肩膀便帶著他往角落躲去,同時小孔中發出的聲響也越來越明顯,就在這時,無數支細小的銀針從小孔中飛出。
銀針劃破空氣時發出了‘嗖嗖’的聲響,忘邪不斷用內力抵擋著銀針的攻擊,同時帶著冷彧不斷向前方逃跑,本以為只要躲到拐角處就能避免被攻擊,然而另人沒想到的是,這個山洞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能夠迅速探知到他們二人的位置,並且沿路上的牆壁都發生了變化,無數的銀針從牆壁的縫隙中飛出,他們二人根本就沒有閃躲的余地。
“怎麽回事?這些牆壁是活了不成?為什麽我們走到哪兒都能被攻擊?”忘邪問。
冷彧皺眉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現在首要的是趕緊想法子解決這些銀針,不然的話只要我們還在這山洞裡,就避免不了被攻擊。”
“說的倒簡單,你倒是想法子啊!”忘邪說道。
“很明顯我想不出法子!這下子非得被扎成刺蝟不可!”冷彧道。
忘邪聞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隨即停下了逃跑的動作,轉身直面著成千上萬的銀針,她運功調集內力,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堵氣牆,所有的銀針都被隔絕在外。
二人看著被隔絕的銀針松了口氣,就在他們以為終於可以休息片刻時,突然一道細小的聲音傳來。
二人心中一沉,抬眸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氣牆外的一根銀針正在細微地顫動著,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銀針便攻破了氣牆,直直地朝著二人的方向飛來。
忘邪大驚,本能地將身邊的冷彧給推開,然而自己的身體卻因為反應不及而被銀針生生刺入了胸口。
忘邪隻覺一陣刺痛襲來,隨後她便雙腿發軟地跪倒在了地上,所釋放出的內力也全數消散,沒了內力的阻擋,無數的銀針瞬間朝忘邪飛了過來,忘邪此刻全身無力,就連閃躲都做不到,眼看著她的身體馬上就會被這些銀針給扎成篩子,忘邪也認命地閉上了雙眼,然而就在這時,銀針突然停在了距離忘邪咫尺的地方。
預想中的疼痛一直沒有出現,忘邪終於睜開了眼睛,卻見那些銀針就仿佛被人給控制住了一般全都停在半空中,忘邪看著這一幕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銀針似乎失去了掌控,全數落在了地上。
頃刻間周圍恢復了平靜,忘邪看著滿地的銀針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一旁的冷彧也愣了一下,他抬眸看向忘邪,卻見她的臉色差得嚇人,冷彧心中一驚,趕緊上前將忘邪給扶住。
“小白!你沒事吧?”冷彧問道。
忘邪搖了搖頭:“沒什麽大礙,只是被一支銀針給刺中了而已,小傷口罷了。”
忘邪說的輕松,然而冷彧的臉色卻並沒有因此而緩和,他看著對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以及逐漸開始發青的嘴唇,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小白?你確定你沒事?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勁,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冷彧擔憂地問道。
忘邪聞言愣了一下,她晃了晃腦袋,眼神突然變得迷離,身上的力氣也消散了大半。
這時她才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遲疑地說道:“我感覺頭有點暈,視線模糊,周圍好像一直在動,好像……真的有些不太對勁。”
說著,忘邪的嘴角淌出了一口鮮血,她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隨即低頭看向手中的血跡,在看到那一團黑血後,二人的臉色都變了。
“那銀針有毒!”